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江小姐想要什么?我可以肉偿。”

一通越洋电话,掐断了韩煜持续四小时的会议。

他立在顶层落地窗前,楼下车灯川流不息,汇成一道光河。

新闻推送原定航班MU384急坠的消息时,他正坐在咖啡馆里。银勺搅动咖啡,一圈又圈。水珠爬满杯壁,杯影悄无声息地挪了几步。

指尖划过手机屏,他给徐特助发了条讯息:“清空未来一个月日程。天大的事,七天后再说。”

——

江漓跪在地板上,用力扣紧行李箱锁扣。

手机开着免提,传来好友黎郦的哀嚎:“宝儿,老板临时扣下个大案子,这次敢溜,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行了,资本家的走狗。”江漓翻了个白眼,“欠我的大餐先记着。”

马尔代夫的海岸线湛蓝无际。

向导带她到潜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黑色潜水服勾勒出挺拔线条,他正用专业的德式手法检查气瓶阀门。

“韩教练,这位是江小姐。”

男人闻声抬头,眼梢微弯:“过来。规则只讲一次。”

此后几天,江漓摸清了韩彬的节奏。

指导时侃侃而谈,上岸后却变得惜字如金,只是远眺海面,或者摆弄装备。

偏偏他那副爱答不理的德行,最招姑娘们喜欢。她们越凑近,他就越敷衍。

视频通话里,框住黎郦的脸。背景是椰树、白沙和被风不断吹乱的长发。

“艳遇呢?你那个帅教练怎么样?”

“别提了。”她叹气,“技术是好,就是太招蜂引蝶。我跟他说过的话,凑不满半页纸。”

黎郦兴奋地追问:“那才带劲啊!你没搭讪一下?”

江漓抬眼,望了望正为游客调试脚蹼的韩彬,摇了摇头:“算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准备离开,帆布包随步伐轻晃,比下水时多了份沉甸甸的坠感。

她拉开拉链,指尖先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盖。是她惯用且小众的防晒霜。

绝不可能被别人放错。

她捏着管身,目光不自觉投向不远处的韩彬。

他俯身,从沙滩上拾起一朵吹落的鸡蛋花,腕表在烈日下折射出冷光。

江漓眯起眼。她记得那块表的价格,足以买下这家潜水店。

那朵鹅黄色的花,嵌在白色网眼里。

鬼使神差地,她折返走近。海风拂过,花枝轻颤。她佯装看花朵,眼尾余光却扫向他离开的方向。

一阵海风掠过,将一页对折的纸片从铁柜顶缝吹落至她脚边。

她弯腰拾起。是张浅黄便签,正面是花体英文“Game begins”,背面潦草画着个女孩的侧脸。唇边有颗熟悉的痣。

这是我吗?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她猛然抬头。

韩彬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外,发梢还滴着水珠,笑看着她。

“捡到什么宝贝了?”他慢悠悠走近。

江漓将纸片攥紧背至身后:“没什么,废纸而已。想不到韩教练还会画画,技术很好?”

“消磨时间罢了。”他耸肩,脚步未停。直到两人相距半步,目光在她耳尖逡巡,“尤其是对印象深刻的学员,会画得更用心点。”

江漓抬眼迎上他含笑的视线:“是吗?那游戏开始又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前倾,海水气息混着热度拂过她耳廓:“意思是,教学结束了。”视线落在她唇上,“但有趣的部分,才刚开始。”

“画,该还我了吧?”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还是说,你想留作纪念?”

江漓指尖捏着纸片一角,没递过去:“抱歉,我对别人的游戏没兴趣。”

她手指一松,纸片飘落两人之间,画中眉眼朝上。

转身离开时,脚步踉跄,沙滩上留下串串脚印。

韩彬没有立刻捡那张纸。几秒后,他才弯腰拾起,拂去沙粒。

“可惜……有没有兴趣,可不是你说了算。”

次日清晨,敲门声将江漓惊醒。透过猫眼,韩彬端着咖啡,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江小姐早。我来赔罪,顺便聊聊那幅画的版权问题。”

隔着门板,她整理了一下睡袍,刷地拉开门。

“韩教练的赔罪方式真特别,”江漓没接咖啡,挡在门口,“一杯咖啡换肖像权,这买卖我好像亏了。”

他斜倚门框挑眉:“那江小姐想要什么?我可以肉偿。”

“消受不起。我比较好奇,韩教练这块表,够教多少节课?”她学着他压低声音。

韩彬撑在门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忽然撤了力道,将其中一杯咖啡塞进了她手里,指尖“无意”地擦过她手背。

“看来我这教练当得挺失败,学员都开始操心我的财务状况了。”他灿然一笑,洒脱地耸了耸肩,“要不下节课改换封口费?”

