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午时刚过,太学正殿中便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谢君意刚刚路过,太学正殿中的朗朗读书声就停下了,似乎是学生们进入了中途休息。

谢君意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太学优秀学子可以踏足的正殿,而是太学中特设的专门用于给公主和年幼皇子讲习礼仪规矩的皇室学堂。即混子学堂。

因为不是谢君意要去的地方所以谢君意原本不想停下脚步的。但偏偏她耳力极好。

只听正殿内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听说你昨日告假是为了去见安阳郡主,如何?她是否和传闻中一样?”

温温吞吞的声音随后响起:“一样什么?”

“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美,还有她是不是一样刁蛮?”

谢君意啧了一声。

原来廖清风也在太学。

不过她顿住了脚步,有些好奇廖清风会如何回答。是和之前对她的回答一样还是有所不同?

“想听何不进去听?”

忽然,谢君意耳畔传来声音,她转头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谢君意挖挖耳朵,毫无形象可言,语气却很不耐烦:“夏侯佩佩,你不要每次都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出现在本郡主面前好吗,不然本郡主还以为你一直偷偷跟踪本郡主。本郡主有合理依据怀疑你在偷偷爱慕本郡主。”

对此,夏侯越只回答了一个字。

“呵。”

嘲讽拉到极致。

谢君意说了那么多话夏侯越却高冷得只回一个字,谢君意十分不高兴。

她转身面向夏侯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语气不满:“呵什么呵,谁不会呵似的。”

嗯?

谢君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又戳了一下。

谢君意表情古怪,抬眸一脸惊讶:“夏侯佩佩,你背着本郡主偷偷练胸肌啦?”

夏侯越:“……”

夏侯越清冷的眉梢微微皱起:“姑娘家家的,懂不懂什么叫矜持。还有,孤没练也不会背着你偷偷练。”

谢君意闻言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惊讶:“你不背着本郡主偷偷练难道还想在本郡主面前练不成?你还说你不是爱慕本郡主?”

夏侯越的眉心拧成一团,像是遇见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谢君意,你说这话你恶不恶心?”

与夏侯越不同,谢君意勾唇,眉梢上翘,显出几分愉悦几分得意:“恶心啊,但只要恶心到你再恶心本郡主都开心。”

没错,谢君意就是自损一千也得杀敌八百!

夏侯越望着谢君意,她似是极为开心,柳眉舒展,神情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妩媚。

夏侯越忽而笑了,眉心舒展,他向来清冷自持,此刻却如沉积已久冰雪渐融,万物回春。

他眉眼似画,眼里如温润秋水,温柔极致。

这副模样换了哪个女子都会以为他情深至此。

但极为了解夏侯越的谢君意不会。

谢君意笑容僵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觉心里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就听下一秒预感成真,夏侯越声音也越渐温柔,望着她就像望着爱人:“君意,孤之前有句话错了。孤确实心悦与你。”

谢君意就像见了鬼似的,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谢君意哪能不知道这是夏侯越故意恶心她的,但是就连谢君意都说不出这种话,她顶多说一句对方爱慕她,自损个一千也就罢了,而夏侯越直接自损三千,杀敌一万,偏偏那话谢君意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夏、侯、越!算你狠!”

谢君意气得拂袖而去。

下一刻,夏侯越面色冰霜重结,只是眉心微微上扬可见其好心情。

嗯,谢君意那句话说得果然有些道理。

虽然恶心,但只要恶心到对方再恶心都有点开心了。

夏侯越心情瞬间不错起来。

谢君意拉着好长的脸走在路上,夏侯越慢悠悠如闲庭信步一般跟在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但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俩是一起来的。

“你能不能换条道?”谢君意忍无可忍转头道。

夏侯越微微抬眸,眸子无悲无喜:“这条路你家的?”

谢君意顿时哑火,她立马把这句话还给了对方,怒道:“那这条路你家的?”

在谢君意愤怒的眼神下,夏侯越刻意扬了扬下巴,面无表情的脸上谢君意却莫名看出了几分春风得意:“你说得没错。”

谢君意:“……”

气傻了!

谢君意双拳握紧,横眉怒对:“夏侯越!”

谢君意一拳过去,夏侯越似是早有预料脚步轻轻一带,转身躲过,躲过还不算完,还非要嘲讽谢君意一句:“上次是孤让你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谢君意更生气了:“你是说本郡主打不过你?”

夏侯越不语。

谢君意气笑了:“来比比?”

