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好你个黄毛丫头,竟然敢打你三爷爷!”刘三扶着树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手上竟全是血,他哀嚎不已:“哎哟,爷爷的牙!爷爷要打死你!”

刘三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就冲了过来。

“本郡主的爷爷也是你个泼皮能当的?”谢君意眯起,撸起袖子。

刘三疯狂挥着树枝,谢君意一个箭步,一把抓住了刘三的手腕,她抬脚朝他膝盖狠狠一踹,同时趁他跪下的时机,手肘举起往他背上狠狠一击。

“啊!要断了要断了,我的腿,我的背……”刘三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女子看惊了:“好俊的身手!”

“臭、臭丫头,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哎哟,痛死我了……”

拼家世啊?

谢君意勾唇:“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女子闻言脸色一白:“他舅舅是衙门的县令……”

正说着就有两个带刀的衙役走了过来:“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京城闹事!”

刘三见了衙役跟见了亲爹一样,痛哭流涕道:“杨二哥,张四哥,救命啊,这丫头想杀了我啊!”

衙役一见是刘三,表情立马就变了,也不管是非曲直就对谢君意厉声道:“大胆,竟敢在京城里杀人,你这是造反,抓起来是要杀头的!”

“杀头?杀谁的头?”谢君意兴味盎然。

“当然是杀你这个黄毛丫头的头!”刘三躲在衙役身后,狐假虎威道。

谢君意听笑了:“好啊,看谁先砍了谁的头!”

谢君意身形一闪,飞踢踢飞一个,滑铲滑倒一个,顺便抬手给了刘三个大嘴巴子,她抽出衙役的佩刀,直直抵在倒在地上的衙役的脖子上:“你想杀谁的头?嗯?”

一气呵成半点没有停顿的。

“安阳,你又在闹什么。”

清风拂起,他的衣摆如潮起潮落。

谢君意转头,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对上了他的眼眸。

谢君意撇嘴:“怎么又是你,夏侯佩佩,你真是阴魂不散!”

夏侯越更想说这句话,他冷声道:“隔着一条街就听见你在闹事,是孤阴魂不散还是你阴魂不散。”

孤?

安阳?

在京城里还有人敢这么自称,还有人敢取那个名字吗?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恐。

娘嘞,是安阳郡主和太子殿下!

谢君意瞧见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于是她无趣地将佩刀一扔:“夏侯佩佩,你真是烦死了。”

“彼此彼此。”夏侯越回道。

确认过眼神,这么不合,肯定是安阳郡主和太子殿下了。

衙役慌张不已:“小的见过安阳郡主,见过太子殿下。”

安阳郡主,太子殿下?

刘三光是听见就浑身发软。

娘嘞,刚刚那个小娘们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安阳郡主!

对了,说起来她刚刚不是自称的就是“本郡主”吗?

本朝就只有一个郡主啊!

刘三吓得当即跪地:“郡主恕罪,刘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郡主,刘三该死,刘三该死!”

谢君意似笑非笑:“你舅舅是县太爷?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刘三一颤,不敢搭话。

“要砍了本郡主的头?”谢君意看向另外二人。

两个衙役吓得发抖:“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罚该罚……”

谢君意转向那女子,女子捂着嘴不可置信:“你、你是郡主?”

谢君意微微颔首:“好歹我也是个郡主,能做点主,给本郡主说说来龙去脉吧。”

女子蓦然跪地,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民女名为林小念,来自一个遥远的村子,民女父亲欠了赌债被人打死,家里被洗劫一空,为了安葬父亲民女只好街头卖艺,幸得他人怜悯,没过几日民女就安葬了父亲,可是这泼皮见民女靠此方法筹齐银两,便心生歹念强抢了民女,先是卖艺,后来竟让民女出卖身体,民女不从,他就对民女日夜鞭打,民女实在受不住了这才答应……”

林小念小声啜泣起来。

刘三心里发虚:“郡主,您别听这娘们胡说,明明是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小的,小的不喜这等放浪形骸之人,便准备送她去个好去处。”

“如意楼是好去处?可本郡主听说,那是青楼啊……”谢君意语气意味不明。

刘三只觉得自己冤枉:“女子又不会读书又不会写字能担什么好差事,不就那几个去处,若是她年纪小上几岁还可以卖往大户人家的府邸,可她都十五六的年纪了,除了青楼哪里还有人要啊。”

谢君意看向夏侯越,嗤笑一声:“夏侯越,你们夏侯家就是这样管事儿的?这还是京城,天子脚下就有人敢强抢民女卖往青楼,若是别处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夏侯越眼眸更冷了,但是他无从反驳。

此事,谢君意是对的。

夏侯越道:“孤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给本郡主,是给她。”谢君意点了点林小念。

不过,她面露狐疑:“就你,能搞定吗?”