江漓僵在原地,手里温热的咖啡像块烫手山芋。

出海时,小艇上只载了江漓和韩彬二人。途中,引擎“咔嗒”几声后彻底熄火。

韩彬蹲在引擎旁检查,指尖沾上油污,抬头扫了眼四周:“附近有间水屋,先靠过去等救援。”

两人合力将船划到水屋边,踩着湿滑的石板上岸时,韩彬先跳下去,回头伸手扶她。

等江漓站定,他已第一时间检查了装备,确认救援在路上后,随即退到一旁,将仅有的一片阴凉完全让给了她。

当江漓拧开所剩无几的水壶时,他已将自己的水壶塞了过来,瓶身带着浸过海水的凉意。

“我不渴。”江漓接过水壶,指尖碰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只一瞬,他就收回了手,插进裤袋里。

骤雨突至,一件带着皂香的外套落在她肩上。

“披着,别感冒。”

她刚要道谢,韩彬已转身面向大海,雨水打湿了他的短发。

等救援队赶到时,雨已经停了。他全程平稳地交涉,没看她一眼。

次日,江漓还是感冒了,鼻塞得厉害,在餐厅点了碗热汤,正准备结账。

“小姐,那位先生已经帮您结过了。”服务员笑着解释。

她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看去,韩彬正坐在窗边,望向窗外。

傍晚,江漓心绪不宁,沿着海边散步。

咸湿的海风吹过,她远远看到沙滩上坐着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是韩彬,他双腿伸直,脚边倒着几个空酒瓶,海浪漫过他的脚踝,也没动。

酒吧的喧嚣像隔了层厚玻璃,闷闷地撞在江漓耳边。

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男人的油腻笑容晃得人发晕,被拽着的手腕又酸又痛。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横插过来。

是韩彬。

他没多话,冷着脸一把拨开男人的手,沉声说了句什么。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只悻悻瞥了他一眼,嘟囔着转身走了。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江漓腿一软,差点没站稳,韩彬的手臂及时托住了她。

鼻尖无意般蹭到他衬衫领口,雪松混着海水的气息漫入鼻腔,连海风都浸透了衣角。

腕间还留着拉扯的痛感,她指尖上韩彬的小臂。

余光瞥见不远处男人走远的背影,她唇角勾了下,随即又埋回他肩头。指尖悄悄攥住一角衣袖。

“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

江漓眼神迷蒙地哼了声:“要你管。”

他没再开口,只是半扶半抱地架着她离开了酒吧。

海岛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凉意,稍微驱散了些酒气。

可被他身上的热度包裹着,江漓反倒觉得更晕了,耳尖还能听见脚步落在石板路上的轻响。

海风掠过水面,一路追着他们进了别墅。

门轴轻响,韩彬扶她的手先触到玄关墙壁。

暖光灯漫开的光晕里,他略沉的呼吸,与她裙摆扫过地毯窸窣声交织,显得异常突兀。

韩彬将她往床沿带,掌心陷入白色被褥,陷下去的触感还没散尽,指尖又擦过她微凉的手肘。

他放轻动作,连衣料摩擦声都收敛着。可就在他俯身时,颈后突然覆上一圈微凉。

她的手臂环了过来,带着玫瑰香,像蜿蜒的藤蔓,将两人的呼吸拉近至毫厘。

“不是说不来吗……?”她半眯着眼,语气软糯含糊。说罢手臂一松,彻底瘫软在床上。

韩彬倏地往后退,踉跄着撞至桌角,发出“咚”一声闷响。

他几乎是跌撞进浴室,连锁门都没顾不上,径直拧开了花洒。

水柱顷刻间从花洒喷涌而出,激得他胸膛肌肉猛地绷紧,水珠四处飞溅。

他撑住瓷砖,任由冷水冲刷着后颈。喘息声在逼仄空间里格外沉重,湿透的黑发贴在额际,水痕爬满侧脸。

闭上眼,晃过的却是白天海里的画面。

阳光穿透海水,在她被晒得发红的肌肤上投下光晕。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想,那片晒伤的皮肤摸上去,会不会和看起来一样发烫?

她固执地调整呼吸时,那种全然的信任,比任何诱惑都更具冲击力。

理智在告诫他危险,而本能却在叫嚣着征服。

更要命的是昨夜的梦,她也是这般眼神迷离,对他笑着,主动靠近……

梦境里的触感和画面,此刻正无比清晰地攻击着他最后的理智。

而刚刚,她与梦里那狡黠的小猫一模一样!软糯糯地陷在床中央,粉嫩的爪子,不偏不倚地挠在他心尖。

她的身体那么软,一如吞噬理智的春水。

连带身上那难以言喻的气息混合着酒精,成了最烈性的催化剂。还有那微张的唇,以及低头一览无余的……

“呃……”一声压抑的呻吟从他喉间溢出,身体不受控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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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漓
连载中江疏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