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夏雨及时停,及时下,没有预警的生活好像也是如此忐忐忑忑的。

下一秒到底会经历什么,是不为人知的,怀揣着好奇心继续去探索,无穷的信念和动力支持着走下去。

三个男生坐在沙发上陪着老人家聊天,两个女生站在窗前,欣赏纪斯棥倒腾了好几年的花花草草。

苏清晏十分好奇铺满整个看起来有三米长,不止,好像有五米长的窗台的植物——像能开花的,多久开花,能结果的,多久结果。这种几天浇一次水,哪种呢,什么时候又需要一些营养物呢,她现在有好多问题憋在心里。

她一眼数不清楚的植物,盆栽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摆放,看起来并不乱,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此刻,她的眼睛比每天都挂在天上的月亮和在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星还要明亮,她伸出手摸摸窗台上的滑轨。

她家的窗台连一片落叶的都没有,转头询问严弥梵关于这些植物的一些问题,严弥梵当然也不太懂,能大概叫出它们的名字就不错了,更别提苏清晏问的比较专业的问题。

严弥梵只知道纪斯棥宝贵着他的“小公主”,没有搬动它们,喊了一遍纪斯棥的名字,转过身子向纪斯棥招手,叫他的快点来。

纪斯棥看见严弥梵的招手,不慌不忙的起身,还是拖着鞋子晃过去,也不是不耐烦,就是正在思考人生大事:他好像被他奶奶卖掉了......不......不,没有卖!那是怎么一个回事!他奶奶做什么事情都得把他这个孙子搭进去!他气愤啊。

王云雁看不得他这个死样子,要死不活的的,握起靠在沙发边上的拐杖,往纪斯棥屁股上杵——这是今天他挨上的第二棍。

纪斯棥加快步伐,随即瘫在摇摇椅上,他挪动摇摇椅的位置,招手喊他过来的明明是严弥梵,他的身子对着的却是苏清晏,他没有靠在椅背上——立起身子背挺得直直的,深吸一口气,“哎”又起立走到苏清晏的面前,“怎么呢?”

苏清晏看见纪斯棥的样子——吊儿郎当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想问一下,窗台上哪些植物好养活。”

“清晏不要见外哦,有什么问题,直接问这个小子就行。”,王云雁手里的拐杖:她走路时是支撑她行走的工具,其他时候就是一个“冷兵器”,纪斯棥不听话就给他一棍子。

苏清晏和纪斯棥两人如果单独站在一起,空气一定是冷空气。连现在都是陌生的气息弥漫在交流的语句中,没有任何的其他感情,单纯的一个询问,一个回答。

苏清晏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她本就是少话的人,这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她从小都是在较为封闭的环境中长大,在乡下时,带院子的房子是在山顶上的,上学期间也是默默无言的,周边没有多少朋友,放学了就去外公开的中药房,农忙时就在田里面帮忙,在她的童年里没有几个地方可以辗转,最多是寒暑假去一趟常青,但很快乐,无人管可以随处撒丫子欢。

没有秸秆的田野是她撒野的地方,不用担心才穿的衣服在玩耍时被弄脏了,她自己会洗干净,衣服破了,没人会责备她,她的外公外婆在空闲时间会带她上街在服装店里去再选一些衣服。

田间和屋前是她的舒适区,躺在黄桷树下,没有人约束她,何时起由她自己决定,如此洒脱的生活,她生活了十几年。

院子前有一大片果子树,柚子、橘子、桑葚,灶房外有一口井,嘴馋了就爬上树摘果子吃,口渴了就喝山泉水。

这样的生活终究是迎来了尽头,二老身体的能量一点一滴的流逝,就这一年里小病接连不断。

她的舅舅——苏旻璟的爸爸,担心二老的身体吃不消——做农活,开药房,照顾小孩,就想接他们到京北,可是二老舍不得他们待了一辈子的土地和开了半辈子的中药房,他们啊是离不开养育几代人的土地。

所以最后只好把苏清晏接到京北,减轻二老的负担。

二老也不需要担心钱的事情,干着老本行,两人没有了苏清晏陪伴的生活也不是滋润,少了陪他们说话的人。

大的在远处挣钱,一年又一年,春节也不一定能回来,有小的陪伴,生活还有些念头,现在小的也离开了他们,说不可惜,是假的,但这也是为了他们和孩子好。

他们的生活更轻松,乖乖也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在这个山咔咔,出门都不方便,何苦呢,有条件去到更远的地方,去学习不是更好吗?

二老最后也是同意,只是站在车前,叮嘱他们没事常回来看看两人,钱也不需要每个月都打,蔬菜自己种也不卖,水稻也种了几块田地,开的中药房挣点小钱,平时的开销都能解决。

离开院子时,苏商兴觉得可以在挣扎,不放心二老,一次次的询问跟他们上京北,不要留在这里。

二老站在车前摇摇头,“不走,留在这里。”

苏商兴只好这样,毕竟好说歹说了,他们还是不情愿跟他走,“少了清晏,就少种点菜,谷子和包谷也别弄了,没有多的人帮忙了........也吃不完。莫太劳累了,好好休息嘛,我争取今年春节回来一趟。”

“回来一趟”.......只是一个的承诺,苏商兴的话说起更像是一个有无可无得任务,换个说话的人二老都不会这么想,可是总是食言的人,不值得被无数次相信。

狼来了的故事,从小听到大的故事,里面的人只是被欺骗了两次,第三次都没有人再次相信。何况苏商兴的承诺从我每年都会回来,到我争取回来.......二老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次的电话,只要寥寥几句的话,变成了,“我很忙,我等会给你们打钱”,草草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他们打电话目的完全不是为了钱而是.......对儿子的思念,慢慢的没有太多的期望,暗淡的感情,少了询问近期可好。

到底是什么,把身边活生生的人带走,却一直没有机会回来。

苏清晏也被带走,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她舅舅一样。

二老站在院子到马路口,目送他们离开,“清晏啊,常来电话,旻璟也是”

车发动了,行驶了一小节,又停下了,苏清晏打开窗户,脑袋探出车窗,转头偏向二老,“再见外婆外公,好好照顾自己,我放假一定会回来。”

苏旻璟只是在车里说了句再见。

“你也多回来啥,跟你爸爸一起。”

“爸妈再见,我......”苏商兴停顿,“春节我一定带着他们回来。”

虽然耐心和期望一次次被消耗,但是还是会再一次相信。

“记得把葵莉也带回来,我也好久没有看见了”,黄丹崎牵扯着苏方礼,往回走,向家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中,两老的背已经有点被压下去,平时看不怎么出来,一旦到了行走的时候就一清二楚。

苏清晏被带到了京北,由于她才转到学校来,跟不上教学进度,周末还得在家补课,苏商兴和向葵莉几乎也不着家,大部分周末时间只要苏清晏,保姆和比她大一多的哥哥——苏郁垐

所谓的肉|体生活在这个庞大的别墅里面,灵魂飘然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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