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你应该和我永永远远在一起,他萧清嘉凭什么一纸婚约就能和你在一起。”宋绶急红了眼,红色的眼睑和苍白的皮肤撞在一起,在月光下叫人看着发瘆。
“宋绶,你个禽兽!放开本君……”
无量刚睁眼,就看到宋绶手忙脚乱超自己探出魔爪,下一刻他将声音提高,又碍于自己身份出口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到最后只能成了低声嘶吼。
宋绶好像累极了,整头凌乱的头发彻底散开,被他就着无量的血迹甩到后面,猛然抬起无量的下颌。
无量受了重伤,伤口处还带着正发作的毒,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弯曲双腿蹬着地上的泥土,拼命往后缩。
“褚瀛灯,新君,帝王,我的无量啊……”宋绶蹲着的身子站起来靠他走进,每靠近一步,身上的衣衫就要掉落一件。
他最终停了下来,缓缓蹲下,表情耐人寻味地欣赏这个他梦中魂牵梦绕的男人的面容,几乎是与他鼻尖相碰撞。
阴凉的指尖碰撞在他狼狈的皮肤上,顿住,又将耳边的凌乱须发轻轻别到耳后,“这样,就能面容尽显了,啧,只可惜,这些乱七八糟的黑色没能除掉。”
他口中所述是无量刻意上脸涂的药膏,叫人看不清肤色。
无量还是红了眼睛看向他,恶狠狠开口,声音已全然嘶哑,坚定地从唇齿中蹦出来几个字,“你……休想。”
“待本君归位,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最后一句,他用尽了所有力气,说罢,躺在背后的山石处努力喘气。
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处被绳子绑地死死地,绳子的另一端就在宋绶这个禽兽脚下结实地踩着。
“不会了,既然我能得到你,就不会再这样轻易将你放走。”对比无量大口喘气的激动,宋绶显得格外气定神闲,“小无量,我听说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处泉水,叫什么我虽然给忘记了,但我唯独记得它的功效——”
“听说这泉水不得了,男人饮水过后与心爱之人交合,竟也能怀上共同的孩子,在他们那里可是被奉称为神子的。”
无量嗤笑一声,“本君,不信你口中的神,你这荒诞的言语简直狗屁不是。”
“谁说不是呢。”宋绶满脸痴迷,即便是在月色下模糊不清,也能感受到他心情之沉着痛快,“你想啊,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儿子嗣,你将萧清嘉彻底休掉,我就送你回到剑来的朝堂。
“那越俎代庖的公主既然这么能干,就将她送到周边和亲祸害他国。里应外合,我们一起,一起统领一十七洲,千秋万代。”
无量被他气地就要没了话语,道:“你这算盘敲的真响,真不知我皇姐听了你这想法又会作何反应。”
“她?无所谓啊。”宋绶毫不在意,“一个泼妇,在民间也就是个贱|民的破落户。”
“风姿尚在,若能为我们所用,已经对得起她活过后半生了。”
“让男子五脏六腑被灼烧尽透,只留下两人结合的成品,在此基础上五脏六腑再次生长,将会拥有孕育所谓孩子的功效。”无量说到这里满脸嘲讽,“这就是你所谓对梦中情人的爱么,呵,以他人性命炼化灵异鬼魅之术,你可真是好样的。”
宋绶脸色僵了僵,那人告诉他这消息时,并未说过有这般打碎过后再次拼接身体危害。
对常人来说是极其变态,可是对他而言……他虽表面是个文人,但骨子里的狂躁是不可能就平凡的生活给完全压抑住的。
无量紧紧盯着他,看到他脸上果真掀起一股被人骗到之后逐渐阴沉的风暴。
他取用这种发疯似情绪激荡回合的方式,试图极力撕扯宋绶的注意力。
手腕被捆绑在身后因为他退后之中用力在地面摸索,而被尖锐的小石子还有些锋利的草秆之类划地血迹模糊。
宋绶好像被他毫不留情揭露幻想之下的话刺激到了,甩开面前这人的下颌,背靠他,仅剩的袖袍一挥,“无所谓!那就不生孩子!你再也别想回到剑来,我也要将你生永世囚禁——”
“无量你知道么,我被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老母丢在了下面永不见天日的小地方,我不甘心,是你,让我在那暗无天日的时光中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的人儿。”
“都是你恶心的借口。”无量感到一阵恶寒,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山谷的夏季温度极低,胸腔中似乎感到血就要静止,寒风就要将这唯一仅存温暖的胸膛贯穿。
一口气喘不上来气,无量胸腔一凉,剧烈地咳出血来,没了气力,连喉中的余污都不能清理出来。
宋绶瞧他这副狼狈到苟延残喘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来的快活,“没错,我是爱着你啊我的梦中情人的彻头彻尾疯子,我在你面前,连着文人士大夫的风气都不要了,衣衫一解再解。”
