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夏天格外漫长。
程以清站在卧室窗前,望着院子里被晒得发白的石板路。
三个月了,沈黎依然杳无音信。
他试过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寻找
——社交媒体、同学打听、甚至联系了沈黎转学的那所学校,得到的回复都是“查无此人。”
书桌上的相框里,那张辩论赛合影旁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江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的开学日期。
程以清每天都会看它一眼,仿佛这是通向未来的唯一路标。
“以清,吃饭了。”温煦在楼下喊道。
餐桌上,程安罕见地在家,正翻看程以清的高考志愿确认单。
当看到第一志愿“生物医学工程”时,他的眉头依然会不自觉地皱起,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烈反对。
“录取通知书应该下周到。”程安放下文件,“你真的决定放弃物理了?”
程以清夹了一筷子青菜:“没放弃,只是换个方向。”
“为了那个男孩?”程安的声音里不再有怒气,只剩下疲惫。
程以清放下筷子,直视父亲的眼睛:“为了我自己。这是我想要研究的领域。”
程安沉默片刻,突然推过来一个信封:“林易老师托我转交的。沈黎的转学档案复印件,可能有你要的信息。”
程以清的手指微微发抖,几乎拿不稳那个薄薄的信封。
他跑回房间,急切地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转学申请表,家庭住址栏被墨水涂黑,联系方式一栏写着“暂无。”但在表格最下方,沈黎的字迹写着“拟报考院校:江城大学心理学系。”
程以清的心跳加速。
江城大学!
沈黎现在可能就和自己在同一座城市!
他立刻打开电脑查询心理学系的新生名单,但今年录取结果还未公布。
接下来的日子,程以清每天都会刷新江城大学的录取查询页面。
等待的间隙,他继续研究听觉神经相关的论文,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关于人工耳蜗改进的设想。
七月底的某个深夜,程以清在书桌前醒来,脸颊压着一篇关于脑机接口的论文。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习惯性地刷新了录取查询页面——心理学系的新生名单终于公布了。
他颤抖着手指滚动页面,在“S”开头的名字中寻找那个魂牵梦萦的字,找到了:
——“沈黎,心理学系应用心理学专业。”
程以清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沈黎要来江城大学!
他们可能会在同一个校园里!
他立刻打开地图,标记出心理学系和生物医学工程系的位置
——两栋楼只隔着一个人工湖,步行不到十分钟。
那一夜,程以清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重逢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他就骑车去了江城大学,熟门熟路地找到心理学系的新生报到处,询问沈黎的联系方式,却被工作人员以**为由拒绝。
“那能帮我留个纸条吗?等他报到时给他。”程以清不死心。
工作人员摇摇头:“同学,开学再来吧。现在连宿舍分配都没完成呢。”
回家的路上,程以清的兴奋渐渐冷却。
即使在同一所大学,校园里有上万名学生,偶遇的概率能有多大?
而且,如果沈黎依然不想见他呢?
那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
——“也许有一天,当我们都足够强大时,会再相遇。”
程以清决定尊重沈黎的选择,至少暂时如此。
他会等待,会准备好自己,直到命运给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
八月初,程以清开始出现失眠症状。
即使睡着,也总是梦见沈黎在远处呼喊,而自己无论如何奔跑都无法接近。
醒来时,枕头上常常是湿的。
温煦最先注意到他的异常:“以清,你最近气色很差。”
“没事,就是睡不好。”程以清强打精神。
但情况越来越糟。
一天清晨,程以清在整理书桌时,不小心碰倒了沈黎送的相框。
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某种预兆,他跪在地上,一片片捡起碎片时,突然发现相框夹层里还有一张小照片
——是沈黎的耳蜗特写,背面写着“修好它”。
那一刻,程以清崩溃了。
他坐在地上,抱着那张照片嚎啕大哭,像是要把三个月来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温煦闻声赶来,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第二天,温煦带他去了医院心理科。
诊断结果是“中度抑郁症伴有焦虑症状”,医生建议药物治疗配合心理咨询。
“是因为那个男孩吗?”回家的路上,温煦轻声问。
程以清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点了点头。
温煦叹了口气:“你爸爸其实很担心你。昨晚他在你房门外站到凌晨两点。”
程以清惊讶地转头,难以想象那个严厉的父亲会做这种事。
“给他点时间吧。”温煦握了握他的手,“他已经在试着理解了。”
药物让程以清的情绪平稳了些,但副作用是整日昏昏沉沉。
他开始每天写日记,记录自己的情绪变化和研究想法,仿佛这样就能与不知在何处的沈黎对话。
八月下旬的一个雨夜,程以清在书桌前翻阅旧笔记本时,发现了一页被撕掉的痕迹
——那是他曾经记录的沈黎听力变化数据。
翻到背面,透过纸张能看到之前写字的压痕:“高频音域丧失加速...建议更换信号处理方案...”
程以清突然意识到,沈黎的听力恶化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他立刻打开电脑,搜索“重度听力障碍大学生活适应”,结果令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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