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博弈

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闫知雪下楼的时候,正看见刘管家领着一排穿戴优雅、手提箱子的女人走进来。看衣着,应该是某个服装品牌的工作人员。

“大小姐好。”刘管家向她行礼,身后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鞠躬。

“刘叔,这几位是?”闫知雪一脸疑问。

刘管家解释道:“大小姐,这是马先生专门请来为二小姐送定做礼服的。”

“马先生?”

“马松山马先生,是石油大亨马董的小少爷,二小姐应该是在昨天的晚宴上认识他的。”

昨天的晚宴,想必就是让闫涛和云春不惜放弃亲自接亲生女儿回家也要参加的商业宴会,由华都三大顶尖豪门和五大世家联合举办,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盛宴,就连入场券也是要靠关系才能得到。

能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少说也是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因而其中能获取的人脉和资源超乎想象,也难怪闫涛和云春不惜一切也要参加了。

不过听刘管家说起“马松山”这个名字,闫知雪就有印象了,前世只有闫心柔的丈夫姓马,正是叫马松山,家里做石油产业,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马松山长得很清秀,比闫心柔大四岁,总是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有礼,说话也客气。前世,两人具体怎么认识的,闫知雪倒不怎么清楚。因为马松山对闫心柔展开了非常猛烈的追爱攻势,公开高调,整个华都的人都知道,就连她这个在学校读书的姐姐都有听闻。

后来马松山还在婚礼上说他当时在宴会上见到心柔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爱神丘比特射了一箭,是命中注定的爱情。

闫心柔被马松山的真情所打动,两人终成眷属,并迅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当时闫知雪还特意请假回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记忆中,一袭白色婚纱的闫心柔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幸福。

闫心柔嫁为人妻,闫知雪则继续在贵族学院读书学习,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就连联系也很少,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

也是闫知雪噩梦的开始。

只不过……

闫知雪回想起临死前闫心柔的话,“是闫涛为了你把我卖给姓马的那个混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她和马松山不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的吗?怎么又和闫涛扯上关系?还说是为了她?

她被逼联姻后,又半是被迫地失去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也就不知道闫心柔和马松山后来的故事。何况,按照闫心柔那个性子,就算有什么事她也不可能告诉自己。

闫知雪想得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二楼,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裙女人正在看她,唇角勾笑,眼神挑衅。

那股视线过于炽热,引得闫知雪猛一抬头,正见一身红裙的闫心柔,双手抱胸,俯视她。

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像极了临死前她拼尽全力抬头去看的眼神。

望着那张美丽清纯的脸,霎时便与噩梦中的闫心柔重叠在一起,仇恨迅速漫上闫知雪的眼眸。

即使她已经做了三天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真正见到闫心柔时,心中那股不甘与愤怒的仇恨之火还是无法抑制地熊熊燃烧。

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生!

空荡的大厅,似乎听到了女人内心深处痛苦嘶吼的回音。

两人眼神交汇,空气中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旁的刘管家向二楼的闫心柔,鞠躬道:“二小姐,原来您已经在家了。这是大小姐,您的姐姐,闫知雪小姐。两位小姐,我先带人去放东西,您们可以先聊会儿天。”

闫心柔挥了挥手:“那就麻烦你了,刘叔,顺便帮我整理一下衣帽间,好久没收拾,有些无用的东西也该清理掉了。”

她的话是对刘管家说的,但闫知雪有一股直觉,她是在说给自己听。

“好的,二小姐。”

刘管家说完领着一群人离开了。

待刘管家离开,闫心柔慢悠悠地下楼,围着闫知雪转了一圈,边走边说:“大小姐?姐姐?恐怕你担不起我这一声姐姐。闫知雪,我知道你怨恨我抢占了你的千金身份和原本属于你的人生,可你也没本事抢回去!你是争不过我的。”

最后,她站在闫知雪面前,突然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说:“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抢走你的东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可还不到一秒,她语调一扬,得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该这么说?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故意要抢走你的一切,闫知雪,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闫知雪莫名其妙地看着闫心柔的表演,心想:这个闫心柔发什么神经,在我面前连装都不装了?

上一世她俩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家庭合照,闫知雪为此和闫涛闹得不愉快,闫心柔则当起和事佬,装得一手心善好人。

哪儿有此时此刻半分的嚣张跋扈。

闫知雪攥紧拳头,呼吸有些不稳,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和仇恨。

忽然,一只娇嫩光滑的手覆上闫知雪手臂,微凉的触感让闫知雪想到了毒蛇,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只听闫心柔附在她耳边,挑衅地说道:“不信,我们可以试试哦!”

