宋老侯爷看着宋老夫人没有声响,心中颇为纳闷,他平时即使不去了解,可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弟媳妇可没少得罪宋老夫人。依着宋老夫人的性子,怕早就想把他们赶出府去了,也是有他在,才一直勉勉强强的相安无事。
现如今,三房竟然把心思打到宋天周的身上,不说端和那个母老虎及她身后的皇帝太后,就是把宋天周当心尖尖的宋老夫人知道了怕他是也得保不住宋璟孝的命。护了大半辈子的亲弟弟,宋老侯爷到如今已经是彻底的失望心寒了,想得也不过是远远的驱逐他们出府,眼不见心不烦。
私底下,宋老侯爷在气急的时候也恨不得把两个弟弟揍死得了,可一想起多年的兄弟情谊,他还是心软了,这才想着他先出手整治了两个弟弟一家,还能为他们留些颜面,要真等到端和出手,那时候,他又不在了,谁又能给这两房一条活路。
可宋老夫人的反应太淡定了,反而让宋老侯爷吃不准了,宋老夫人对两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好在,宋老夫人也没让宋老侯爷多想,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了宋老侯爷一眼,并没有再说分府的话题,而是开口道:“侯爷,老身这有个疑问,天周这孩儿到底是不是你宋府嫡系血脉,怎么,一个旁支想怎么陷害他就怎么陷害他吗?不说老身还没死,容不得人糟践我这嫡亲的孙子,即使老身是个人微言轻的,他的外祖家可是天下至尊,怕也是看不得旁人如此欺凌他。”
这话并没避开众人说,端和也就在房内坐着,宋天周也在,宋老侯爷再也没想到,自己这老妻会当众说出这般话来,这是要逼死宋璟孝的节奏啊。
可公主在,孙儿也在,宋老侯爷做了半辈子的侯爷,心里再明白不过。这个时候若是他有一丝偏袒,怕这祖孙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宋天周从小就跟他不亲,端和看着对他客气,真论起来,倒是没对自己老妻那般敬重。
而这件事,宋璟孝又是先犯下的错,怎么看,怎么也是宋天周受了委屈。即使这个错现如今还没犯,被他阻止了,可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能当没发生过。谋害皇亲,特别是皇帝是如此喜爱宋天周这个外甥,若是知晓这事,可就不是宋璟孝他一个人的事情了,怕是三房都得受了牵累,这般情况,是宋老侯爷最不希望看见的。
心中有了决断,宋老侯爷也不在犹豫,开口道:“夫人说的极是,璟孝这孩子如此算计天周,实在是太过欺人,仗着你我长辈宽容,璟城和端和又待他们客气,就这般肆无忌惮,把主意打到天周身上,想坏了他的名声,这般行事,太过下做,全然不似大丈夫所为。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固然璟孝得了骂声,可于天周名声上倒是无什好处,依着我看,不如把璟孝送到西北去,让景洲管着,好好吃吃苦,也就给天周出了气。“
听了宋老侯爷的话,宋老夫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于宋老侯爷的提议更是嗤之以鼻。心中却是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给宋璟孝安排了去处,不然真让宋老侯爷这般安排,说不准,不出几年,宋璟孝照样能回来做他的宋家公子哥。
“侯爷的心果然是软的,可老身却是个心狠的,想来这会,咱们的孝大爷已经在流放西南的路上了。侯爷也别操心天周的名声,咱的孝大爷可能耐着呢,在外打着宋府的大旗坏事还真没少做。现如今也不过是被苦主找了衙门做主,让孝大爷罪有应得罢了。”宋老夫人不紧不慢的话调却说得宋老侯爷一脸的惊讶。在转眼看了一眼端和,发现端和没任何回应就明白了这事是没余地了。
有心想解释解释,自己不是想为宋璟孝脱罪,只是觉得事情还未发生,给宋璟孝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不敢再打主意就行了。毕竟,三房就这么一个嫡子,他三弟年岁也不小了,难不成真把宋璟孝弄出个好歹,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点,宋老侯爷也是做不出了,可他也决定了,把三房四房弄出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们分出侯府,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可宋老夫人出手却是又快又狠,流放西南,看着是留着命,可有端和在,判刑的路上那会手软,宋璟孝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
可现如今还能说什么,他能不计较宋璟孝勾搭自己的通房,可端和绝对不会不计较有人敢算计她儿子,算了,算了,毕竟,宋老侯爷也不是真的对宋璟孝没气了的,只不过到底是看在眼前长大的孩子,气恼愤恨之后,还是打算放他一马罢了。
宋老侯爷醒来了,众人也就可以散去,不用在这做孝子贤孙了。
等一回了自己的院子,宋老夫人就骂道:“那老糊涂,自己被气晕了过去,回头醒来说分府,我原道他是想明白了,没曾想还护着那些白眼狼。天周这般好的孩子他们也不放过,还想给他泼脏水,真当我是死人吗?”
