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3.3。
晚自习的时候，陆垣手上拿着一张A4纸，朝着桑柔走过来。
桑柔在低头写题。陆垣在她桌前顿了一会，桑柔抬头，对上了陆垣的视线，察觉到陆垣是来找她的。桑柔放下笔，问：“班长，怎么了？”
陆垣问：“桑柔同学，你会画画是吗？”
桑柔点头。
陆垣说：“是这样的，我们18号远足，每个班都需要设计一个班旗。我来问问你，可不可以画？”
桑柔一顿：“班旗吗？可是我不太会。”
陆垣：“没事，尽力就好。”
桑柔：“我试试吧。”
陆垣说：“嗯，设计稿你要在15号之前给我。还有十来天，时间可能有点仓促，辛苦你了。”
桑柔说：“嗯，好。”
陆垣顿在原地，看了她两秒，然后走开了。
顾轻舟跑过来，问：“班长找你什么事啊？”
桑柔拿起那张A4纸，说：“班长说，让我设计班旗。”
顾轻舟看了一眼，兴致缺缺：“哦。”
忽然，顾轻舟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我们去打耳洞吧。”
姜烟不敢置信地问：“打，打耳洞？”
顾轻舟点头：“对啊。反正一中又不管这些，我们明天就去打耳洞，怎么样？组团去。”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顾轻舟又说：“上个星期胡蝶去打了耳骨，胡蝶说很痛，我不想打耳骨，但我想去打耳垂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桑柔轻声说：“我已经打过了。”
顾轻舟回头看着她。
桑柔笑着说：“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带我去打的，养了几年了。”
苏念说：“我也打过，不过我有六七年没戴耳环了，应该封了。”
顾轻舟语气兴奋：“那我们明天组团去打吧！”
苏念说：“行。”
姜烟还在犹豫。
顾轻舟撒娇：“烟烟，反正以后你也会打的，不如跟我们一起打，留个回忆。去嘛去嘛。”
留个回忆。这四个字精确砸中姜烟的心窝。
她顿了一会，说：“好。”
顾轻舟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她说：“我知道去哪打好，明天我带你们一起！”
桑柔笑着说：“我也去。”
顾轻舟：“真的？！”
“嗯，陪你们一起。”
＊
2023.3.4。
四人准备好了，一放学就直奔校门。
顾轻舟问：“我们开电车，还是坐地铁啊？”
姜烟说：“地铁吧，地铁安全点。”
顾轻舟：“成！走走走，坐地铁去。”
地铁位于教育路口末尾，四人需要走个十分钟才能到。到了文化路，顾轻舟带着三人直奔珠宝店打耳洞。
顾轻舟笑着对柜姐道：“姐姐，我们来打耳洞。”
柜姐：“你们是学生？”
顾轻舟：“嗯。”
“初中生啊？”
“没有没有，我们高二了。”
“那你们看着挺小的啊。”
“嗯咧。”
趁着柜姐去哪机器，她们在店里四处乱逛。顾轻舟发现了一个大镜子，顾轻舟叫来其他三个过来拍照。
拍完之后，几人开始看项链。
苏念看着柜台的项链，指着一处项链，跟另一个柜姐说：“这个帮我拿出来看看。”
柜姐取出一个四叶草的银色项链。
苏念手上拿着那条项链，眼里闪过满意，她看着姜烟，说：“姜烟，你过来。”
姜烟不明所以走过去。等姜烟走近了，苏念拿起那条项链，姜烟看清她的意图，瞳孔收缩，后退了一步：“不。”
苏念抬手的动作顿了顿，她看着那条项链，微微皱着眉，心里十分纳闷：“不喜欢？”
姜烟连忙说：“不是。”她欲言又止看着那条项链。
苏念看懂了，她说：“你过来，我送你。”
姜烟说：“这怎么行？”
苏念皱了皱眉，顾轻舟走过来打圆场。顾轻舟推了姜烟一把，笑嘻嘻地说：“你先试嘛。如果合适，大不了你出一点，我出一点，我们几个给你凑钱买嘛。”
姜烟在心里算了算自己手里还剩下的钱，还算了算接下来的花销。她迟疑了片刻，向前走一步。
苏念帮她戴上，戴好之后，苏念后退两步，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姜烟：“很漂亮。”
姜烟惶恐，她抬了抬手，低头看着那条项链。
诚然，苏念的审美很好，四叶草项链简单大方，她很喜欢。
“走走走，我们去镜子那边看。”顾轻舟把她推到镜子前。
姜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看着那条项链。她抿了抿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顾轻舟问：“怎么样，你喜欢吗？”
姜烟点了点头。
顾轻舟抬起手，在姜烟后颈上找了价格，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苏念找到了一条新的项链。
苏念说：“顾轻舟，戴上看看。”
顾轻舟低头看着苏念递过来的项链，是一条双蝴蝶链，一大一小。