唯独他不想被谢君意这么说!

夏侯越咬牙:“应该比你这乱打一耙做得好。”

谢君意切了一声:“不行,本郡主不信,本郡主要跟你一起去。”

惊奇得是夏侯越这厮竟然不反驳谢君意,而是淡淡道:“那就走吧。”

谢君意一顿。

不对劲。

这不对劲。

他怎么这么利索就同意了?

片刻之后,县衙内。

“不好不好啦,县令大人不好啦,太子殿下来了!”

县令张行闻言只是端茶的手顿了顿,他不耐道:“本官又没犯事,太子跑本官这儿来做什么,跟他说本官不在,让他改日再来。”

“这不好吧?”师爷讪讪道。

张行不耐烦的一扫衣袖:“有什么不好,走走走,别打扰本官休息。”

师爷只好离去。

不久。

“不好了不好了,县令大人……”师爷又跑进来道。

张行皱起眉,怒气冲冲道:“不是说了,本官不在……”

“安阳郡主也来了!”师爷焦急道。

张行顿时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官帽都撂到了地上,他面色骇然:“什么,那小祖宗也来了!”

夏侯越此时刚走到门口,闻言冷冷一笑。

他这个太子当得连个郡主都不如。

“孤倒不知道,安阳比孤的面子大。”夏侯越一个箭步跨了进来,谢君意哈哈大笑:“虽然人该死了点,但是眼光还不错。”

这算什么评价?

张行冷汗直冒:“不知安阳郡主,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安阳郡主、太子殿下恕罪!”

“张行,你确实有罪,但不是有失远迎,而是……这三人你可认识?”夏侯越眉间结满了冰霜。

只见刘三、两个衙役慢吞吞地从门外走进来,一同随行的还有翠翠、小允子和林小念三人。

见了张行,刘三和两个衙役立马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

“舅舅,救命啊!”

“大人,救命啊!”

张行脸色大变:“殿下,这是怎么了?臣的属下犯了何事,竟然要劳驾太子殿下亲自押送回衙?”

谢君意走到一旁事不关己地翘起了二郎腿。

县令张行可是出了名的滑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她倒要看看,夏侯越要怎么治这个县令。

“你这两个下属包庇你侄子刘三强抢民女,罪该当斩。”夏侯越薄唇轻启。

张行为难道:“太子殿下,即便您是太子,但也得**嘛。您说刘三强抢民女可有证据?”

林小念忙道:“大人,刘三强抢的就是民女,民女可以作证。”

张行摸了摸自己两撇小胡子,摇头晃脑道:“林小念,据本官所知,你和刘三乃是夫妻,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强抢不强抢的。你若不是在外偷了人想要与刘三和离,编出来的假话罢?”

林小念脸色惨白:“不,不是的。民女曾来告过官的,街坊邻居可以为民女作证……”

张行冷哼一声:“本官面前岂容你径自辩驳,刘三,你来说说。”

刘三仰起头,与张行目光交错,他一下子明白了张行的用意,忙顺杆子往下爬:“是是是,这贱妇肯定在外有了老相好所以才诬赖小民,大人要为小民做主啊!”

张行便了然般点点头:“太子殿下,您也听到了,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您也不能只听那毒妇一面之词嘛。”

“好一个颠倒黑白。”夏侯越冷声道。

张行哀呼:“下官实在冤枉啊!殿下啊,哪怕是退一万步讲,刘三当真强抢了林小念也轮不上您来判处吧?依照本朝规定,斩首须经报囚,敢问您经过陛下同意了吗?”

张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像是料定夏侯越没有办法。

刘三和两个衙役齐齐松了口气。

好一张巧嘴。谢君意微微眯起眼睛,危光泄露。

却不料,夏侯越只是略一勾唇,淡淡笑开:“谁说孤说的民女是林小念了。”

“不是林小念是谁?”张行皱起眉。

夏侯越若有似无的视线朝某个翘着二郎腿看戏的人飘了过去:“安阳不行吗?”

张行:“?”

刘三:“??”

谢君意:“???”

夏侯越淡淡掀起眼皮:“刘三强抢安阳郡主未遂,侮辱皇室,罪应当斩。张县令,是孤替你斩了,还是你坚持要报请陛下呢?”

谢君意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厮如此痛快就答应了她了,感情是拿她当跳板的呢!

谢君意气得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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