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锦妤瞎捏的什么老人?他听都没认真听,哪里还记得啊。
曹诤想随着她的话瞎编,却也一个字都编不出来。
锦妤也同沈君偕一样,乐呵呵的看好戏,再不会为他们说什么。
这两师兄妹!
封显煜更对他二人平添几分无奈,可他不是曹诤,听过一遍的事可就不会忘记、牢牢记在心上了,面对袁正道明显的试探,他拱拱手,答:“我等出自山外兴阳老人坐下,是追随兴阳老人自修的弟子,前年兴阳老人病逝,我等四人才下山进入中原,听说下个月袁盟主要做主举办武林大会,以此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我们四人虽然年轻,可也很有兴趣,敢问袁盟主,我们可能参加这会?”
兴阳老人的自修弟子?真是这么简单?
袁正道可不信,那兴阳老人与世无争,追随他自修的弟子非常之多,怎么别的弟子没用过研绝心法!
但初来乍到,他也不能逼着人问什么,却很想把他们先留在明心山庄。
“可以参加,当然可以参加。”他与章何一样,说着八面玲珑的话,“那便请四位少侠就在袁某的庄园住下,三日后袁某便会在这召开一个江湖小会,以宣布武林大会比赛的最终场地,不知少侠们意下如何?”
住在这里办起事来岂会方便,刚要拒绝,沈君偕却抢先一步答道:“如此多谢袁盟主对我四人的好意,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在袁盟主这多有打扰了!”
他居然应下来,封显煜盯着他始终如沐春风的脸,真恨不得给他一拳。
“白少侠,走啊,去袁盟主给咱们安置的小院呢,你盯着楚某做什么,莫非是看楚某长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想和楚某住一起?”而这个人还摇着折扇,说着恶心巴拉的话。
封显煜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呵呵冷笑两声,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吧。
袁正道为他们每人布置了一间上房,这样的待遇,还真是很不错呢,仅是第一日,便有众多漂亮的婢女送来许多精心的吃物,供他们填肚子,还说晚上要设宴款待他们几人。
曹诤一直跟在他身边,见这样的阵势,一度以为他们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封显煜却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当然是坦然无惧的,既然这些武林大佬们都想探知研绝心法的下落,他也一样,那不如大家一起动起来,人多力量大嘛,眼下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利用众多英雄都到了洛阳的机会,见一见百晓生。
所以在晚上,出席宴会前,他以为是众多英雄全都在场,还抱了几分期待,没想到只是袁正道自个儿设的私宴,这被款待的人又只是他们四个,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没两下就借口不胜酒力退席了。
利用夜色,他连曹诤都没带,自己拦着一个年轻的婢女询问百晓生的住所,婢女却很奇怪,极为自然的告诉他,百晓生今日来是来了洛阳,可是却并没有住在明心山庄,而是来拜个帖就走了,自寻住处。
洛阳这么大,他自个儿要去哪里寻人,想了想便运功飞上屋顶,招来追随他的大内高手。
“你们去找找百晓生的下落,找到了立刻告诉我,我要亲自去见见他。”
他的好父皇拨给他用的这些人,他也要好好利用才是。
望着一干人应声离去,正要飞回地面,却在看到另一道青色身影时冷笑止住——又是这个男人!他就非要像个跟屁虫一样,处处跟着他?刚刚那一幕,一定被他看到了。
一抹耐性完全告罄。
男人还笑微微的立在半空,就在他不远处望着他,青色的衣摆轻轻飘带,语气全是气死人的暧昧和戏谑。
“这么巧啊白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有缘归有缘,可就连酒后上屋顶吹吹风也能遇到你,咱们这也太有缘了吧,怎么,原来你想找百晓生啊,找他干嘛,是要打听什么消息么?”
明明看着就是那么冷漠自大的一个人,可是对上他偏偏就有这些说不完的屁话。
“关你屁事!”封显煜咬紧牙瞪了他几秒,骂了一句便转身往明心山庄的外头飞去,要打架也得挑好地方,可不能在这里引起袁正道等人的注意,而且他肯定,身后这个男人一定会追着他跟上来。
沈君偕当然会追上来了,可不是谁都能助他练成研阳功的!
见他往别的方向飞去,他也立刻提功追上,很快,两人便一前一后来到主城外方,在各个屋顶飞旋。
没想到这男人的轻功竟也这么好,看他追了他左右飞旋了这么久,竟还是手持一把折扇摇啊摇的,气息平稳,丝毫不见一点窘迫疲累,他应该也是个隐藏极深的高手。一时间,封显煜还真想和他动上几招,探探他的底细,这么一想,便找了一处巨大的湖泊,飞旋回去,提手便杀。
两人都带了试探的意味,可也有几分真的杀意,一来二往,却发现两人真的武艺不相上下,封显煜要杀沈君偕应该有几分困难,而沈君偕现在想要轻易杀了封显煜,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过了大半天的招,两人竟然是成个平手,当然,沈君偕并没有用研阳,不然若是用上,还是他技高一筹的。
可这皇子每次动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研阴,真的好么?