顾轻舟眼前一亮，伸手接过，很麻利地戴好，接着，她围着镜子看。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细长的脖子戴上项链之后，显得更加优雅知性。她把头发放下来，习惯性拿出手机拍照。
苏念笑了笑，转头看着姜烟，姜烟正在解项链。她说：“不用取下来了，我已经付过钱了。”
姜烟手一顿，瞪大眼睛：“你付钱了？！”
苏念点头：“嗯，很适合你。”
“不行不行，多少钱，我转你。”
苏念皱了皱眉。桑柔走向前，帮姜烟取下了项链，她顺手把项链上的标间取了下来。苏念看着她的动作，眼里若有所思。
同样的动作，桑柔又帮顾轻舟取下了项链，摘下了标签。她把两个项链递给柜姐，让柜姐打包起来。
桑柔手上握着两个标签，她笑了笑，说：“苏念既然买都买了，你们就收下吧，左右也不贵。”
姜烟皱着眉，有些难为情。
顾轻舟没那么纠结，看着苏念，说：“那我们也给你买一个吧！”
姜烟一听，点了点头：“对。”
“等着，”苏念转向另一端，过了一会，苏念手上拿着几个珠子，她说，“你们给我编个红绳吧，用这个珠子。”
姜烟一愣。
顾轻舟反应过来，说：“那也成。”
这时，柜姐拿来了机器，并且现场消毒。
“我先来，我先来！”顾轻舟乖乖坐好，把手机递出去，说：“帮我录个视频。”
姜烟接过顾轻舟的手机，帮顾轻舟记录着。
桑柔看着她们打。
姜烟和顾轻舟打完之后，柜姐看着苏念的耳朵，说：“同学，你这个耳朵是打过？”
苏念点头。
柜姐笑着说：“封了，我按你原来的洞打，可以吗？”
苏念说：“好。”
等她们三个打完的时候，桑柔送了每人一副纯银耳钉。
柜姐帮忙消完毒之后，帮三人带上。
柜姐说：“你们感情真好。”
顾轻舟说：“是吗是吗，我也觉得！”
三人配合她笑。
四人同时走出店门。顾轻舟反应过来：“不对，桑桑，你什么也没有买啊？”
桑柔一顿。
顾轻舟：“走走走，我们折回去给你买个首饰。”
苏念却说：“这里面的东西没有适合桑柔的。”
她心里早有了成算。
顾轻舟：“啊？那你岂不是白来了？”
桑柔说：“没有，我收获了很多。”
顾轻舟一脸茫然：“嗯？”
桑柔说：“我收获了情绪价值。”
她的物质方面早已富足。对她而言，如今难得的是情绪方面的价值。
＊
桑柔回到家洗完澡后，走进书房，用电脑搜了很多班旗，平板在一旁搁置着。
她看了两个半小时，眼睛有点疲倦了，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关掉电脑睡觉。
她躺到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辗转反侧多次，桑柔起了身，打开房门，一看——别墅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叶映还没有回来。
桑柔又转回去。她拿出手机，给秦霄发了一条消息。
桑柔：秦霄，你睡了吗？
秦霄过了几秒，回道：没有，怎么了？
桑柔：我想跟你分享个事。
秦霄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对面传来一些杂音。秦霄说：“你说吧。”
桑柔问：“你现在在哪？”
秦霄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用毛巾擦头发，他说：“在家，我刚洗完澡。”
桑柔一顿，又问：“你方便听吗？”
秦霄把手机搁置在洗衣机上，看着镜子，双手擦着头发，他说：“方便，你说吧，我听着。”
桑柔跟他说了今天跟顾轻舟她们出去打耳洞的事情。
秦霄时不时嗯一声，让她知道他在听着。听完之后，秦霄道：“你们关系不错，这样就挺好的。”
桑柔声音含笑，说：“我也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秦霄看了一眼时间，喉间溢出笑意，笑声的尾音带着浅浅的气流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这么晚没睡，就是因为这个激动得睡不着？”
桑柔听的耳朵痒痒的，她把手机放远了点。她说：“嗯，想找个人分享分享。”
秦霄嗯了一声，把毛巾放好，抓着手机进了书房。他轻轻关了门，坐到自己桌位上。
桑柔听着那边椅子响动的声音，诧异地问道：“你还没睡啊？”
秦霄把手机放好，抽出一本竞赛题——这是京大物理教授上个星期给他寄过来的。他说：“刚打球回来，这会睡不着，写点题。”
桑柔问：“物理题？”
“嗯，”秦霄说，“五月份有个全国物理竞赛。”
桑柔说：“我期待你拿奖回来。”
“嗯，”秦霄顿了顿，又说，“如果可以的话。”
桑柔笑了笑，听着少年势在必得的语气。她不由感到高兴。
秦霄说：“不早了，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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