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在这阵勾人的香味里清醒,动作停下,“才想起来,你还有钱吗?”
段来意:“……”
小胖道:“我看你背回来的那玩意儿,还是大二那年攒钱买的啊。”
段来意:“我是出国读研,不是出国赚钱。”
小胖哦了声,“所以出国两年归来,还是穷鬼一枚啊。”
“滚蛋!”
……
回国第三天,段来意在小胖的帮助下邀请了十几个之前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起吃饭。餐桌上,他是想过朋友们的反应可能比较大,但喝醉酒后抱着他要直接来场路演这种事,就大可不必了。
“段啊,我跟你说,你来我们这绝对不亏,我们那新排练室你不知道吧?嚯,巨大巨好巨漂亮,就等你来跟你说,绝对不亏。”
段来意的帽子摘了,橙黄色的灯光下,他银白的发丝泛着金灿灿的光,犹如坠落了一整个星星的积雪,更将青年俊朗五官上的神采衬得飞扬,耀眼明亮。
他摇晃着手里的玻璃酒杯,亮黄色的液体随着动作摇曳,荡出一圈圈波澜涟漪。右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上佩戴的三个银圈戒指反折出忽闪忽暗的光点,犹如两颗厚重云朵下是星星,被风带来光彩,又时不时的遮住光辉,“是吗?”
“当然!我给你看视频啊,你都不知道那隔音贼好,你搁哪儿弹一夜贝斯都没人能听见。”
“哪儿用隔音室啊!那上台了也听不见贝斯声啊,还是趁着时间学点街舞比较合适哈哈哈哈哈!”
“哎你你你!搁这儿搞什么贝斯笑话,滚一边儿去。”男人笑着扔了团纸过去,“小心你哥我喝上头揍你。”
“段啊,甭听他那胡言乱语,你这技术,两年前我就是佩服的。那时候整个玩乐队的,你贝斯可以说是断层第一,更别说现在精修两年再回来,我跟你讲,绝对,只要你出山,我们几个兄弟今年就能红。”
男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好像幻想着的画面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一样,拍着膝盖道:“还有你那作曲,我跟你说真的,我就没见过写这么好的,就你当年那首歌,现在还在畅销榜上挂着呢,那各种剪辑每年都得翻红一下,你的能力我是真的佩服,真的。”
他竖着大拇指头,脸上尽是佩服之色。
段来意的表情淡了很多,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任何的得意或者高兴,他静静地喝了半杯酒,才说:“但我不打算弹贝斯了。”
场面瞬间静了。
段来意却一下站了起来,将剩下半杯酒一饮而尽之后,“砰——”地拍到了桌面上,“我转行做主唱了。”
……
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段来意酒量很好,就是容易上脸,躺在床上的样子像是喝了几十杯白啤混搭后的醉鬼模样,让人觉得已经是不省人事了,一双眼却格外清亮,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边还放着亮着屏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通正在接听的电话。里面小胖的声音传来,满是费解,“你真这么说了啊?要当主唱,不弹贝斯了?但在现在乐队里,主唱几乎都是担任节奏吉他两个职位的,你这刚留学回来,还有钱再买把吉他吗?”
“你忘了我背回来的那个大箱子啊。”
“那里面放的不是贝斯吗?”
段来意气笑了,翻过身来对着手机骂,“什么叫贝斯?那是吉他箱子。”
“那你的贝斯呢?”
段来意沉默了两秒,也不知道是因为重新翻过了身,让传播过去的声音变淡了,还是他自己放轻了声音,说:“卖了。”
“早卖了。”
小胖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能叹着气,无奈地说:“既然如此,我也说不了什么了。祝你在主唱事业里一路长虹?”
“有没有什么实质点儿的帮助?”
“我能给你什么实质点儿的帮助?我就一破学物理的,指望给你变出个缺主唱的乐队?”小胖说着,又问:“哎,难道你那群朋友里就没有认识缺主唱的?不是,现在主唱不是挺稀缺的吗?怎么会放过你。”
“看来你是真忘了。”
“哦对对对,你不说我真忘了你的前任也是——啊,打住打住。我今天是犯了什么轴,怎么老跟你提他?”
段来意什么没说地坐起来,拿着手机走进卫生间里。镜子中倒映着他被酒腾烧成熟红色的脸颊,衬得发丝更白,眉眼更加冷冽,犹如一头正在狩猎的狼。
他狠狠闭上双眼,在水池下冲洗着整张脸。冰凉的自来水洗去几分热意,段来意走到桌子前,用矿泉水就服下解酒药,说:“太晚了,我该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哎哎哎,别啊,我刚想起来一件事儿要跟你说来着,你怎么倒头就睡。不行了啊段,这才一点多你就要睡,你老了。”
“谁跟你一样要天天忙论文?”段来意一句话终结话题,“我可不用做实验,写报告。”
“你真该死啊。”小胖咬牙切齿,“呵呵,本来还想说有份儿乐队的主唱工作想介绍给你呢,现在看来也不必了。毕竟我是实验狗,哪有空给你介绍工作呀?”
“说来听听。”段来意捏着矿泉水瓶,“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
“段来意!你真卑鄙!”
“快点儿,我要睡觉。”
“好吧。就刚才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乐队现在在招主唱,只是他们这个乐队才刚成立,我呢怕你嫌人家贝斯和吉他弹得差,开始就没想着介绍给你,但现在看,人家要是能接受你,那你可真要感恩戴德了。”
“你把他的微信推给我。”
“行,我待会儿推你,不过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啊。”
“嗯。”
“他们这次是要准备去蝴蝶花枝的。”
段来意想了想,“lovehouse?周夏芸的店?”
“是喽。”小胖叹气,“不过我可听说了,立方小时也要去。但是名额就剩一个了——我可都跟你坦白了,别到时候找我麻烦啊。”
段来意捏着塑料瓶子的手一顿,唇角向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让一双眼凉冰冰的,只有眼白部分向外渗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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