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进门的时候,俞长川正在落地窗前驻足,傍晚霞光满天,红晕在天边渐渐晕染,散落一地的温柔。
俞长川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儿,一副防御的姿态,像是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他冲她招手,言简意赅:“过来。”
姜梨深吸一口气,朝着他走过去,却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俞长川眉头微皱。
姜梨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俞长川的办公桌上,坦诚地开口道:“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里面一共是6382万,我妈妈名下有一套别墅,我名下有一套公寓,可以直接折现。”
俞长川勾了下嘴角:“这些跟你的违约金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姜梨不置可否:“我不红,所以收入一般,如今……”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我的事业很难再有起色,剩下的我暂时拿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写个欠条,分期还。”
俞长川轻笑:“你出国了,到时候赖账,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再说了,你都退圈了,拿什么还?”
姜梨沉默,缓缓开口:“我不会赖账,而且,即便不在娱乐圈,我也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做,我会按时还款的。”
俞长川倚靠在办公桌前,神色散漫:“口说无凭,不如,把你妈妈留下,什么时候还完钱,什么时候你们母女团聚。”
姜梨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不行。”
俞长川挑眉:“跟我讨价还价?姜梨,你现在还没有这个本钱。”
姜梨控制着情绪,耐心解释,希望眼前的人能够认清现实:“我继续留在公司并没有太大意义,而且,即便我现在不要求解约,再过几个月我的合约也到期了。”
俞长川点头:“说得不错,不过,建议你回去仔细看一下合同当中的自动续约条款。合同到期前双方应提前六个月事先书面通知另一方不再续约,如若双方均未按时书面通知不再续约,则合同自动延期三年。姜梨,你超时了。”
姜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当初合约签署不过是走个形式,她根本没有仔细看过,现在居然变成了俞长川控制她的工具。
俞长川似乎很满意姜梨的反应,接着补充道:“而且,别那么着急否定自己的价值,至少你现在出席商务应酬还是很受欢迎的。”
姜梨垂眸,声音坚定:“我不参加应酬。”
俞长川起身站定,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姜梨身上,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不参加应酬?凭什么?”
俞长川缓步向前,渐渐地逼近姜梨:“你以为你谁是?别人都可以,偏你不能?”
姜梨本能地后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她内心慌乱,只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刺激他,更不要惹恼他。
直觉告诉她,此刻的俞长川很危险。
可是她退无可退,只好佯装镇定。
“既然这样,那我便去找俞董。”
俞长川笑得轻蔑:“姜梨,我不是沈确,会活在家人的淫威之下。整个俞氏,是我说了算,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姜梨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不点头,她连【北辰】的门都出不去,更遑论其他。
从她收到律师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俞长川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想要做什么?”
俞长川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直视她的眼睛,圆溜溜,湿漉漉,里面有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有些沉醉其中。
“我想要做什么?我想要上床,跟你。”
姜梨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疯了,才会听到这种疯话,可是看着俞长川的表情,她知道疯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她忍着胃部的不适,声音发颤:“跟我?不觉得恶心?”
“你觉得恶心吗?”
姜梨重重地点头:“恶心。”
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怪物,俞长川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那就好,只要能让你恶心,我很乐意付出点体力。”
姜梨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但她更知道男女力量的悬殊。她曾经差点被他掐死在北山香墅的院墙外,她不能跟他硬碰硬。
“你有未婚妻。”
“我不喜欢。”
姜梨苦苦挣扎,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俞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
俞长川勾了勾嘴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我就喜欢别人睡过的,奥,不对,应该是就喜欢沈确睡过的。”
她所在的这一层属于总裁办公室,往来人员本就不多,除了分隔出来的接待区和秘书室外,再无其他,她连呼救都做不到。
姜梨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惊慌失措地摇头:“我不要。”
她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上床。
俞长川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他伸手去解自己衬衣的纽扣。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直到看他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姜梨终于感到恐惧,她声音嘶哑:“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用自己来报复我?”
