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带着孟明瑾到了出口。
桑柔站在车前。秦霄走过去，把孟明瑾往前推了一把，他说：“你带他回去吧，注意安全。”
桑柔点了点头：“嗯。”
秦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乖，先回去吧。”
桑柔抿了抿唇。她带着孟明瑾上了车。
秦霄在车开走的那一瞬间，立即转了身，走进地下城
桑柔往后看了一眼地下城。她看着秦霄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城。
车缓慢开着。
孟明瑾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忽然说：“姐姐，你可以让人查一查哥哥。”
桑柔诧异地看着他。
孟明瑾表情凝重，又道：“哥哥认识这里的经理。而且，这里是祁氏的产业。”
秦霄明显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说明秦霄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危险。
桑柔说：“我知道。”
哪怕孟明瑾不说，她也会去查秦霄今晚要做什么。
孟明瑾看着桑柔，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姐姐，哥哥他和我们过去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
桑柔说：“我知道。”
孟明瑾错愕了几秒：“姐姐知道？”
“嗯，我查过了。”
“那……”
桑柔看向窗外，眼神幽深：“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永远都是秦霄。”
秦霄永远是秦霄。不会因为他变了性格，她就对他存在偏见，并且疏远他。
孟明瑾一愣，笑了笑。
也是，叶大Boss亲自培养的人，能傻到哪里去。她只是不屑于搭理别人，又不是真的傻。
＊
秦霄来到拳场。
祁烁瞥了他一眼，从擂台上扔过来一套拳套。秦霄捡起来，走到一旁，把拳套扔在椅子上，把外套和上衣脱了。接着，他把拳套一一戴好，翻过围栏，走了上去
秦霄说：“我有个要求。”
祁烁抬起眼帘，眸光很冷：“说。”
秦霄：“别打脸。”
祁烁顿了一下，嘴角带着浅浅的嘲意，反问：“怎么脸打不得？你要靠着你这张脸吃饭？”
秦霄言简意赅：“我妈在家，我不想让她担心。”
祁烁一顿，他下意识想到了祁母。他的母亲也是瞎操心的性子，要是他伤到了哪被她看见了，她能一直唠嗑个不停。
他说：“行。”
两人打了将近一个钟，秦霄惨败。祁烁当场转了钱。
秦霄道了一声谢，然后回家。
齐盛看着秦霄的背影，走近祁烁，看着祁烁，问：“你今天怎么了，戾气那么重。”
祁烁翻下围栏，朝着休息室走，说：“没什么。”
齐盛跟在他身后，纳闷地看着他：“你今晚见了谁？你爸吗？”
祁烁停下脚步，脸色更臭了。
齐盛：“……”猜错了。
祁烁越走越快，齐盛跟在他身后。他看着秦霄离开的位置，想起初次遇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
秦霄穿着红色的T恤，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上台挑战祁烁。
齐盛看热闹不嫌事大，坐到前排观赏。
可是打到最后，秦霄在挨了祁烁几拳之后，祁烁居然临到末尾投降了。这明显是祁烁让着秦霄。
秦霄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一来，九中的学神，多少都能传到七中来。二来，七中和九中打过篮球赛，秦霄是对面主力。三来，秦家私人子女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他们自然得知。
他觉得这对于秦霄是侮辱，谁知秦霄拿了钱之后就走了。
他问过祁烁，为什么要临到末尾投降。
祁烁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能跟我打那么久的人。”
齐盛明显不信：“我不信。”
祁烁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这家伙心黑的很。
祁烁过了一会，又说：“阿盛，你见过濒临崩溃的绝望吗？”
齐盛愣了好一会。
祁烁又补了一句：“他没练过，但是他有力气，他上台，也只是想要那一笔钱。”
当时，他并不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他在赛车场上遇见了秦霄。
当秦霄的车撞上他的车的时候，齐盛大骂一声：“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可当他对上那时眼睛的时候，他顿时又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他形容不出那双眼睛。只是想到他父亲说的，底层人穷到末路，什么疯事都干的出来，退让一步，海阔天空。
