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12.
距离高考还剩239天。高考上学期第一次月考。
顾轻舟考前喝着玫瑰泡水，她看着自己的水色，水色很浅、味道很淡。她看向桑柔杯子的水色，桑柔瓶子里的水色很浓。
顾轻舟说：“为什么你的颜色比我还深！”
桑柔顿了一下。
顾轻舟继续说：“我们俩个不是一个玫瑰吗？”
桑柔说：“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顾轻舟说：“是啊！”
姜烟凑过来问：“你喜欢喝啊？”
顾轻舟摇头：“不啊。”
苏念淡淡地说：“她就是喜欢那个水的颜色。”
顾轻舟：“……”
姜烟看着她的表情，说：“你可以再加一包，这样颜色会深一点。”
顾轻舟说：“可是桑桑的也是一包而已啊。”
苏念合上一本书，说：“浓度不同，同样的水怎么可能稀释出一样的液体？”
顾轻舟恍然大悟，对着苏念说：“你好聪明哦。”
苏念：“……”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不愧是学理的！”
＊
胡蝶走进考场，坐在座位上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一下子。
她这几天走路脚步都是浮沉的，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眼神无神。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侵袭而来。
第一科，语文。
写到现代文阅读的时候，通读正片下来。讲的是一个母亲和儿子的亲情故事。提到主角的父亲时，只提到了一句去世。
而胡蝶脑海中只剩下一句“黄土一埋，从此不见故人”。胡蝶眼泪哇的一下掉下来。
胡蝶泪眼蒙眬地看着那张试卷，整个人痛到极致。口中一遍遍无声喊着外婆。
她本来不想写下去的，但是这是月考，她又不得不写。
出考场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蒙圈的。
上午要考语文和物理，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胡蝶回到班上，抽出日记本写字。可能是写文写多了，如今文字成了她释放情绪的唯一且有效的工具。
考物理的时候，她看到了林若。
林若手上拿着小甘，嘴里还在背知识点。
林若跟她打招呼。
胡蝶扯了扯嘴角，挖苦她：“姓林的，那么勤奋呢？”
林若白了她一眼，收起小甘本子，说：“要你管？”
胡蝶眼尖，看到了数学两个字。她凑过去看，啧啧两声，又说：“一会考历史，你看数学啊？”
林若说：“我数学不好。看点数学怎么了？”
胡蝶说：“你不该下午再努力吗？尊重一下历史，行不行？”
林若说：“哦，那我拿错了，行不行？”
胡蝶无语地看着她。
林若看着她的眼尾，胡蝶睫毛还沾着泪水，她顿了顿，语气尤为生硬，问：“你怎么了？”
她和胡蝶不属于那类煽情的人，尤其是对彼此。
胡蝶说：“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
林若没多问，点头：“成，你在哪考。”
“北七。”
“我在南七。”
两人结伴上楼，然后在分岔路分开。林若看着胡蝶的背影，抿了抿唇，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胡蝶不说，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主要是，她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胡蝶要是实在受不住要找人倾诉，那她会主动找到她。而且，跟她倾诉，到底是为了倾诉，还是寻求帮助，这也得胡蝶来说。
两个变扭的人谈感情，甚至就像放不开手脚一样，滑稽得很。
但她们不喜欢情绪外露。说到底，是内心得到的安全感太少，无法坦然面对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最信任的朋友。
*
2023.10.14。
距离高考还剩237天。周六一整个上午，高三在对周四周五联考的答案。
顾轻舟、姜烟、苏念和桑柔在讨论野餐的具体事宜。
顾轻舟说：“我们骑着自行车绕一圈，然后去青风山爬山。”
苏念说：“可以。”
姜烟说：“那我们就各自带一杯水就够了。”
顾轻舟说：“我们可以在青风山山脚买！不过景区买的水会比较贵。”
姜烟说：“那也行。我们不带背包，带水的话不知道放哪里。”
齐盛凑过来问：“你们要开自行车去玩？”
顾轻舟点头：“对啊，绕着青环路走一圈，然后去青风山爬山。”
齐盛说：“这么牛逼啊，我们能不能去？”
褚卫说：“是啊，同学一场，一起呗。”
顾轻舟说：“我们四个女的去，你们凑什么热闹？”
齐盛诧异地看着苏念，说：“咦，彦子不去啊？”
