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受了伤不可以？”萧清嘉不放过这人眼睛里的丝毫情绪变化，半拿着架子有些装模作样同他讲话。
只是到底是受了重伤，唇色微微泛白，眼里细看尽管是一贯的温和，但扒开红血丝下满是疲惫。
无量分明是瞧见了，心头一抽，带着淡淡说不上来的心疼，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还是磨磨蹭蹭地上前为他宽衣。
在他走过来的最后一刻，心里到底是如何决断的也只有萧清嘉自己清楚，看着这家伙没有丝毫要坦白的样子，到底还是忍无可忍，声音突然变冷，收起了方才的玩笑，“你下去吧。”
“走的越远越好，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到你。”
这坏家伙怕不是真的中了什么奇绝的毒来专门戏耍他的？？
实在觉得这人反常。
无量瞧这人脸色早就不在他身上，还是要低着脖子看文卷，知道这家伙指定还是生气的。
真没想到，自打剑来阔别几年后，第一次见他还是副肃杀成熟模样，到后来越来越接触却愈发觉得怎么这人揣着风高霁丽内心确是个爱生闷气的。
之前在宫中时还总宽慰自己，果然人不能只是口头上说的，亲身下河才是知深浅的嘛。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身子说句不好听的还未好全，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于危难之中。”无量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再配上那裹着整张脸的。白色纱布，在他激动地摇晃下显得略有些可笑。
萧清嘉听了他这话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再也不提要赶他走的事了。
*
灯火忽明忽灭地淡化了他脸上的纱布，反倒能叫人看清楚些许轮廓。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正悠哉悠哉撑着自己的胳膊睡的正香，应该是疲于应付白日事迹，终归太累了，嘴里浅一下深一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小声，像极了外面散养的夜猫，不凑到耳边细听都难叫人听了去。
无量睡的迷迷糊糊抓了下自己的额角，“你是……盖世英雄，我自是当谢你……”前半句说的虽不连贯，但却是一副正经模样，越到后面开始越来越不对劲了。
到最后口水也留不住，直直浸湿衣袖中的一片。
萧清嘉刚在内沐浴后出来就见到本该是好好坐在案牍前帮忙整理书卷的家伙，早就不顾形象地睡的昏天黑地，嘴角闪亮亮地牵扯出一丝可疑的透明。
有些……
不忍直视。
萧清嘉就这样别过头去，到最后还是在无量越来越收不住的放｜荡笑声中从书卷前站起来，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
“嘿嘿嘿…嘿嘿……”
“嘿……”
蓦然顿住。
无量最后时刻愣生将自己给笑醒了，惊魂未定抬头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再往上看去，一张在梦中柔肠百转的脸就这样突然放大出现在他眼前。
“啊啊啊！！”无量来不及处理自己唇边流出那可疑的污渍，直接向后面摔倒，一次，这人还在靠近，简直就要是避开瘟神一般需要避着。
无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居然能清晰地看见这人眼底映照出他惊恐的表情。
还要再来个二次花式摔倒砸在后面的烛台上时候，也许是看不得他再这么犯蠢，估计清醒后一定会疯狂尖叫。
关键时刻，萧清嘉上前一步，不顾无量越来越退后的步子和慌张的神色，直接出手拉住了他。
无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身体还是向后倾斜，但不算是太稳，到最后一个“噗通”不知所以地超前惯性摔倒在萧清嘉怀里。
隔着萧清嘉方才被沐浴后薄薄的衣衫，无量不仅将手死死拽住他的脖子，全身都严丝合缝地被塞在怀里。
契合之度如此之高。
炙热炙热地都快要给他烫死了。
无量两眼发懵，脑袋一片混沌，从儿时练出来的什么老谋深算走一步看百步在此刻都消散殆尽。
他就是个假装深沉的普普通通少年。
萧清嘉疑惑地看着怀里人耳根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透过那层层的白纱仿佛能看到下面的脸面都要烧成一片连在一起。萧清嘉想到这里眉头微微锁着，“你额头很烫，我先带你洗漱一下，回头找医官来帮你看看病情。”
说着，萧清嘉暂时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妥，似乎是真的在担忧，就这样的姿势抱着他朝里面屋子里的水桶边缘走去。
直到现在，少年耳边火烧云般的红晕才挥之即去，但被水惊吓之中还是煞白参杂了难得褪尽的艳红，已而转为淡淡的绯色。
“别别别别！”无量刚喘过气来就听到这人要为他洗漱，简直欲哭无泪，脑海中各种各样胡乱想到自己被剥干净放在水桶里的场景，连忙在他怀中大扑大喊，“盖世英雄，我的救命恩人，我最怕水了。”
“自打在那井底中经历过一次差点被天上大雨淹死的情况，我现在是怕黑暗幽闭的地方还有那深深的水。”无量说着可怜巴巴看着他，脸的纱布仔细看到底还是挂着两行清泪。
“你瞧我这脸面，就是在那口枯井里不知是有什么毒舌之类的躯体唾液，到现在比我伤了两箭的身体还要可怜。”
转危为安。
萧清嘉颇有些神色异样，就这样打量着他，“那你平日……”
“我平日自然是洗漱的！”无量大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点试探水的深浅罢了。”
无量过了这惊吓的时刻，双腿将萧清嘉的身子夹地紧紧地，方才大喊大叫不小心哭出来的脸上火烧云又绵延起来。
还好有这样一层在脸上挡着，但是再这样下去，不难保证面上的这层纱会在两人来回拉扯中落下，细细想来好像不太妥。
