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已经拿起筷子吃饭了,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即使坐在嘈杂的食堂里,吃着便宜的饭菜,也像在高级餐厅里品尝大餐。
沈涟吃了几口,抬头看见盛野狐疑的看着他,没动筷,沈涟问:“怎么不吃?”
盛野:“你每天就吃这些?”
沈涟点点头,两个素菜是最便宜的搭配,要是像盛野那么吃,够他吃一天的饭钱。
能省就省吧。
盛野想了想把餐盘里的鸡腿放到沈涟碗里:“这个给你吃。”
沈涟看着碗里突如其来的鸡腿着实愣了一下,本来不想要的,但是看着盛野一副不由拒绝的姿态,想了想,还是道了声谢。
沈涟:“今天早饭,还有这个,”他指指鸡腿,说道:“一会我给你转微信吧。”
听到这句话,盛野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他说:“不用。”
沈涟想了想说:“那行吧,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这点饭钱对盛野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他只是惊讶,沈涟吃的那么少,也没什么荤腥。
怪不得那么瘦。
那天沈涟在他们家洗澡的时候盛野就看到了,他的身体虽然纤长漂亮,但是却有点偏瘦了,腹部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弯腰的时候可以看到隐隐突出的脊柱。
太瘦了,是不是有点瘦的过分了。
每天有那么多课要上,学业压力很大,沈涟还总出去打工,片刻休息时间都没有,肉也不吃,长此以往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沈涟拿起鸡腿咬了一口,鸡腿烤的通红流油,一口下去全是汁水。
盛野看着他吃鸡腿的模样,腮帮子鼓鼓,还偏偏每次只咬一小口,像只小仓鼠。
还挺可爱的。
他摇了摇头,见鬼了,他居然觉得沈涟可爱。
看来那天晚上他不应该去打沈涟,应该给自己脑子来一拳,再倒倒里面的水,真是疯了。
盛野吃东西很快,几下就解决掉了午饭,沈涟还在吃。
盛野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看着沈涟吃饭,周围也有不少同学吃完了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拾餐盘,盛野想找个话题聊一聊,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和沈涟根本就不熟,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算。
不过,三年前他和沈涟在他母亲的葬礼上扭打在一起,三年后的今天还能同桌吃饭,是不是也是一种缓和。
不是,盛野否定了他的想法,差点忘了之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还打了他,缓和个屁。
不过沈涟的脾气还算不错,也没有再打回来,甚至能心平气和的和讨厌他的人同桌吃饭,还能笑着冲他说谢谢。
他有点看不懂沈涟了。
他不知道沈涟对待他究竟是什么情感。
盛野说:“下次加个肉菜吧,十块钱也不贵。”
沈涟把最后一口饭扒到口里,摇了摇头。
盛野烦躁的踢了一下凳子腿,他是知道沈涟家里是什么情况的,估计是从吃上省钱。
他爱吃不吃,饿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各有各的事要做,就像两条平行线,若是没有那三年前的偏轨,本也不会交叉。
沈涟照例在周末的晚上准时出现在了夜总会。
他今天来的比较早,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却没有看到陈木青。
陈木青吃住都在这里,往常他来的时候,陈木青一般都在休息室补觉。
沈涟觉得有点奇怪,问了别人也说没有看到。
正想着,陈木青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沈涟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陈木青面色青白,衣领里还有青紫的痕迹,半边脸有点肿胀,像是被人扇了耳光。
“你怎么了?”沈涟扶住她,焦急问道。
陈木青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了,如你所见。”
“你有没有药啊,我擦一擦。”
沈涟想起来那天盛野给过他一瓶治淤青的药还没有用完,被他放在了包里,赶紧找出来拿给了陈木青。
说起来,他腹部的淤青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只剩了浅浅的印子,估计再过两天就看不出来了。
陈木青坐在休息室的床上,喝了一口水,慢慢说:“客人不满意了,把我打了,啧,真难伺候。”
沈涟有些难受,可是他却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这还是第一次陈木青被弄的这么惨。
他默默的帮他把后背够不到的地方擦了药,想了很久,才犹豫的说道:“要不然……你找个别的工作吧。”
陈木青说:“我也想啊,唉,再说吧。”
“对了,沈涟,你要小心那个王总,这几天总来,也不知道什么背景,老板也睁一只眼闭一眼。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那天你不在。”
陈木青上下扫视了一下沈涟:“你长成这样,最容易被那种变态盯上。”
沈涟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
工作时间很快就到了,沈涟换好了统一的制服,他只是个服务生,有客人需要服务的时候就随叫随到,没有需求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站在吧台角落里发呆。
