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花摇头道:“我不饿……”
但是男人却已经起身,扛着地上那几包东西,进了正屋。
几个包都用麻布裹着,周梨花没见到里面是什么。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进了屋,想起方才他不容拒绝的话,忍不住咬了咬唇。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意思,她鼻头忍不住酸了酸。
看向桌子上的晚饭。
她是真的不饿的。
赵归这样,叫担心受怕一天的她,莫名有些想哭。
从小到大,连她娘也不曾让她吃过晚饭。
幼时忍不住馋,直勾勾的趴在一旁盯着家里的饭桌,然后就会被她娘抱走,训斥一顿。
不只是她,她生活过的两个村子,不管年长年幼,女子都是不吃晚饭的。
晚饭是给在地里干活的男人吃的。
周梨花不知道是不是城里人与乡下规矩不一样,但她心中是动容的。
考虑到可能城里规矩就是这样,她虽然不饿,却觉得总得入乡随俗,毕竟往后便要在这里生活。
最重要的是,那人那么凶,她也不敢不听话。
于是周梨花又钻进厨房,将锅巴用水煮烂,直至煮成一碗稀粥为止。
她将粥端出去,摆在桌子上。
走进正屋。
天色昏沉,也看不见屋里有什么。
她轻声唤道:“我又做了碗饭,我们一起吃吧?”
‘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赵归从暗处走了出来。
周梨花忍不住向他身后看了看,但视线被高大的身影挡住,加上屋里本就昏暗,所以没能看清屋内情形。
见他两只手有些脏,周梨花连忙打了盆水给他洗手。
赵归顿了顿,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本就长的凶,一皱眉更是凶神恶煞。
吓得周梨花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给他拜个早年。
似乎察觉到自己吓到人了,赵归眉头皱的更深,借着盆里的水随意搓了搓手,然后绕过女子走向桌子。
走到桌前,他扭过头,一双眼直直看向女子,粗声粗气的说:“吃饭。”
周梨花连忙放下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偷偷抬眸打量着男子的神色,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半分不悦。
索性这次赵归没皱眉,只是低着头,动作迅速地端起碗,将那小碗粥一饮而尽。
周梨花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完,却又忽然停住。
赵归吃的粥,却将米饭留下了。
这是要她吃的意思?
且不说她吃不完这么大碗干饭,就算吃的完也不敢吃的!
本就寄人篱下,哪还敢不识好歹让对方吃粥,自己吃米饭的?
周梨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面前的碗推过去:“我、我不饿……”
话未说完,就被赵归看过来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下去了。
赵归凶巴巴地说:“叫你吃就吃。”
周梨花脸色一白,不敢反抗,拘谨的端起碗,也不敢夹菜,默默往自己嘴里塞米饭。
最后吃太多撑得肚子疼。
长这么大头一次吃撑了,甚至打起嗝来。
直羞耻地她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随后赵归又进了正屋,不一会儿屋里亮起了烛光。
周梨花站在院子里,盯着那亮起烛光的屋子看了会。
她以前的婆家和娘家一年到头也不舍得点回油灯。
随后周梨花进厨房,舀了些灶台上温着的热水到脸盆里,然后扣了扣正屋的房门。
踌躇了许久,才忍着羞意磕磕绊绊地喊到:“……郎、郎君,该洗漱歇息了。”
话音刚落,屋内再次传来‘砰‘的一声异响。
也不知道赵归究竟在做什么。
正要询问一番,房门豁然打开。
屋里点着烛火,倒是周梨花看见了屋内的情况。
这竟是间卧房,这间卧房瞧着比左边屋子的那间更大些。
地上放着一把锤子和几块木板,旁边还有个缺了两条腿的桌子。
原来他是在做家具,周梨花没想到赵归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间屋子的床上也置了被褥。
且这间屋子怎么看都比侧屋那间更想主卧。
这时只听赵归道:“你只管自己洗完去侧屋睡去,无需管我。”
周梨花咬着下唇,忍不住有了不好的猜测,顿时鼻头一酸。
虽则敲门时她是很紧张害怕的,但真被赶去其他屋子,心里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嫌弃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越想越觉着是这样。
或许赵归没想到自个儿花了二十两银子,却娶了她这么个寡妇回来。
仔细想来,现下既无三媒六聘,又无成亲之仪,更无婚书,自己却就这住进了人家的门,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又让人家如何看待自己?
这般一想,连她都自觉自个儿实在轻贱了些。
周梨花的紧咬着唇,站在赵归的房门前双腿僵硬的不能动弹半分。
若是赵归要将自己退回去,换回自个儿的二十两银子,那她又当如何?
她双眼含泪,正纠结着如何求赵归留下自己,却听对方说:“哭什么?”
周梨花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没,没哭。”
但赵归又不是眼瞎,站在门前瞪着女子看了会,终究妥协。
他毕竟是男子,没必要跟妇人较劲。
他脸色有些难看地推开周梨花,去厨房端了热水回来。
赵归刚走,周梨花的眼泪便如同决堤一般涌出,她也不知怎的,连嗓子也哽咽极了。
见赵归端着热水进了屋,她也跟了进去。
赵归找了块儿布巾子递过去,虽然声音特意放轻了几分,但他嗓音粗沉,听着仍旧很凶。
他不耐烦地僵着嗓子道:“莫哭了,赶紧洗洗睡去,明日须得早起去衙门办婚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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