刚要下去，就看到萧清嘉盯着他一动不动地全神贯注。
那眼神如同看不见的黑夜中悄然出现的漩涡，温柔但又死死锁住了你，实在太不像平日那个不表露于声色，仿若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潇散仙，却被他这满身都是事的人给吸引驻足住了。
这目光让无量无所适从只想逃避。
身子要滑下去，屁股就被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拖住，往上颠了颠，腿应激反应终于夹到了那平日被铠甲束缚着的腰间，没了铠甲，只是比普通衣衫还有薄上许多，还是感受到了一块一块地，邦硬。
无量惊恐看向他，居然震惊到连话也说不上来。
饶是萧清嘉这般迟钝到不解风情的家伙到了此般地步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对怀里人的念想，尤其是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将怀里人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与梦境中的逐渐重叠起来。
再是这双眼，这双明亮的眼应当是眼尾红红的满是雾气，还有这层碍事的面纱。
萧清嘉眼神酝酿这一股看不透的气息，
“哥哥哥……们，不不不，小兄弟。”无量发颤的声音从自己口中传出来，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怕一个还没他大的少年，在强势的眼神施压下只能硬着头皮：
“兄弟不可如此冲动，我是有夫之夫，我爱死了我的夫……人，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禽兽！
“你也是有夫之夫，都是当仙君的人了……不能这样红烛宣淫……吧？”到最后无量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软，直到自己都不能听见。
怀里人还是一副泪眼巴巴的姿态，不上不下的犹豫反而在他身前来回磨蹭。
萧清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无量感受到挂在这人身下的变化，第一时间鬼神时差夹在凹凸的衣衫中间，萧清嘉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蔓延，无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只能磕磕绊绊，“对对不起……不小心真的不小心。”
萧清嘉阴沉沉地眸子看向他。
怎么会这样越来越明显了！
无量欲哭无泪。
“你要不要去军妓……不，我我我该怎么帮你？”无量本想让他去泄火，但又觉得这人平日挑剔地很，恐怕是不能接受他的好意不说还给人惹怒带来一头火，思来想去也没个好解释，简直一副要急哭了的表情。
“好兄弟，你当我的好兄弟！”脑袋一懵，怎么跳出来个馊主意——为好兄弟去火应该是能帮上的，也没过脑子，直接上手隔着薄薄的布料就去想要按住，“对对，对，对不起。”
关键时刻，萧清嘉直接将人死死摁在怀里，无量清晰地感受到这人埋在他的颈部粗重的喘息声。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他平日一尘不染的脖颈居然满是拉扯筋骨显露。
喉咙吞咽声也不知是谁的在他耳边传地清晰，无量抓狂简直就要嚎叫，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尴尬又让他觉得羞耻的事情。
*
这两日无量也开始做梦起来。
他梦到自己潇潇洒洒抱着酒坛子在雾蒙蒙玉泉喝酒，和一群不知名的仙气飘飘的仙人在争论他“醉玉颓山褚瀛灯”的称号。
突然，萧清嘉衣着一身薄雾凉衫就到了他面前，那雾气蒸的叫人看不见他的全貌，两人距离之近，也只知他穿的清凉。
无量半醉半醒之间突然旁敲侧击他泉水偷袭的人究竟是谁，本来就没打算给他要个答案，只是对着萧清嘉不知死活地挑衅，“太子仙君，又打搅了你的月下沐浴。”
“这次不是在月下，而是在山泉之间。”萧清嘉好听的声音响起。
“啊——”无量不知怎么想到了泉水就惊呼一声，几乎是瞬间的事直接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跳过去，双腿死死地盘在那人腰间，共赴泉水之中，两人接下来都是丝寸未带。
天色一下变暗，时间在梦里总是奇怪，好像一翻篇就过去。
无量看不到四处，只能感受到身下趴着的温热身体，哆哆嗦嗦开口：“原来是清嘉弟啊，今晚月色甚美。”
这回两人坐在池子里，靠地极近，下一秒就要融合在一起，身前总有东西在抵住。无量总觉得不大对劲，脑海中灵光闪现哪日他跳到他怀里，两人起了反应的场景。
梦里总是混乱无章的，他就这样被萧清嘉的美色骗到了床上。
刚开始他本是想逗着这小子玩，想要看他紧张的模样，但到了最后这家伙直接硬刚上来，把握主动权，过程中也控制不好力度，不给间歇停，忘了时间，让他嗓子都给喊哑了。
疼疼疼，无量身着不了存丝，萧清嘉轻柔地吻着他，拿出来药膏要与他上药。无量泪眼婆娑腿也不敢合上，只能将下面撑地大大的，好像这样就能减缓一些过分的疼痛与些许难以启口的不适。
惊醒。
他的，人生第一夜这般清晰而混乱的梦。
身下，单薄的被褥浸湿，到处都是粘腻地湿漉漉之感。
究竟到最后，到底不知谁是此间少年。
好甜好甜好甜！土拨鼠尖叫！！他宠溺地抱着他的真的好甜呜呜呜。好吧，其实他们自己可能咳咳不一定是宠溺，但是我脑补出观众亲妈视角啊啊啊啊啊救命受不鸟了。萧清嘉，褚无量，锁死！抱在一起吧！呜呜呜哇！
最近几章真的好甜有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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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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