俞长川无动于衷:“姜梨,你现在的痛苦,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这是你欠我的。”
既然他们之间扯不清楚,那就干脆纠缠得更彻底一些吧!
姜梨泪流满面:“我不要。”
“不要什么呢?你以为联姻是做什么?沈确跟苏禾是夫妻,所有夫妻之间的亲密他们都有,甚至比与你的更多,而且,他们还需要一个共同的孩子来作为两家的纽带,加深两家的关系。姜梨,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姜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拼命摇头。
即便她跟沈确再也没有可能,也不意味着她愿意跟他。
俞长川稳了稳心神,声音沙哑,他终于说出了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想法:“姜梨,你跟我一年,在这期间,我有需求你要随时出现,一年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放你自由。这一年,就当你还我了。”
姜梨陷入绝望,她不明白事情为何演变成了这样。
但她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低声重复着:“只要一年?”
俞长川点头:“对,只要一年,也许我腻了会更快一点。”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抱到隔间的休息室。
俞长川欺身而上,俯在她的耳边低喃:“姜梨,你是自愿的。”
四周萦绕着那股甜腻的香气,俞长川的呼吸渐渐紊乱,在她心口的最下端,有一朵玫瑰刺青,青色的藤蔓蜿蜒,殷红的花瓣妖艳,更衬得肌肤胜雪,他低头吻了上去。
明明是最动情的时刻,身下的女孩却紧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双手紧紧握着床单,对抗着自己的生理反应。
俞长川还是心软了,轻声哄道:“别哭了,我轻一点。”
暮色降临,今夜的港城没有月光,窗外是高楼大厦的璀璨霓虹以及华灯初上的万家灯火。
床上的两人十指紧扣,俞长川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跟她抵死缠绵。
直到浴室传来水声,姜梨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看着天花板,眼睛已经没有泪水,只剩空洞和迷茫。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一切,却又刚刚开始。
俞长川换好衣服出来,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最近瘦了好多,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清晰地摸到后背的蝴蝶骨。
他缓缓俯身,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去退婚,不会把你放到那样的位置上。”
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他难得心情不错,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起身走出了休息室,而后独自开车离开了。
姜梨清醒过来的时候屋内只有台灯微弱的光芒,窗帘已经拉上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应该不会太早。
她不知道俞长川是否已经离开了,她随身的挎包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一转头就看到了床边的手袋,她在里面摸索了一番,挺全,连贴身的私密衣物都有。
她自嘲地勾了下嘴角,起身向浴室走去。
而此刻的俞长川正一脸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不耐:“有事?”
Arthur盯着他愣了好一会,抬手摩挲自己的下巴,一脸好奇,俞长川身上那种餍足过后的疲惫感扑面而来,实在太过明显。
他眼球转了转,继而轻笑:“秘书说你有客人?”
俞长川点头。
“人呢?”
被提到的人刚好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来。
总裁室的隔音做得相当不错,姜梨完全不知道外面居然有两个人。
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双蓝色的瞳仁里满是兴奋的光芒,他开心地跟她打招呼:“Hi,sweetie babie。”
他最近正跟着中文老师学口语,自认为非常具有天赋,正跃跃欲试地找机会秀一下。
“这位可爱的小姐,你是谁?”
俞长川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完全没有解释的意图,姜梨扯了下唇角:“保洁。”
Arthur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保洁小姐,可以去我家打扫卫生吗?”
“不可以。”
俞长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梨没有心情纠缠,只想快点回家,她直接越过挡在眼前的人,拎起沙发上的挎包便往外走去。
俞长川出声询问:“去哪里?”
姜梨虽然没有回应,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并转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俞长川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梨已经伸手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那张银行卡拿了起来,随手扔进了挎包里面,头也不回地向往走了出去。
“姜梨!”
Arthur激动不已,冲着俞长川嚷嚷道:“她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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