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上教学楼的台阶，桑柔看见一楼摆放着好几张桌子，还有宣传立牌。
桑柔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
顾轻舟一看，说：“社团招新。”
桑柔若有所思地点头：“哦——招新生？”
顾轻舟：“对啊，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今年到了十月中旬了才开始招新。我记得去年是九月中旬就开始招新的。”
桑柔：“哦，那你是什么社团的？”
顾轻舟咧嘴笑：“我是摄影团的。”
听完顾轻舟的答案，桑柔偏头看向苏念和姜烟。
苏念说：“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桑柔看向姜烟。姜烟不好意思地说：“我原本是学生会的，但后来学生会太忙了，再加上学习压力大，我就写了退团申请书。”
顾轻舟赶在桑柔开口前插话，小脸上写满了不满：“你是不知道学生会有多坑。我一朋友，她现在在学生会文艺部，每天累死累活，还总是被骂。”
桑柔：“为什么会被骂？”
顾轻舟摆摆手，说：“具体的，一时半会也讲不完。大概就是学长学姐想培养她当下一任文艺部长吧，然后她干的活就多。事多，当然就开始乱了。可能学长学姐也不是要骂她吧，是希望她可以认真努力点。但是学生会太忙了，好多学生都跑了。就拿文艺部来说，原本进去的有三四十个，现在只剩四个了。学校事又多，可不逮着她们薅吗？”
桑柔恍然大悟地点头。
“走吧，不聊这个了，我们去蹭空调。”顾轻舟语气欢快，向前奔跑。
书店在教学楼的右面，她们再穿过一个天桥就到了。
顾轻舟一进书店，立马赶往小说区域看，上下翻找，嘴里念念有词：“让我看看有没有我没看过的书。”
桑柔上次倒是发现了漫画区域，她前去漫画区域。苏念喜欢文学作品，自己到中外名著翻找。姜烟喜欢杂志。
已拆封的书是可以从书架上拿下来看得。
放学的时候，顾轻舟拜托桑柔带杯奶茶。顾轻舟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桑柔：“我想喝XXXX的茶。”
桑柔说：“好。”顿了会，桑柔看向姜烟，“你要喝吗？我给你带。”
姜烟一顿，下意识谢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懊恼。
桑柔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顾轻舟倒是看出两人想交好的心思，她想了想，说：“我要两杯。”
桑柔：“好。”
“你等会，”顾轻舟对着桑柔说，然后转头看向姜烟，问，“你要喝什么，我请你。”
姜烟一愣，她以为顾轻舟要给她朋友买。
顾轻舟在姜烟开口之前，洋装木着脸，说：“你不要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姜烟脸皮薄，性子很是腼腆，她不严肃点，姜烟是不会接受的。
姜烟顿了一下，立马会意顾轻舟这么说的原因，她抿了抿唇，对着桑柔说：“跟轻舟一样吧。”
桑柔笑着说：“好。”
桑柔说：“那我先走了？”
顾轻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姜烟说：“拜拜。”
桑柔走后，顾轻舟看着姜烟，她忍不住上手掐了你姜烟的脸颊。
顾轻舟问：“刚刚怎么拒绝了？前几次不好好的？”
她们不是第一次让桑柔带校外的东西给她们，但前几次，姜烟的态度还好。但今天，她老毛病又犯了。
顾轻舟认为，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今天你麻烦她一点，明天她麻烦你一点，两人有了其他关系的牵扯，关系就会越来越好。不然，就凭那点同学情分，两个人能知根知底才怪。她决定跟桑柔交朋友，桑柔也决定跟她交朋友，自然是有事说事，虽然这个过程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姜烟吃痛地滋了一声。
顾轻舟立马松手，紧张地看着姜烟：“我弄疼你了？”不是，她也没用力啊！
姜烟满脸无辜，说：“没有，骗你的。”
顾轻舟惊愕：“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烟说：“跟你学的。”
顾轻舟：“……好的不学，学坏的。”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好不好！你不许学了！！”
“那我学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学，反正就是不许学我！”
“……”
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打完饭，然后回宿舍。
回到宿舍，顾轻舟关掉了门和窗。姜烟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眼神躲闪。
如果换个人，顾轻舟是不打算掀翻这个问题的，但她知道姜烟骨子里是有点自卑的，许是突然自卑心作祟，她又开始回避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顾轻舟忽然说：“烟烟，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你聪明、漂亮、善良、勇敢，总之，你很优秀，只不过我认为，你缺乏点自信。”
姜烟一愣。
顾轻舟又说：“上次我们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去改变，那你就必须迈出那一步。”
刚认识姜烟的时候，她就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一个优秀的女生，有时候身上会透出一种自卑感。后来慢慢接触下来，姜烟跟她透露过一点关于原生家庭的痛。她才慢慢理解。
姜烟垂着眸，眼里满是迷茫和厌世。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她也恨这样的自己。可是她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的，反反复复的。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好了，但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些痛苦的回忆又会再次涌上心头，令她揪心痛苦。