“只为让你看到我。”
“高堂清雅为你,山谷落魄也为你。”
“没什么不同。”
宋绶眼里含着泪珠。
无量闭眼扭过头去,鲜血又从额角处划过一丝痕,随着他的歪头砸在了睫羽之上,再过了面处,波澜起伏。
“你受这么重的伤,我该是难过的,可只要想到这血迹是我亲手造出来的,我就无比地——”
“兴奋——”
泪珠被他狠狠地逼回去,宋绶近乎狂热地看向他,再将脚下的绳索踢地远远的,发出狂笑。
疯子,果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无量惊恐,紧紧攥住手里的尖锐的石头,准备在适当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
“将军,帐外有个老人说是要见你。”阿鬼手里掂量个果子,由着果子上上下下来回跳动。
萧清嘉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手下的羊皮卷地图,忽听到此声,恍若从梦中抽离出来,心思全给沉下去,低沉的声音出口,“什么事情?”
阿鬼被这沙哑的声音塞到耳内,身体一个震荡,立马警惕,好像没听到萧清嘉的问话,“你这声当初要是让剑来那帝王听得了,这周身的气势拿出来在他们面前晃悠一番,也不至于被天下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你在用媚色蛊惑新君。”
萧清嘉无奈地揉了揉发有些混涨的额头,“看了一整日了。”就在阿鬼迟疑他还要再继续说些什么,准备动手脚帮忙时,就听到另一句,“所以外面是有什么要紧消息?”
切,前言不搭后语。
“是啊,那老人说什么距离咱们这十里开外的某一处山谷之中有些许情况,我……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是有什么大机缘。”
“将军——”多日前被派出去监视剑来王朝派出的宋绶一队人马的侍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
萧清嘉眉心一跳,凛冽的嗓音出口,“何事?”
那侍卫将事情掐头去尾简洁禀明,“宋绶,今晚失踪。”
萧清嘉素日算是独寒的眸子此刻彻底阴沉下来,“可有查清缘由,或前往去向。”
“属下暂且不能给出确定位置,只知他使了金蝉脱壳一计独自一人备马背上弓箭离去。”
“大概位置,属下推测……应当是十里开外的偏僻无名山谷处。”
萧清嘉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具体只能依靠那模糊不清的直觉,不能明说些没了根据的话。
耳边只能听到阿鬼大喊,“!!!方才那老人也是让将军您前往那偏僻的无名山谷之中,是不是什么大计谋!”
侍卫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萧清嘉劝告,“将军谨慎为上。”
萧清嘉挥了挥手,略作思索,“你想办法将这消息透露给剑来兵权在握的将军,然后动用咱们蛰伏在里面的人去递情报让宋绶速速归来。”
“还有,阿鬼。”
阿鬼上前一步抱拳请示,“将军吩咐。”
“将那位老人……”萧清嘉停了一下,仿佛是知道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实在难以把控,但还是说了出来,“将那位老人盯住,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实情。”
“是!”
阿鬼心里听到久违的“剑来”这个词汇,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有句话叫死气生再活,听说还是事关不可多得的姻缘……”
抬头,将军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营帐外头一声马蹄嘶叫的启行声。
“天都这么黑了将军还真要去啊,不会遇到生命危险吧,不成,他耗费了整日精力,身体也刚好不久,要是遇到敌人精气神不够了该如何。”阿鬼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性子,“总不能还会有啥致命危险,算了,将军身边最安全。”
话虽这么说,做事还算是谨慎。还是出了营帐问清缘由后,令几位士兵准备得当随他一起追随萧清嘉的去向。
空挡功夫,阿鬼站在原地挠了挠头,“那胡子白花花的老人怎么不见了。”
“阿鬼大人,哪里有什么老人,方才不就一个懒散模样的士兵来见过您?”
阿鬼惊异地瞪大眼睛,“是吗?”而后被马蹄声盖过思绪。
“将军,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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