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桑柔从车上下来，走到校门口。顾轻舟和姜烟手里各拿着一杯奶茶，另一只手上还拎着茶。
桑柔走过来的时候，顾轻舟把她手上多的那个茶递给桑柔：“呐，你喜欢的茉莉花茶。”
桑柔顿了一下，接过，笑道：“谢谢。”
顾轻舟：“不客气！”
苏念从公寓下楼，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外面套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穿着一件黑色的牛仔裤，长发绑着低马尾，额间碎发凌乱的垂着。
顾轻舟惊呼，跑过去：“我咧个去！念念，你这一身好好看！”
苏念眼神无语地看着她。
顾轻舟：“真的好看！”
苏念沉默，绕过她走向桑柔和姜烟。
姜烟把手上另一杯茶递给她：“轻舟给你买的。”
苏念回头看了一眼轻舟，点头道：“谢谢。”
顾轻舟：“念念，你怎么不理我啊？”
苏念说：“不想理傻子。”
“为什么？哎——不对，我又不是傻子。”
苏念一副“果然”的表情看着她，说：“你看，你就是傻。傻病会传染的。”
“苏念！！！”
＊
四人走进超市，顾轻舟说：“我们要两个推车就可以了吧？”
苏念：“嗯，差不多就行了。”
顾轻舟点点头，指着前面的收纳箱，道：“我们把书包放那。”
桑柔和顾轻舟带了挎包，姜烟带了书包，苏念就拿个手机。
苏念看着她们三把东西全部塞到一个箱子。
进去的时候，她们去推了推车。桑柔手刚碰到推车，苏念跟她说：“我来吧。”
桑柔眨了眨眼睛，就一会功夫，苏念推着推车走了。她看着苏念的背影，想了想，似乎苏念对她总有些纵容？
最后，苏念和姜烟各推了一个推车。
顾轻舟看着她们两那么麻利推了推车，她问：“那我干啥？”
苏念随口道：“你可以坐推车里。”
顾轻舟眼睛一亮：“那你们谁推我？我坐哪个推车？”
苏念：“……”失策了。她是真的随口说，但顾轻舟真的想坐！
姜烟笑道：“要不你坐我的，我推你？”
顾轻舟眼睛闪闪的，刚想过去，苏念一把把她拉回来。顾轻舟疑惑地看着她。
苏念看着她前面的推车，说：“坐我的。”
“好啊，”顾轻舟顿了会，停下来，又问，“那你推的动我吗？”
看着顾轻舟怀疑的眼神，苏念气笑了：“十个你，我都推的动。”
顾轻舟心想，十个我有九百斤。不过苏念和胡蝶一个脾气，死要面子。
顾轻舟坐在推车里面，一边指挥去哪，一边往车里塞东西。
“我们买辣的吗？”
“都可以。”
“那饼干呢？”
“可以。”
“那巧克力？”
“可以。”
“……”
“那，那果冻？”
“顾轻舟，差不多得了。你是去露营，不是囤物资。”
“水果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水果店买。”
结完帐出来的时候，四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个大袋子。苏念麻木地看着前方。
顾轻舟依旧兴致勃勃。
出了超市，顾轻舟忽然说：“不对，我电车在校门口！”
苏念看了看手上的袋子，说：“……我电车在公寓下面。”
桑柔静默两秒，说：“我的也在公寓下面。”
姜烟迟疑片刻，说：“要不，我开共享过去送你们去拿电车？”
顾轻舟点头：“那你送我去校门口。”
苏念和桑柔对视一眼，苏念说：“这里离我们公寓不远，我们俩走路去拿吧。”
顾轻舟：“那我帮你们拿袋子。”
苏念：“不用，你取到车之后就先去吧。估计今天湛江边人会很多。”
姜烟扫了一辆共享电车，把袋子挂在挂钩上。顾轻舟上车之后，后知后觉地问：“烟烟，你会开车吗？”
姜烟迟疑了两秒：“会。不过算不上熟，这个暑假我堂姐刚教我的。”
顾轻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会就得了。”
姜烟开车，刚开始的时候，车头摇摇晃晃的，看得顾轻舟心惊。
顾轻舟：“不是，烟烟，你怎么开车的？”
姜烟说：“这个车的车头好像坏了。”
顾轻舟：“你先刹车，我来试试。”
姜烟一边刹车，一边用脚踩着地。
顾轻舟把自己手上的袋子交给姜烟。上车之后，顾轻舟感受到了车头的晃动，不过，她也有几年的技术了，稳稳当当的控制住了。
到了校门口，顾轻舟下车之后，说：“你换一辆车骑吧，这个车头有些晃，而且刹车也不是很好。”
顾轻舟把袋子挂到挂钩上，看了一眼后座。她冲着姜烟喊：“烟烟，我这还有位置，我载你吧。”
桑柔和苏念开车过来的时候，顾轻舟忽然道：“我记起来了。”
桑柔/苏念：“？？”
