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别看着肖恪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问他:
“小朋友,谈过恋爱吗?”
肖恪看着江与别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智障,他觉得这人是不是傻?自己什么情况他不是不清楚,活着就已经很累了,怎么还会花费时间在谈恋爱这种事情上?
“没有。”肖恪冷冷的说。
“猜你也没有。”江与别说:“那我教你,邀请别人留下来一起过夜的话不要乱说,会让人多想的。”
“乱想什么?”
江与别啧了一声,笑看着肖恪:“还真是不懂啊?这么纯情的吗?”
肖恪看着江与别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当即就红了一片,想发怒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想挥拳头可是自己已经累累伤痕,最后只能怒瞪着江与别,像是要用视线在他的脸上戳两个窟窿。
江与别完全没在意的笑笑: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护士,我是不过留下来过夜的,心情好的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江与别特意在‘过夜’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在肖恪恼羞成怒的视线中挥手离开,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晚上江与别不知道肖恪是不是睡的惯VIP病房,但他却是噩梦连连,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却又突然出现搅了他的清净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不过半夜三点。
没有了困意,睁眼到天亮。
——
江与别原本对第二天去不去医院是随缘的态度,起的早来得及就去看一眼,起床晚了就随便了,反正经过昨天的一闹,江与别也不觉得肖恪还想看到自己。
但噩梦让他几乎一夜未眠,早晨6点钟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他微微蹙了眉,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时间还早,江与别慢悠悠的吃了个早饭才去了医院,顺便给肖恪也带了一份,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肖恪还在睡的可能性大一点,却不想他已经起来了,正用一只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江与别出走了八百年的贴心突然在这个时候回归,急忙走过去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给肖恪搭了把手,还体贴的在他的后背塞了两个枕头:
“舒不舒服?”
肖恪看着他,像看一个外星人。
自己昨天受伤第一天都没有被这么对待,还幼稚的用宋毅威胁自己,害得自己残着一条胳膊去跟他抢手机,现在说不定马上要出院了,却来这一套?演员都这样吗?
演戏有瘾?
肖恪不管他有没有瘾,他现在只想下床,却不想起身的时候被江与别制止了:“吃个早饭而已,不用那么麻烦,在床上就好。”
说着便把床尾的床桌拉了过来,将早餐摆了上去,肖恪微微蹙眉,想说不吃却又不好意思,毕竟这是江与别给自己带过来的,可是要他现在吃,他觉得自己也未必能做的到。
身体的不适让肖恪不自在的动了一次又一次,江与别见了,奇怪的出声询问:
“你身上长跳蚤了?”
肖恪看着江与别,微微咬牙:“我要尿尿。”
江与别愣了一秒钟才笑出来,看着肖恪:“敢情你在跟我不好意思啊?都是男人你怕什么?还是说你身上有不欲人知的秘密?”
肖恪懒得理他,推开桌子便下了床,江与别看着他迈步走向厕所的模样,笑着问:
“杨过大侠,用帮忙吗?”
回应江与别的是肖恪将厕所门甩上的声音,江与别渐渐敛了笑意,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刚要转身去沙发坐坐,洗手间的门却被打开,江与别抬眸看过去,看到了肖恪一张微微发红的脸:
“那个……帮个忙。”
江与别还没走进洗手间就已经感觉到肖恪的窘迫了,他局促的站在马桶前,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眼神闪躲,肢体僵硬,江与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帮忙的,倒有点逼良为娼的意思。
他笑着站在肖恪面前:
“这个忙,你说怎么帮?”
“我,腰带解不开了。”
“哦。”江与别笑眯眯的看着肖恪:“叫声叔叔,我就给你解开。”
肖恪闻言抬头,没了窘迫到有点想冲过来打一架的架势。
“怎么?我是哪里不配你一声叔叔吗?这么为难。”
肖恪倔强的不肯妥协,甚至伸手把江与别往外推,江与别忍不住笑了,也不好把玩笑开的太过,于是笑着说:
“行,你不想叫叔叔就不叫,可能也是我的确比宋毅看起来年轻很多的原因,那退而求其次叫声哥总不为难吧?”
肖恪还不肯妥协,话也不说的往外推江与别,江与别也就顺势往外走,在即将走出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开口道:“你可想好啊,我走出这个门就不会再进来了,你要再解不开,我就让护士小姐姐来帮忙了。”
肖恪推搡江与别的动作停了下来,江与别笑眯眯的转身看着他:
“一声哥而已,总比你继续憋着,或者让护士小姐姐来帮忙的好吧?或者你想直接在裤子里解决?我不介意现在去给你买条新的。”
肖恪盯着江与别的目光能喷出火来,但可惜的是江与别本身就是一汪清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如果病房里有剪子,肖恪直接剪了皮带就好,可惜并没有,护士站应该有,但他觉得自己未必走的过去,他实在已经快憋到极限了,不然凭借他的性子,也不会让江与别来帮忙。
却没想到江与别根本不做人,要用这种事情来占他便宜。
但肖恪有别的选择吗?