沈君偕看他打的认认真真,极为柔美俊俏的面容伤已经有了一些汗迹了,心一动,竟想逗他。
“白公子,咱们好歹也有几分交情了,你若是想找个人练武大可和楚某说一声,可你这么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和楚某干起来,意欲为何?”他低笑着一把将折扇插回自己腰间,“得,你赤手空拳和我比试,我用把扇子也不妥,这便收起来陪美人一乐吧。”
“你胡说什么——”
他这辈子因为自身特殊,最恨别人说他长的美,乍一听身旁这男人也这么说,真是气不大一处来,再看他真的收了折扇似乎小看自己,眼睛便鼓的亮晶晶的,真的生气了,心里更加认定沈君偕只是个浪荡子弟,所以才处处这般的油嘴滑舌。
于是便不再忍耐,使出十分的研阴功,招招都能致命。
“白公子,怎么急眼了?楚某说的不对么,看你细皮嫩□□红齿白的,不是大美人是什么?我看公子虽然出自江湖,可这样的美人面貌,便是洛阳排名第一的女人也比不过你吧……”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经逗,才逗他两句便要杀人,沈君偕想到他的身份才想杀他呢,见他对他用上狠招,他虽然不敢大意,小心对付着,但嘴上依旧说着更惹火的话。
居然拿他来跟女人比,虽然不知道他身体的难言之隐,可是这个男人,真的过分了!
“你住嘴——”
封显煜提起一掌,刷的一下便往沈君偕的胸口拍去,腿脚更是没闲着,刷刷几下狠心的堵住了沈君偕几处退路。这小子是玩真的,真要他死呢,认识到这一点,沈君偕也不敢再留情,便提出研阳,挡他一掌。他本不想这么早暴露的,没想到这一下还是暴露了。
当他的研阳功一试出来,虽然封显煜没有见过这套心法,可是从他的招式上还是能感知到这就是与他同出一套心法的,他使得研阴,那他使得便是研阳,而天下能使出这套心法的,唯有……
“你、你是谁?”
一时间封显煜有些惊讶,虽然知道男人这个名字只是假的,但没想过他还会跟研绝心法有联系,莫非他就是母妃曾经跟他说的那户人家的孩子?不,不会的,早在十几年前,父皇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被追杀致死了么,怀疑和激动填满了全部胸腔,架便打不下去了。
“我是谁,我是楚有才啊,之前和公子说过的名字,你忘记了?”
这小子认识研阳,他果然大意了,还是惹起了他的怀疑吧!
以为他对沈家和自己也与他父皇一样都是抱着敌对的态度,沈君偕虽然嬉皮笑脸的敷衍过去,可是收功停于一旁的一艘小船上时,他还是戒备的盯着他,腰间那柄折扇又被他捏在手里。
封显煜知道他还是骗他,什么楚有才,这人也并不是江湖中的无名小辈!
“你刚刚使得功夫是什么?告诉我!”
急于知道真相,便也问的直接而坦荡。
沈君偕感到有些好笑,优雅的反问他,“你刚刚使得又是什么功夫,你也告诉我!”
“我……”
万一他不是那个孩子呢,万一他和母妃跟他说的那家人毫无关系,那他说出自己的底细岂不是不应该?他又犹豫了,罢了,来日方长,还是小心一些万事谨慎的好,人死不能复生,或许也是他想错了也不一定,那家人当年已经被父皇杀绝了,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怎么一想,便稳住了紊乱的心神。
“公子不愿说便不说,当白某没问!”
白某,这人还真会想,他用的自己瞎捏的一个假名,他便也用个假姓。
这封朝皇帝老儿的二儿子叫封显煜,这是举朝都知的事,于是他便不肯用封这个国姓,而说成姓白。
白。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少时,母亲曾告诉他,这二皇子的生母便是姓白吧。
说实话,想起这些皇朝往事,沈君偕真的很想杀他以泄心头之恨,可是还不行,他还没让这小子对他动情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帮他练成研阳功呢,现在就这么杀了的话,他的研阳岂不是一辈子也到不了绝境。
压下所有的怒气和恨意,他一直扮做潇洒公子的模样,仿佛与任何事他也是这样一副不会生气的模样。
“好了,比试完了,不分胜负,白公子可尽兴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说着他努努嘴,似乎刻意提醒他,“呐,那处树林里前来埋伏咱们的人,恐怕也等急了吧。”
有一批杀手埋伏在那里,封显煜现在知道他深藏不露的功夫后,见他也早就发觉了,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只是不知道这批杀手刺客是谁派来的,是为了杀他呢,还是杀这个男人。
忍不住骂一句:“都是你惹麻烦,没事跟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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