顾轻舟继续说：“我之前在校外看见过那帮小孩哥用脚去踹共享的车头。”
姜烟震惊。
苏念：“戾气这么重的吗？”
顾轻舟：“我看见过好几次了。”
桑柔：“共享不是年满16周岁才能开吗？”
顾轻舟：“有些小孩会让哥哥姐姐帮忙扫码啊。”
顾轻舟回头对苏念说：“你还真别说，我是真的觉得现在的人，从小到老，很多人的戾气都越来越重了。可前几年还没有那么严重，这是为什么啊？”
苏念抬起眼帘，道：“可能生存环境压迫，会衍生出更多的戾气。”
姜烟说：“我觉得不是以前没有，只是现在，互联网发达了，很多事情被曝光了而已。”
顾轻舟说：“对，像零几年的时候，很多人下广东去打工，那会估计工资高，很多人都做出了抛妻弃子的事情。”
姜烟：“而且一几年的时候，转销、人贩子、贩毒不是很多吗？这也是社会昏暗的一片。只不过这几年被打压下去了而已。”
＊
清水湾。
四人一起下了车，顾轻舟带路。桑柔看过去，清水湾上的草坪和河岸前已经有很多人在休整了，还有人在烧烤。
顾轻舟：“我们要买烧烤吗？”
苏念看着她们手上的东西，语气冷淡：“我们手上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姜烟：“我也觉得我们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顾轻舟：“那好吧。”
顾轻舟看着河岸上和平地上已经有了很多人，余光一瞥，只剩斜坡上有空位，斜坡上也有不少人。她指着一块空地，说：“好像只有斜坡那边有空位了。”
三人同时看过去。
苏念说：“那也可以。”
四人一起过去。顾轻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帐篷，把防潮垫铺平。然后把零食和水果摆出来。
桑柔看向外滩，河岸边一排柳树，清水湾有一个很大的湖，湖对面霓虹灯闪烁。凉风缓缓吹来，桑柔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顾轻舟抬了抬下巴，语气傲娇：“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苏念说：“确实不错。”
她在南城市呆了几年，还真没来过。
顾轻舟说：“我小的时候，每逢中秋节，我家纪女士经常带着我和我两个哥哥来这里赏月。”
桑柔想起小时候的中秋节，那会她和秦霄还在老区那边。每到中秋节，秦丽就会为她们准备仙女棒，柚子，月饼，还有孔明灯。
姜烟说：“我以前中秋的时候，是在自家阳台上过的。那会月亮很亮。”
苏念半垂着眸子，抬眼看向远方。
过去十七年里，她没有和任何人真正意义上过过中秋节。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甚至连这个节日也一并淡忘。
提及这里。她忽然想起来，去年中秋的时候，徐彦曾约她出去玩，她没应答，后来，徐彦在古城那边给她打了个视频，让她看古城那边的烟花。
屏幕对面，烟花绚烂，镜头一转，出现少年青涩干净的脸，徐彦满脸笑意，说：“中秋快乐，苏念。”
苏念闭上眼睛，缓和心头涌上的情绪。
顾轻舟吃了一颗巧克力，发现很好吃，她往每个人手上都塞了两颗。她说：“你们快尝尝，这个巧克力有酒味。”
苏念一口塞到嘴里，只能尝得到淡淡的酒味。顾轻舟歪着脑袋，期待地看着她。
苏念顿了两秒，说：“好吃。”
顾轻舟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撕了包装袋，又往嘴里扔了一颗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我就说嘛，没有人能拒绝巧克力的魅力。”
桑柔尝了一颗，并不是很合胃口，只不过听到顾轻舟的话，她笑了笑，把另一颗也塞到嘴巴里。
过了半个钟头，她们的零食已经吃了一半了。顾轻舟说：“我要去厕所，你们谁要一起？”
桑柔起身，说：“我去。”
苏念：“我不去了。”
姜烟：“我也不是很想去。”
“好吧，”顾轻舟看向桑柔，说，“那我们走吧。”
顾轻舟穿好鞋之后，拿了一袋垃圾。桑柔见状，低头也拿了另一袋垃圾。
顾轻舟说：“那我们先去扔垃圾，然后再去厕所。”
桑柔点头：“好。”
两人顺着石子路走，顾轻舟说：“前面有个垃圾桶，再往前走，就到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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