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凌一这是什么东西附体了？】
【不是哥们，你还会这个？我以为你只会站着不动捡球呢！】
【等一下等一下，前面谁说的凌一是混子，给我站出来！看看这是什么？这他妈叫天赋型选手！这手感，这意识，绝了！】
【虽然是输了，但是这天赋啊！肉眼可见的强！教练组在干嘛？这么个苗子放着半年不用？】
【有几个球救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那反应，那手腕，神了！你确定凌一只有16岁吗？这球商，未来可期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之江省要费那么大劲把他从西海省挖来了，原来凌一他是真有东西，不是关系户啊！】
下一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但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讨论着凌一，刚才还在疯狂嘲讽凌一“混子”的网友们，此刻纷纷倒戈，惊叹于他在场上展现出的惊人天赋。
那些看似随意却充满灵性的网前搓放、匪夷所思的反手勾对角、以及关键时刻总能提前预判落点的“上帝视角”，都让人大跌眼镜。
不仅仅是直播间的网友，现场的队友们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毕竟他们比直播间的网友更了解凌一这些年有多‘混’。
“不是……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凌一吗？”
“他有这个水平？那他过去这几年干嘛去了？比赛不打，训练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混日子呢？”
“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他那个反手接杀变线，是人能打出来的球？”
“妈的，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
下场后，徐辰几乎是第一时间，一把将凌一紧紧地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凌一！感觉还不错！真的，毕竟咱们也很长时间没有配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距离上次和凌一在赛场上并肩作战、挥洒汗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这半年多里，徐辰并非一直形单影只，教练曾尝试让他与队里的其他几位队友配对，打过一些队内赛和友谊赛。虽然赢球的时候也不少，但徐辰的心底，却总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找不到那种心有灵犀、浑然一体的感觉。
那种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手势就能明白对方意图的默契，似乎随着凌一的缺席，也一同被封存了起来。
直到今天，再次和凌一配在一起打比赛，徐辰感觉自己沉寂已久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了。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久违的、属于他们二人组合的独特气息。
这仅仅是一场普通的热身赛，对手也并非顶尖高手，甚至在几个关键分的处理上，他们因为久疏战阵而出现了失误，最终遗憾地输掉了比赛。但徐辰的嘴角，却自始至终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的高兴。输赢在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重要的是，他身边的这个人，回来了。
就在凌一被徐辰抱着，还有些懵圈的时候，一个严肃的身影正朝着他快步走来，正是男双组的主教练沈特。
他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复杂难明的情绪。
“教练。”凌一下意识地开口打招呼，甚至心里还闪过一丝荒诞的念头：难道沈指导要表扬我了？他微微抬起下巴，虽然被徐辰抱着，但姿态已经摆了出来。
然而，沈特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径直绕过了他，走到了徐辰面前，拍了拍徐辰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不少：“打得不错，徐辰，今天这场球，至少没有输得那么难看，多亏了你的进攻够坚决，防守也到位！”
“……”凌一抬到一半的下巴僵在了空中，然后默默收回，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
沈特这番操作，无疑像是在他心上轻轻扎了一下，有点难受。
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考虑到自己近半年来一直摆烂划水的光荣事迹，沈特教练这么做，似乎也合情合理。
事实就是如此，在竞技体育的严酷疆场上，没有哪个教练会青睐一个长期消极懈怠、对训练与比赛毫无热忱的球员，即便他偶尔能有灵光乍现的表现。
接下来的几场热身赛，虽然赛况也颇为激烈，队员们都展现出了不错的竞技状态，但再也没有出现像凌一这样能让人眼前一亮、瞬间引爆全场的球员了。
网友们的注意力，似乎也随着凌一的离场而淡了许多。
热身赛结束后，球队集合。
沈特站在场地中央，对今天所有场次的热身比赛情况做了一个简要的总结。
凌一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子，安静地缩在队伍的末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心里清楚，今天的训练，自己一般。没指望能得到沈特的夸奖，重要的是，他更不想听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评价，无论是批评还是点名，那都会像聚光灯一样把他从安全的阴影里揪出来，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此刻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像空气一样，平平安安地混过这最后的总结环节，然后随着人流默默离开训练场。
周围的队友们兴奋期待或故作平静地等待着沈特的点评。
沈特，这位以严厉和眼光毒辣著称的主教练，此刻正背着手，目光如炬地扫过面前的每一个球员。他先是肯定了整体的比赛训练效果，然后开始点名表扬。“李明，刚才那个配合意识很好，脑子动得快！” “张威，防守硬度出来了，继续这样拼！”之后同样表扬了范思逸、吉岂德组合的稳定发挥，肯定了徐辰的出色表现。
凌一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晚上回去要吃点什么好的。他甚至开始默默倒数，估算着沈特表扬的人数，计算着解散前的最后几秒。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不是因为紧张期待，而是因为一种想要逃离的焦虑。