只是就算是服务生的工资也是普通兼职的好几倍了,况且卖酒是有提成的,有的客人大方,还会给小费。
这些加起来赚的真心不算少。
正发着呆,听到有客人叫他,沈涟走过去。
一个圆桌围坐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大腹便便,就是他叫的沈涟。
刚才沈涟就注意到了,看着周围那几个人都在听他说话,有的人还偶尔奉承几句,就知道这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应该地位是最高的。
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还在高谈阔论,谈论那个项目什么进度,一边吩咐沈涟:“给这几个老板倒酒。”
沈涟“嗯”了一声就开始动作。
他拿起酒瓶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几个人几乎点了他们吧里最贵的酒,一瓶抵得上打工人朝九晚五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这种情况沈涟也算见的多了,刚开始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还有心情感叹一句命运不公,阶级差距云泥有别,后来麻木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世界上有钱人多的是,总是攀比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沈涟心不在焉的倒着酒,一杯倒好,一抬头,忽然发现中年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周围的谈话声不知何时也停了。
沈涟面对这样的目光也算习惯,因为他知道他的外貌确实不差。
于是他不卑不亢的开口,脸上挂起了服务人员招牌笑容:“您们慢用,有什么需求再叫我。”
他便转身要走,手腕却在这时被握住了。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像看一个待价而沽的物品一样,他问道:“你是这里的服务生?”
沈涟点点头。
他厌恶别人的触碰,尤其是这个人的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沈涟试着抽出被握住的手,谁料,却被攥的更紧了。
周围人打趣道:“王总,这小服务生带劲啊。”
王总……沈涟暗叫一声不好,该不会是陈木青之前提醒过他的那个老变态吧。
沈涟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王总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看着这王总是个有权势的,沈涟不好直接翻脸,他犹豫着推拒,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王总却不放过他,转而问:“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沈涟只好回答:“只是周末来。”
王总哈哈大笑,扯着他的手说:“我就说嘛,来好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今天遇到了,是不是很有缘分。”
他说着,另一只手拿起一瓶开好的酒,倒进酒杯里,满满当当,递给沈涟:“这桌是你负责吧,喝了他,我就再买一箱,怎么样?”
沈涟不是没遇见过难缠的客人,可是今天这位给他的直觉很不好。
见沈涟没有动作,王总得忽然一把搂住沈涟的腰,将他整个人带的一个趔趄。
王总的手劲很大,他用力的捏了捏沈涟的腰,赞叹道:“这腰可真细,脸蛋也好看,比陈木青那小子强多了。”
王总的话如兜头一盆凉水将沈涟浇了个透,他有些绝望的想,果然是他,说什么来什么。
周围人见状哄堂大笑,污言秽语不加掩饰的脱口而出:“没想到今晚还有饭后甜品啊,王总好福气。”
“要不要带回去跟你家那位一起玩?”
“这长腿,啧啧,缠到腰上不得爽死。”
桌上个个都用淫/邪的目光看着沈涟,像一匹匹饿狼,逮着机会要把他拆吃入腹。
沈涟生气了,他冷着脸用力掰开王总桎梏在他腰上的手,后退几步压制着怒气,语气还算恭敬:“不好意思不做那种,你们找错人了。”
“不做?”王总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来这种地方,装什么白莲花啊。”
“小美人,跟我一晚,怎么样,保证你赚的比当服务生一个月都多。”
沈涟不想跟他废话了,转身要走,王总一看到手的兔子不能跑了,语气严厉:“抓住他!”
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轻而易举的就把沈涟按住了。
沈涟挣扎不动,心里的不好预感更加强烈,他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而在这个地方,只要不闹出人命,老板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对面还是这个王总,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去得罪王总。
王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到沈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拿起刚才倒的酒,眸光忽然闪过一丝狠戾。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见他手一翻,直接把那杯酒朝着沈涟头上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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