闫知雪早就一肚子火了,如今见到闫心柔越发猖狂,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闫心柔被吓得花容失色:“你疯啦!闫知雪!快放开我!”

谁知闫知雪两只手一起用力掐,仇恨上头,双眼发红,几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劲。

“都是因为你!闫心柔!我要你不得好死!”

闫心柔挣扎着扭打闫知雪的双手,脸色越来越苍白,渐渐要没了气息。

闫知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为性格孤僻,经常被其他孩子孤立,有时候发生口角免不了打架,一来二去的便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后面更是成了福利院的大姐大,谁也不敢招惹。

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闫心柔哪儿抵得住她的力气,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力气。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推门进来的正是闫知雪的亲生父母,闫涛和云春。

刘管家应声赶来,见到这番场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闫知雪和闫心柔分开。闫心柔终于得了自由,忍不住跌坐下去大口吸气。

云春忙跑过来扶着闫心柔,心疼地问道:“柔儿,你怎么样?”

闫心柔哪儿受得了这气,恢复了些许力气就当即口不择言:“闫知雪你个贱人!你竟想杀我!”

一旁的闫涛忍不住皱眉。

闫知雪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父亲,一身黑色西装,搭配黑色皮鞋,总是不苟言笑。快五十岁的人了,依旧眼神熠熠,精神抖擞。

两人的眉眼极为相似,尤其是生在一张冷厉的表情上,看起来凉薄得很。

前世,父女俩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谁也不愿低头服软,就连云春都头疼,说父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生的倔脾气,谁也不服谁。

和别的千金小姐不同,闫知雪从小在福利院生活,不会顺从,不懂人情世故,也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像一头野蛮的刺猬,扎人。而这在闫涛眼中,就是没有教养和规矩,两人因此矛盾不断。

闫涛为了让闫知雪变成有涵养的豪门千金,真正的闫家大小姐,花钱请了好几个家教老师,但都被闫知雪一一气走。最后,闫涛实在没办法了,便将闫知雪送往贵族学院,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她学不会规矩,出尽洋相,给闫家丢人现眼。父女俩就在这样的矛盾和问题中,积攒对彼此的爱与怨。

直到公司发生财政危机,闫涛迫切需要援助,在没有任何商量的前提下就将闫知雪嫁给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韩晓厉。

而那个男人,最终吞并闫家家产,害得她家破人亡。

不堪记忆历历在目,爱也好,怨也罢,在这一刻,她终于再次见到亲生父亲。

闫知雪眼眶一热,嚎啕大哭起来:“就是你抢走了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让我没有爸爸妈妈!二十一年了!没有人管过我的死活!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孤儿!我生病、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找不到爸爸妈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要你死!”

闫知雪说着又要扑上来,被刘管家拦住了。

闫涛和云春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对女儿的亏欠和愧疚。当年若不是他们粗心大意,也就不会让襁褓中的闫知雪被人抱走,还被丢弃。

云春上前握住闫知雪的手,哽咽道:“雪儿,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当年若不是那个疯女人把你抱去,你也不会遭受这些,我苦命的女儿啊……”

云春向来最容易心软,一想到昨晚闫知雪只字不提这些年的辛酸苦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一切,都在见到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人生的闫心柔后才彻底爆发。

闫知雪抱住云春继续哭,几乎是泣不成声:“妈妈,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

闫心柔捂住脖子,一脸委屈地看着闫涛,撒娇般的喊了一声:“爸爸……”

谁知闫知雪抢先一步喊了起来:“我不要她当我的妹妹!一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是她顶替我享受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年的爱,你们让她走!”

闫涛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云春说了许多关于闫知雪的事,在早上的时候刘管家也和他汇报了所有经过,现在和亲生女儿正式见面,那些饱含委屈与悲伤的话,又何尝不是在戳他为人父的心。

这个时候是闫家对闫知雪最愧疚的时候,也算是闫涛为数不多有良心的时候。

后来,愧疚退散,情义耗尽,一切都只讲利益。

闫涛左右为难,终是无奈道:“好了,终究是我们亏欠女儿太多。老刘,你先带心柔去看医生,然后……把她送到北江小区休养吧。”

闫心柔愣住了:“爸爸,你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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