沈特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表扬完所有他认为在今天训练中表现突出、值得肯定的球员，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今天的整体情况还算满意。
他习惯性地抬腕看了看表，然后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宣布解散的前奏。 “好了，”沈特开口，语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疲惫后的松弛，“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 凌一几乎要松了口气，全身的肌肉都准备好了迎接“解散”那两个字，然后迅速撤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训练即将画上句号的瞬间，沈特的话锋却毫无征兆地陡然一转！那股刚刚松弛下来的语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一从未听过的、带着几分探究和锐利的平静。
他甚至没有任何过渡，目光如同两道精准的探照灯，穿越人群毫不偏差地、牢牢地锁定了队伍最边缘、一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凌一身上。
“凌一，你跟我出来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凌一身上，带着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凌一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该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因为我今天比赛态度不好而单独训话吧？他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沈特走出了训练场。
一出训练场，远离了队员们的视线，沈特积压了一整场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指着凌一，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这是什么？凌一，你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什么……什么是什么？”凌一被沈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问道，他真没太懂沈特这话的意思，是问他为什么打得那么烂，还是问他为什么偶尔又打得那么好？
“你打球很有特点！球路刁钻，意识清晰，网前技术突出，战术理解能力强！而且那球感，简直是天生的！”沈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早点表现出来给我看？啊？你告诉我！”
他现在非常生气，因为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凌一当成傻子一样耍了！这小子绝对是在演他！ 近一年来，之江省青年队在全国赛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年轻球员中始终没有出现特别拔尖的苗子。
如果早些时候凌一能拿出今天这种级别的表现，沈特有什么理由让他在冷板凳上一摆烂就是半年，放着这么一个天才不用？
今天这场比赛，虽然凌一整体表现依旧懒散，但那些偶尔闪现的天赋光芒，已经足够惊艳。
沈特几乎可以预见，比赛直播录像流传出去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之江省甚至外省的球迷和媒体来声讨他沈特
——原因无他，队里藏着这么一个天才少年，却一直让他坐冷板凳摆烂，得不到重用，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是沈特不想用吗？他妈的根本不是啊！是凌一这混小子一直在演他！训练装死，比赛划水，问他什么都是“随便”、“都行”、“不知道”，一副无欲无求、只想混吃等死的样子！
“抱……抱歉抱歉，沈指导。”被沈特这么劈头盖脸一顿吼，凌一也是有点慌了。他下意识地道歉，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解释。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到，半年没怎么碰球，身体里那该死的羽毛球天赋竟然还记得怎么打球。
所以，连凌一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打出那几个惊为天人的好球，只能归结于“手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面对沈特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凌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锅甩给“运气”。、
“嗯……那个……沈指导，其实……其实那些球，是我蒙的。”
“蒙的？你他妈在骗谁呢！？”沈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凌一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
“凌一，你当我傻是不是？我吃这碗饭多少年了？哪些球是蒙的，哪些球是真本事，我看不出来？打成你今天那个样子，是能蒙出来的？”
“我真没骗你，沈指导！我发誓！”凌一表情无比真挚，眼神中充满了“诚恳”，心里却在呐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沈特皱起了眉头，死死地盯着凌一，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凌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坚持“蒙的”理论。看了半晌，沈特发现凌一的眼神似乎很“干净”，不像是在说谎。
他有些动摇了——根据他对凌一这半年来的了解，这小子似乎也真的没什么上进心，如果今天这些惊艳表现真的是昙花一现，是“蒙的”，那似乎……也说得通？毕竟，老天爷赏饭吃，有时候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
想到这里，沈特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依旧余怒未消，指着凌一的鼻子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了！从明天开始，训练给我认真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懒耍滑，看我怎么收拾你！滚回去吧！”
“是！谢谢沈指导！我一定努力！”凌一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下，心里却在嘀咕：努力？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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