苏念说：“他去干嘛？”
齐盛说：“你俩不是在一起了吗，你出去玩，不带他一起？”
顾轻舟顿了一下，看向桑柔和苏念，她说：“对哦，你们俩带不带秦霄和徐彦？”
苏念表情平淡：“带他们干嘛？”
顾轻舟想了想，说：“其实也可以带，我们大伙一起去呗。人多热闹。”
齐盛说：“成，我也去。”
褚卫说：“我也去。”
顾轻舟本意就是同意的，但听他们这么说。顾轻舟一脸木然：“我同意了吗？”
齐盛说：“你不同意有个屁用。”
顾轻舟呲牙咧嘴。
顾轻舟跟桑柔她们说：“那我叫上胡蝶和林若？”
苏念说：“可以。”
在前门旁边的喻司烨忽然喊道：“去哪？我也去！”
说着，他从另一头跑过来，手直接揽住褚卫的肩膀，又问了一遍：“去哪啊？”
齐盛说：“爬山。”
喻司烨问：“咱们几个去？”
顾轻舟跟她们三个聊天，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骂他：“喻司烨，你要点脸吧。没叫你呢，去什么去。”
喻司烨看了一眼齐盛和褚卫，一看他们俩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们三是同道中人。他理不直气壮地说：“我不可以不请自来？”
顾轻舟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颇为诚恳地说：“……你脸皮真厚。”
喻司烨说：“过奖过奖。”
顾轻舟沉默，然后跑去找胡蝶和林若。
放学之后，一群人围在一班的走廊前商量。
“不不是，如果是从教育路到青环路，这一段路，不管哪一条路车都很多，而且红绿灯分别多。开着共享单车过去，有点危险。”
“那就坐地铁到青环路，那边偏僻，车少一些，而且有大学在那边，共享单车和共享电车应该会很多。”
“那吃的呢，吃的怎么安排？”
“我的本意就是想吃自己什么自己带。”
“成！晚上回来我们去烧烤！”
“爬一天山你不累吗？”
“累什么累！都不许累！周末好不容易得玩一天。”
“我们先爬完山再说吧。”
“也行！”
一路人浩浩荡荡朝着地铁口去。
慕言问齐盛：“你小子怎么有空去爬山了？”
齐盛摆摆手，说：“我老头把我卡停了，车和电脑也给我扣下。说是让我跟祁烁那家伙学习，让我好好学习。”
喻司烨说：“以前也不见得你爸多在意你的成绩啊。”
齐盛翻了一个白眼，说：“鬼知道。”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还好，老头子不让我管公司的事情了，我假期和周末都是自由的。没事还能请请病假。”
喻司烨说：“可惜高三补课太多。”
齐盛说：“反正又不学。”
喻司烨说：“齐伯父要是知道你这个想法，不打死你才怪。”
齐盛说：“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褚卫凑过来，说：“我知道啊。我告诉齐伯父。”
齐盛抬脚踹了他一脚，褚卫闪到祁烁身后。
＊
一行人开着共享单车去青风山。
有几个男生开的特别快。林若和胡蝶跟在他们身后。
后面有秦霄、桑柔、祁烁、徐彦、苏念、姜烟、周向阳和顾轻舟。
在前面的分岔路，顾轻舟看到他们几个在等他们。
顾轻舟大声喊：“你们怎么停了？”
林若说：“不停下来，一会你们几个丢了怎么办？”
胡蝶说：“就是，大家一起出来的，当然要整整齐齐回去。”
说完，林若那一行人开始瞪着单车走。
他们在青风山脚下停了车。顾轻舟走过去的时候，林若、胡蝶、薛长亭、慕言、张昱辰、齐盛、喻司烨和褚卫坐在树荫下。他们几人手上一人拿着两瓶水。等他们到齐了，他们几个给后面落后的那一行人一人一瓶水。
顾轻舟看着自己手上的矿泉水，说：“我要喝饮料！”
林若把自己手上拎着的饮料丢给她：“拿着。”
顾轻舟开心地喝了两口。
在她看来，爬山是不能不带水的。但是碳酸饮料越喝越渴，还是得带一瓶矿泉水。
顾轻舟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苏念说：“那你买两种不就好了？”
顾轻舟说：“那不种吗？林若和胡蝶带一种，我带一种，我们三可以共喝一瓶水。”
苏念说：“行吧。”
他们一同买了票上去。刚进去的时候，他们看到阶梯前面有块石头，上面用写着“青风山”三个字。有人在哪里拍照。
顾轻舟说：“我们拍一张吧？”
“好！”
顾轻舟找了个姐姐帮他们拍照。
姐姐问：“怎么拍？”
顾轻舟说：“把我们几个都放到一个框里就可以了。”
姐姐说：“好。”
“谢谢，”顾轻舟对姐姐说，她转头冲着他们喊：“谁的手机像素好？快拿出来！”
祁烁递过来自己的手机。
顾轻舟把手机递给姐姐，又到了一声谢谢。
十几个人围在那块石头前站好。拍完照片，顾轻舟把在场的人全部拉到一个群里，让祁烁把照片发到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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