有!尿裤子。
但他能这么做吗?
不能!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咬了咬牙,闭了闭眼,肖恪妥协出声:“哥。”
表情的是冷硬的,声音却带了一点软。
江与别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经逗到极限了,于是便没再说什么,直接走过去掀起了肖恪的T恤,肖恪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江与别抬眸啧了一声:
“不解了?”
“解。”肖恪看他一眼,站回原位,主动撩起了T恤,江与别却因为肖恪的动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肖恪有腹肌,还是漂亮的八块,两侧的人鱼线延伸到裤腰里,紧实又性感。
江与别没想耍流氓,更没有YY,他只是有点羡慕,毕竟自己累死累活的在健身房里练了这么久也才只有6块,不太公平。
“赶紧啊!”肖恪不满出声,声音里已经带了火星,江与别真的相信自己再耽误下去,不是他挥拳打过来就是他要尿在裤子上了,于是不敢耽误,快速的帮肖恪解开了卡了死扣的腰带。
江与别以为的帮忙是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那一种,毕竟肖恪到底是一只手不太方便所以想帮着把外裤也脱下来,但肖恪明显没这个想法,腰带解开的那一瞬间便想要掌控主导权。
一拉一扯,江与别一个没站稳便脚滑失去了平衡,向着肖恪扑了过去,那一刻江与别着实佩服自己,毕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还能想的到肖恪的手臂有伤,所以他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移了一下。
把肖恪撞到身后墙上的同时,江与别的手也借力撑在了肖恪的身体两侧,标准的壁咚。
啧。
这事儿……
还没等江与别感慨一句,肖恪就急忙推开了他,冷着声音说了一句:“出去!”
江与别也没继续留的打算,太丢人了,30岁的人居然还能摔跤?还把一个小孩儿壁咚了,啧啧啧,没脸了,不过失去平衡之前他好像碰到了肖恪的腹肌?
江与别走出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身手摸了摸自己的,总觉得手感差了一点。
带上门的那一刻,江与别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水声,有力,勇猛,还有肖恪常常舒出一口气的声音,看来的确是憋坏了。
——
肖恪解决了人生大事,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但想到自己割地赔款的那声‘哥’还是浑身不自在。
依照江与别的性子,以后这声‘哥’怕是跑不了了,他不是不能喊,但在这种情况下被威逼利诱喊出来的,总是憋了一口气的。
其实他也不是很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抗拒称江与别为叔叔,他知道江与别只比宋毅小一岁,比自己大了12岁,喊声叔叔不为过,但就是叫不出口,可能跟江与别完全没个长辈的样子有关吧。
但是上一次从派出所出来的那个晚上,他语重心长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确确实实像一个长辈,但也仅限于此了。
在肖恪看来,江与别大部分时间都幼稚的可以。
做好了江与别要让自己再喊一声‘哥’的准备,却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房间。
走了?
挺好。
肖恪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也差不多要准备离开了,虽然受了伤,但今天还有课,他不想耽搁,护士却在这个时候进门通知他等下医生来查房,让他半个小时内不要外出,肖恪无奈只能继续在病房里待着。
江与别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面查房,他没进去,万一被人认出来有些不太方便,但他还是站在门口听了医生给肖恪的医嘱,没什么事情,有不适的话随诊就好了。
医生离开之后江与别才走了进来,在肖恪冷漠的视线中将几个纸质购物袋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什么?”
“运动裤。”江与别说:“防止你下次再解不开腰带,当然,你要是觉得下一次再找人帮忙或者直接尿在裤子上也无所谓的话,我等下就拿去退掉。”
肖恪对江与别的不满似乎就因为这几件衣服而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虽然他很惹人烦,但也能设身处地的想到他的不便和难处,还跑去外面给他买了方便的衣服。
他不能不感谢。
肖恪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纸袋,他对品牌没有任何研究,但是单单是包装袋的质感已经让他觉得价值不菲了,他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也不太想穿,拿别人的总是手软,更何况,他还欠了江与别那么多钱。
“怎么?不喜欢?”
“多少钱?我还给你。”肖恪说。
江与别似是没料到肖恪会这么说,愣了一瞬,随即便笑了:“不用特意给,我会从你工资里扣的。”
肖恪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拿着纸袋转身想要去洗手间,却被江与别叫停:
“就在这换吧,洗手间地方小别再磕着。”
肖恪闻言看他,江与别微微一笑:“我出去等你。”
两人去办了出院手续之后就离开了医院,江与别原本还有点担心肖恪这副模样回学校会不会不太好,但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肖恪打断了:
“没事,我要回去上课。”
江与别也不再说什么,收留他住个一天还行,要是长住他也会不习惯和不自在。
开车将肖恪送回了学校,下车之前江与别说:
“伤好之前就不用来家里了,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上班。”
“知道了。”
肖 恪:不用上班,真好。
江与别:还款期限延伸为101个月。
肖 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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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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