宋天周赶紧上前端了杯水给宋老夫人消消气,让她别为着这么个人气坏了身体。对于宋老侯爷,宋天周早就淡漠以待了,完全就当做是亲戚,不远不近,尊敬有余,亲近不足,因此,现如今倒也是显得不失望。
再说,宋天周也蛮同情他爷爷的,被戴绿帽子还得忍着气憋着放仇人一马,美其名曰兄友弟恭,顾忌家族颜面。顾此失彼,反而把两边人都给得罪光了,就他三祖父和四祖父的性子,怕这回不仅不会念宋老侯爷待他们的好,还得因为明天的分府恨死宋老侯爷。
不管如何,这些事情宋天周都不打算插手了,全权交给长辈了去管吧。反正,他就当个合格的路人甲,发挥优良的围观群众精神,只是看看,绝不说话。
自从听闻了宋老侯爷醒来,宋家三房和四房里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有宋老侯爷在,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主子,现如今的富贵日子才能好好的过着。不然,宋老侯爷要真因为宋璟孝有个三长两短,三房固然成了全府的罪人,可四房怕也会被宋老夫人趁机赶走,得不着好。
宋老侯爷醒来,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就又恢复了常态,该去哄美人的哄美人,该去捧清客的捧清客,完全没有一点善后的打算。毕竟,在他们两兄弟看来,有再大风雨头顶上都有着宋老侯爷担着呢。
因此,等第二天宋家三房和四房被请到大厅,看着坐满大厅的族老那是一脸的慌张和茫然,完全不知他们这是玩的什么套路。不过,想来不外乎是宋老夫人方氏不满他们整出来的这些,因此,三房四房人心里又不知得骂来看宋老夫人多少次了。
宋老侯爷这回分家也不是只为了宋家三房四房的事情,真正的原因还是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事情,本质嘛,也就是爵位的袭承。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宋老侯爷心里清楚,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宋天周并袭,延续宋府的荣耀。
可宋老侯爷还有些不甘心,特别是心爱的大儿子原本该是他最最适合的继承人,结果,因着刘家旧事倒是远避西北,连个孙子都没正经给他生一个。有的时候,宋老侯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不听话的大儿子,可真到了打算后事的时候,最让宋老侯爷放心不下牵挂着的也就是宋璟洲了。
二儿子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了,三房四房也是满肚子打算,既然分府,也就把宋家嫡系的家给分了。这样,以后不管孙子辈的爵位怎么传承,至少,下一代北定侯是宋璟洲的了。为着后面的事情,对着三房,四房就得更加明确了,得先抛砖引玉,表明宋老侯爷公正的立场。
因此,当得知今日是来商量分府事宜的时候,宋三老爷就拉下来脸阴沉沉的坐下,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宋四老爷倒是好脾气,可也对着宋老侯爷表示,不舍得宋老侯爷这个兄长,他们年岁已大,还是能活几年就团圆几年的好。
族老都请来了,宋老侯爷自然是不会含糊的,表示兄弟三人早就已经分家,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实在是不好再挤在一块了,并表示,他手上有两个上好的宅子是为两个弟弟准备的,随时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精装房。
可这话却把宋三老爷惹急了,质问道:“兄长看来是早就嫌弃我和四弟累赘了,不然,那会早早的就准备好房子好撵我们出去。可惜啊,母亲是见不着这一面了,她弥留之际,兄长答应的话也不过是空口白话,这才多少年,兄长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赶出府去,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话一出,族老们先是尴尬了,毕竟他们是请来做见证了,再也没想到回受到三房,四房这样的待遇。族老里辈分最大的老头道:“恺义,当初宋太夫人临终前可是大伙都在身旁陪伴,你们三兄弟也早早的写下了分家文书,是当初你们父亲做主分的家,再者说,你大哥这些对你这个做兄弟处处照顾,我们可得看在眼里,如今,你如此说话,可真是伤你大哥的心啊。”
宋三老爷听了这话撇撇嘴,立马道:“叔公,不是我做弟弟不知好歹,当年母亲过世的时候,大哥可是答应母亲要照顾我和四弟一辈子的,现今却要把我们赶出宋府,可不是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了,毕竟,宋太夫人是叫宋老侯爷照顾下兄弟,可又没说不能让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分府出去,若是说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年岁小在府里住着能相互照应些还能说得过去,可他们两位可都是有孙子,甚至是曾孙的人了,再赖着兄长家可不就是耍赖了。
毕竟,他们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分家了,宋老侯爷能做到如今这地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周好兄长的典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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