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我们回家了。”安时还在思考如何提醒杜赢双的时候,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进来。
牛奶冲他狂吠,企图再次扑上去,被杜赢双紧紧地拉住牵引绳。
男人脸色不改:“手续都办好了吗?你的朋友肯定会照顾好牛奶的,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的衣服怎么换了。”杜赢双记得早上他去医院的时候还穿着西服,如今已是一件休闲卫衣。
男人走到杜赢双面前,牵住她的手温和地说:“昨晚喝多了,早上起来还冲你发脾气,让你担心,是我的错。衣服可能沾到朋友的香水,我没发现,我真该死。”
语气恳切,深情款款,一副好看的皮囊,要不是知道他的德行,安时也容易被迷惑。
杜赢双不知道,所以她又心软了:“安时,牛奶就拜托你们了。”
“都站着干什么,显得我这个当老板的招待不周,还是过来坐一会吧。”云季直接拉着男人坐下。
男人莫名地有种恐惧,但是他也挣脱不开,忐忑地坐在沙发上。
杜赢双只好跟着坐下,陶铁热情地递给她切好的一盒黄桃。
安时留在原处,看到牛奶身上的那块疤,心疼地摸着它的头。
云季细心地给每个人倒茶,在给男人倒茶时,和牛奶对视了一眼。
牛奶突然就冲上来,云季被撞后没站稳,茶杯差点要掉到男人身上。男人急忙躲开,却不料碰倒桌面上的水壶。
“啊!”男人发出惨叫,还热乎着的水有一半洒在他的裤子上,某处也隐隐作痛。
杜赢双担心地扶住他,被一把甩开。
“都怪你养的这只疯狗,把它带回家,我早晚要收拾掉它。”男人眼里是杜赢双未曾见过的狠厉。
男人缓了一会,才柔声地说:“双双,都怪我被疼晕了,才乱说胡话。牛奶安顿好在这里了,可是我还好疼。你带我去医院吧,我今天都要第二次去医院了。”
云季端着茶杯,品了一口,幽幽地说道:“好茶。”
“那可不,三十年老绿茶,难找得很。”陶铁又吃了一个黄桃,真甜呀,也就云季喜欢喝茶。
三个男人一台戏,安时上前搂住还在发抖的牛奶。虽然它狠狠地报复了男人,但开水被烫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杜赢双无暇顾及其他,把牛奶留在云之屋后,带着男人离开。
“安时,我们好久没这样坐下来聊天了。”杜赢双喝着冰美式,多年习惯她已感觉不到苦,但如今心头还是多了几分苦涩。
安时没几口就吃完眼前的慕斯蛋糕,喝着热拿铁点头:“三年了,从你结婚之后。”
两人因为德牧犬结识,意外发现是校友,也因为都喜欢小动物而成为好友。
“刚谈恋爱时,他温柔体贴,也从不限制我的交友。但是结婚后他说,他只有我一个人,而我身边却有那么多人,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加上工作忙,慢慢地我也和身边的人失去联系。”
杜赢双也曾遗憾过失去的好朋友,但是爱人自小父母双亡,把所有的喜欢倾注在自己身上。她甚至不顾父母反对,毅然而然地嫁给他。相爱排除万难,两个人的生活也有滋有味。
“这下你身边也只有我一个人了。”杜赢双也渐渐地以为他们只有彼此。
然而第一次被爱人掐着脖子感觉到窒息时,杜赢双提出了分开。
“我只是生病了,双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面对爱人的苦苦哀求,看着他的病历本,回想着过往的甜蜜与美好,杜赢双在每一次拳头落下的时候,选择了心软。
两人曾经因为宠物和孩子的问题多次吵架,对方提出了分开。杜赢双开始感到害怕,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已经只剩爱人。于是她选择了妥协。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赢双,你被他困在了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你明明有朋友,有家人,他却自私地赶走所有人,然后高高在上地说世界上只有他爱你。”安时为她愤愤不平。
杜赢双只是无奈地说:“如今我们确实只有彼此了。”
安时反驳:“不。你之前发过动态,庆祝他拿到公司最受欢迎领导的奖项。你以为他是靠什么拿到的,那必然与他与同事关系交好离不开,最受欢迎说明他的人缘还不错。”
“他在外面明明如鱼得水,为何回到家还要不停地提及他只有你。实际上,他是想你的世界只有他而已。”安时当时还不屑她的动态只剩下恋人,如今倒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妥。
杜赢双也曾问过他,但那时爱人说是因为资历原因,公司才颁发他这个奖,还能有一大笔奖金,何乐而不为。
“他最近和一个精神科医生走得很近,你知道吗?”安时从德牧口中得知的消息。
杜赢双点点头:“他本来就是搞医疗设备的,最近和那人的医院有合作,所以联系多一些。他交友方面也一直有主动和我报备。”
安时看着她仍然维护爱人,内心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事实:“他和精神科医生是高中恋人,这些年分分合合一直没有断干净。”
她把陶铁拍的那段视频给杜赢双看。陶铁在那天之后查了一下男人的资料,没想到男人不仅出轨还是藕断丝连。
陶铁不愿意杜赢双仍然被蒙在鼓里,让云季把这些信息转达给安时。
“高中恋人,那大学就在一起的我们算什么,我又是什么?”杜赢双看到视频里的爱人,和其他女人狂热激吻,眼里满是痴迷,可他明明一直是温柔的人啊。
泪眼模糊的杜赢双感觉自己好像从没有认清那个男人:“那份抑郁症报告,是不是也是假的?”
她没有听到安时的回答,但残忍答案没被说出口,也是一种仁慈。
虽然杜赢双只见过一次那份报告,隐约记得是一款中药名字。当时不在意,如今却和精神科医生名字对上号。
一切都像是精心秘制的骗局,只有她被网束缚得越来越紧,也许等她无力死去的时候,真正爱她的人都没能发现。
杜赢双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咖啡厅的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关注角落里的她们。
窗外的雨很大,安时看了天气预报,半个小时后雨会渐停。
“安时,雨过天晴了。”
两人走出咖啡厅,杜赢双已经戴上墨镜,但整个人的气场,和安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从容且自信。
一个月后,暂住云之屋的德犬快乐地回到杜赢双怀抱。
杜赢双很快就搜集好证据,快刀斩乱麻地提起诉讼离婚。作为知名家事婚姻律师,第一次以当事人身份站在法庭的时候,她还满唏嘘,但赢双从无败绩。
同时杜赢双无比感谢当初父母即使不愿意参加她的婚礼,也全款买下这套房子送给她当婚房,名字还是父母的。
男人只顾着自己平白多了一套房,也没想着看一眼房产证。她把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连同人一起扔出去。
听说那次被热水烫伤之后,男人开始抗拒亲密行为。明明当时去医院检查并不严重,但是一旦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某个部位就会无比疼痛。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应激障碍,起码不会影响健康,建议配合治疗,好好调理。
杜赢双感慨:“贱人自有天收。”幸好,一切已成往事。
安时知道这个好消息时,正和云季在吃榴莲瓦鸡煲。
“赢双说,以后你和陶铁找她帮忙可以打八折。”安时吃着鲜嫩清甜的鸡肉一脸满足。
云季喝着汤婉拒:“我就不需要了。”
“说来还不知道那个坏男人叫什么名字呢?”
“渣男不配拥有名字。”
“也是。”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着东西。
服务员进来加汤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紧张地说自己是新来的。
安时也没在意,权当做是个小插曲。
快乐干饭的夜晚真舒坦,安时满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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