后来，他和祁烁去查了秦霄在秦家的处境，这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那么不要命的赚那点钱。原是一幅母慈子孝的图画，偏偏沾了那点污秽。
秦家人那点手段在他们眼里是不够看的。秦政一直拖着不给秦丽治疗，不就是想拖着秦丽，让秦霄给秦家卖命吗？
这么一想，他也看中了秦霄的才能，也想收为己用，让他给自己打工。
他跟祁烁说：“横竖他都是卖命的，不如给我卖命，我还可以给他钱。”
祁烁眼皮抬了一下，说：“确实是个潜力。而且对自己够狠。”
齐盛：“哎哎哎，这可是我挑中的，你可不许跟我抢。”
祁烁：“小爷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他只会等着秦霄上门找。
齐盛：“呵呵，那我自己去找人。”
他找到秦霄，说明来意。秦霄只说：“如果你能救我的母亲，我愿意给你卖命。”
他兴冲冲找到自己的父亲。
齐父却说：“为了一个尚未成长的稚子去对抗秦家，这并不值得。”
他说：“可是父亲，他那脑子真不错。”
齐父冷声说：“齐家现在还是我做主，等你什么时候做主了，你再考虑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免谈。”
祁烁说：“我查过了，秦霄母亲要换的心脏源，只有秦家拿得到。”
“什么意思？”
“心脏的主人欠了秦政一个恩情。”
齐盛回过神的时候，祁烁已经走远了。
齐盛喊：“哎——阿烁，你等等我啊。”
齐盛跑过去，手臂靠在祁烁脖子上。
祁烁臭着脸，说：“离我远点。”
齐盛：“干嘛，嫌弃我啊？”
“嗯，挺嫌弃的。”
……
秦霄回到家的时候，屋内已经关了灯。他静悄悄换了鞋，然后找了套睡衣洗澡。
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看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反手给叶映转回去了十五万。卡里还剩六万多。
他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房租水电费和秦丽的药费。他按了按眉心。
秦丽需要静养，肯定不能让她出去工作的。他还要读半年的书。
想到五月的物理竞赛，他比了闭眼睛。心里已经有成算了，他势在必得。
今晚过于疲倦。秦霄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
2023.1.1。
桑柔早上起来的时候，收到了张助理发来的消息。
一个是秦霄昨晚银行卡的入账信息。
另一个，是祁烁的信息。
关于祁烁的信息，能查到的并不多。毕竟是祁氏继承人，很多信息都保密的。但查到的这些东西，对于桑柔来说，足够了。
祁烁从小跟着祁氏总裁祁允擎一起练拳。在地下城里，祁烁不跟职业选手打，只跟散打的人打。
打一局，两万。赢一局，加十万。这是祁烁的规矩。
桑柔似乎知道秦霄返回去干嘛了。
桑柔闭了闭眼睛，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撒泼给过秦霄钱，但秦霄不愿收。她知道，少年那点自尊心来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太骄傲了，这样的给予更像施舍。
倒卖。
桑柔脑海中忽然想起这个词。
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她登上□□，找到一中表白墙，发过去一段匿名的话：
我听说高二14班的男生有一台天文望远镜，请问出吗？我可以高价回收。
他缺钱。既然她不能明着给，那她就另寻其道。
＊
秦霄一觉睡醒，手机里多了很多条消息。
点开一看，都是一些让他去看一中表白墙的话。卢思源倒是截了一张照片给他。
秦霄点开。愣了一下。
卢思源发来语音，说：“不会又是对面私立高中的那几个女生来骚扰你吧？”
秦霄：“不知道，刚睡醒。”
卢思源说：“那几个女的够烦人了。特别是姓林的那傻逼，小说看多了吧，还想包养你，让你做她男朋头。这种叫什么——下头！”
秦霄点开□□，在表白墙下评论：P1不出，谢谢。
秦霄说：“不知道，就当眼瞎了。”
卢思源：“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天文望远镜什么时候拿出来我们看看？”
秦霄：“我妹送的，不方便给你看。”
卢思源：“切，整的好像你女朋友送的一样，还要私藏。”
另一边。
顾轻舟也截了图给桑柔看。
桑柔自然看见了那句“不出，谢谢”。她垂了垂眸，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秦霄问清楚。
她打算时间跟秦霄再提这件事情。
桑柔装傻充愣：怎么回事？
顾轻舟：秦神的天文望远镜不是你送的吗？给你看看。
桑柔：是我送的，但是礼物已经送出去了，归属权在秦霄。
顾轻舟：可是这不是你辛苦准备的生日礼物吗，要是真卖了，你不心疼？
桑柔看到这里，愣了一下。
顾轻舟：我见这种人奇奇怪怪的，想私藏别人的东西，就直接贴脸打开问人家出不出。虽然也正常，毕竟不偷不抢，但是好奇怪啊。
桑.奇怪.柔.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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