顾轻舟走过去，抱住了姜烟，内心全是懊悔。
她说：“烟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很优秀，无需自卑。”
姜烟在顾轻舟怀里抽泣，眼角流下眼泪。
顾轻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想，让你说有的没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放任姜烟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姜烟的自愈会越来越慢，甚至自卑加重。
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过一句话：一个人在痛苦的时候，如果任由思绪乱飞，让悲伤占据上风，如临深渊。而我的朋友，你可以给予她适当的鼓励，会增加她对自己的肯定。
等姜烟缓过那个劲了，顾轻舟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说，你想跟苏念和桑柔做朋友吗？然后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其实苏念和桑柔也在试着跟我们交朋友。只不过这个过程有点慢。我们都在融合、习惯对方嘛。
桑柔刚转来，我也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单凭我目前所见，我认为她是一个真诚善良的人。她很优秀，身上有一种从容，这是我身上没有的，我喜欢她身上这个品质，所以我想跟她交朋友。
苏念呢，你也知道，其实我跟她也只是同班了一个学期，再加上这个学期。然后呢，你知道的，徐彦是我发小，我关注苏念，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徐彦。但不难看出来，苏念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我觉得感情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需要很多东西去叠加，然后不断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报，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付出。
虽然这个社会，并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取真心。但起码我们还青春，有的是时间。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尝试，对不对？”
姜烟觉得顾轻舟说的有理。她重重地点头。
顾轻舟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好啦，你快去洗澡了。你不是想去看舞蹈社跳舞吗？一会我们洗完澡，我们就去天井看。”
姜烟点头：“嗯。”
＊
桑柔到学校的时候，右手拿着自己的奶茶，左手拎着顾轻舟和姜烟的奶茶。
顾轻舟和姜烟在走廊上看下面天井的学生表演，她大老远就看见了桑柔，特意跑到楼梯口接她。
顾轻舟欢欢喜喜从桑柔手里接过奶茶，然后把另一杯递给姜烟。
姜烟对着桑柔说：“谢谢。”
桑柔冲着她浅浅一笑。
顾轻舟把吸管插进去之后，她喝了两口，说：“一杯17块是不是？再加上姜烟的，34块，一会我转你。”
桑柔摇头，说：“不用，我请你们。”
姜烟瞪大眼睛。顾轻舟眼睛眨了眨，说：“行，那谢谢你啦。下次我们请你。”
桑柔说：“好啊。”
姜烟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顾轻舟拉着桑柔，说：“想看他们跳舞吗？”
桑柔迟疑了一下，问：“楼下的？”
顾轻舟：“对，他们社团招新，准备了很多舞。”
桑柔点头。
然后，三个人围在一班的桅杆上看舞蹈。
半响。顾轻舟指着台下的架子鼓、琵琶、古筝……
她惊愕地说：“我咧个去，音协这是把秘密武器都搬出来了。”
然后，顾轻舟眼尖地看到了樊梓歌。
顾轻舟指着弹古筝的女生，激动地说：“看！文艺委员！不愧是才女！样样精通。”
然后，对面舞蹈社派出了宁虞。
顾轻舟：“看看看，快看那边，宁虞！卧槽卧槽，好好看啊，这腰，这柔韧度，天啊，这舞蹈功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东西！”
“我建议两大才女合作！”
桑柔认真看着楼下的表演，耳边是顾轻舟聒噪和楼下音响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对面北楼，每个楼层都有人探出头看天井上的表演，只不过低楼层的人更密集一点。还有一群人围在天井上，把表演者围成一个个圈子，时不时给出欢呼声和掌声。
楼下什么时候鼓掌，楼上就跟着一起鼓掌。
此时，这里没有竞争，有的只是大家全身心的放松和欣赏。
不知道为什么，桑柔很喜欢这种氛围。
和往日里沉闷的校园不同，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是纯粹的，处处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忽然的，桑柔在天井上还看见了他们的老师。
许是她们外面太吵了，苏念从里面走了出来。苏念走到桑柔旁边，往下看，随口问：“看什么呢？”
桑柔看她，说：“他们社团招新。”
听到苏念的声音，顾轻舟和姜烟看过来。
顾轻舟语气欢快，问道：“苏念，你也来凑热闹啊？”
苏念说：“对啊。”
这答案，不在顾轻舟意料之中。顾轻舟朝着苏念笑嘻嘻。
苏念：“……”这傻样，没眼看。
突然，楼下街舞社出场了，顾轻舟眼尖地看见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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