谢君意转身变拳为掌,一巴掌朝夏侯越打去。

夏侯越眼神一利,大手一挥,瞬间捉住了谢君意的手腕,动作又快又准。同时,扫堂腿狠狠朝谢君意打去。

恰巧的是,谢君意今日和谢君意弹夏侯越脑门的那日穿得极为相似,都是一袭贴身长裙加上艳红色披帛。

谢君意被夏侯越捉在手中,她微微皱眉,余光中对方攻击已至,一丝狡黠从她眸中一闪而过。

夏侯越捕捉到她眸子的那丝情绪,忽觉不妥。

却见下一秒,她顺势借手一转整个人便轻盈的立于空中。她柔然的腰肢再稍稍一带腰肢下弯,顺势带动她整个人在空中一翻,稳稳立于地面。

同时,她手腕用力一扬,夏侯越被她带起,夏侯越瞬时放开她的手腕,往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谢君意才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她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双手解放,扬袖一舞,水袖如长蛇一般灵活游曳,直取夏侯越天灵。

夏侯越微微侧身,水袖从他脸上擦过,他手腕一转抓住水袖又瞬间缠了几圈,把谢君意拉了过来。另一水袖立马飞至,他便轻身一跃立于水袖之上,又纵身一跃落于地面,而另一手同时用力狠狠一拉……

谢君意努力稳住身形,但夏侯越的力气不是她能比拟,终于还是踉跄了半步。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这踉跄半步的间隙,夏侯越抓紧时机再次狠狠一拽。

谢君意整个人被他拉到身前,两人四目相对。

一道错愕,一道愉悦,最后交织成一道。

在谢君意错愕的眼神下,夏侯越抬起了手。

夏侯越的手从谢君意眼前一晃而过,本能地就让她闭上了眼睛。

啵。

额间微震,痛感缓慢攀升。

谢君意睁开眼,怔怔地。

夏侯越鲜少这般开心,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还你。”

听到这两个字,谢君意怔怔的表情瞬间垮掉,变成了不可思议,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自己的额,感受那一阵隐隐作痛,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变得扭曲起来。

她,堂堂安阳郡主谢君意,居然被夏侯越这个狗东西弹了脑门!!!

“夏侯越!”谢君意怒不可遏,下意识伸手去抓他。

夏侯越却十分聪明,他早知道谢君意的个性,只那轻轻一下之后便与谢君意拉开了距离。

远远地,他长身而立,手背在背后,整个人显得清雅端方。

谢君意气得牙痒痒,骂道:“假道德!伪君子!黑心莲!”

夏侯越冷静回之:“嗯。你道德,你君子,你白莲。”

谢君意:“……”

好,讽刺她是吧。

明明谢君意是想教训教训夏侯越那狗东西的,没想到反被对方得了一手,谢君意心底更气了。

而且,之前是谢君意在前夏侯越在后,因为刚刚那一打反倒变成了夏侯越在前谢君意在后。谢君意总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步,于是她更不爽了。

所以到学堂的时候,谢君意的脸黑得可怕。

*

而太学内,谢君意没有听见的那句评价缓缓吐出。

廖清风道:“是个有趣得想让人拿下的女人。”

*

终于二人都到了学堂。

陈太傅看见太子便上前向太子行了一礼。陈太傅不愧是礼仪大家,对待太子既没有一丝谄媚也不全是疏离,表情淡然距离得当。

只是那种风轻云淡在看见谢君意瞬间土崩瓦解。

他眉头跳了跳,按捺住自己的表情像是在竭尽全力保持淡然:“臣见过安阳郡主。”

那小祖宗怎么还真来了?!

谢君意看过去,陈太傅方才应当正在授课,走出一步来给太子和她行礼时,身后还转出好几个小脑袋,好奇地望着她和太子。

陈太傅侧身让路,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边道:“太子殿下、安阳郡主,陛下有令,请二位入座,多学少言静心沉思。”

特别是您!安阳郡主!陈太傅心中腹诽,只希望大名鼎鼎地安阳郡主不要为难于他。

夏侯越轻轻抬手,回了一礼:“从前多谢太傅教导,日后也叨扰太傅了。”

陈太傅闻言眉心舒展开来,随后脸上又显出几分复杂。安阳郡主就不说了,大名鼎鼎,虽从未来过太学但是太学中处处有起传说,虽然是只敢在私下谈论的反面教材。但太子的礼仪和规矩本就从于他,任谁都挑不出错来,但他还是与安阳郡主同时来此,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陈太傅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请入座吧。”

夏侯越便走了进去。

谢君意跟在夏侯越身后,路过陈太傅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随后微微转头,陈太傅面色不显,心底一惊。

谢君意却不满道:“怎么,只请他夏侯佩佩一个人坐,不让本郡主坐?”

陈太傅一时语塞。

他就是客气一下啊!

陈太傅讪讪一笑,只好补了一句:“郡主殿下,请入座吧。”

谢君意淡淡扫了一眼陈太傅:“你为什么先请夏侯佩佩坐不先请本郡主坐,是不是瞧不起本郡主?”

陈太傅:“……”

郡主果然如传闻一样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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