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跟白开水似的,无波无澜又乏味。
每天宿舍食堂实验室三点一线,偶尔实在受不了了,就杀出去商业街吃一顿,能缓个大半月。
然而时间仍然是过的很快,就跟有人在后面追似的,一不留神,就到十二月下旬。
天气是越来越冷,每天冷风呼啦呼啦吹,天也阴沉沉的,眼看着也不知道是要下雪还是下雨。
不过也没让人猜测太久,到了下午,天空就开始飘起了轻轻柔柔的雪花,到后面越下越大,吃晚饭时已经铺了挺厚的一层。
最近陆老板接了个大项目,实验室里大家都默默赶工,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到了吃晚饭的点儿,硬是没人动。
秦风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咋咋呼呼地喊:“下雪啦!好大的雪!今年C市的第一场雪啊,我去给大家买热饮好不好呀?”
宋尼:“那感情好!我要一杯热奶茶,加一份手撕面包!”
林朗:“咖啡,然后随便什么东西。”
立夏:“我要热牛奶!”
秦风:“好的!不用给钱,我请客!”
说完风似的跑了出去,不多久就满身风雪地回来了。
手上提了一大袋东西,热饮冒着缭绕的雾气,他一个一个地分发。
到了林朗那儿,被林朗扔了一块干净的毛巾,他嘿嘿笑着接过来,抖了抖身上的雪。
几个人补充了体力,又赶紧接着画图。
窗外的雪一点儿要停的意思也没有,实验室外的树枝上面都挂着雪,快要不堪重负似的都垂头丧气着。
室内暖气很足,窗户也关的紧紧的。
到了晚上十点,教学楼的楼管上来撵人,几个人才关了电脑下楼去。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巧了,陆老板是圣诞节的生日。
当天早上,老板大手一挥,给几个人放了个假,请大家——去他家吃饭!
几个人坐着老板的车跟他一道回家,顺路去取了几个人前一天定好的蛋糕。
到了陆老板的新家,不出意外的,立夏又看见了那个人——许岭南。
室内开着暖气,他只穿了深灰色的羊毛衫,换了家居毛拖鞋,整个人显得有点儿柔软。
立夏瞬时间觉得恍如隔世。
她实在是太忙了,很久没见他,也很久没想起来他,都快给忘了。
现如今,猛的一见,竟有点儿猝不及防的意思。
许岭南原本在沙发上坐着,听见敲门声便过来开门。
拉开门见着门外的一行人愣了愣,便立即侧开身让他们进来。
几个人叫了师兄好,许岭南淡淡点了点头,问他们喝什么,听见答案后便熟练地去泡了红茶,又给立夏冲了杯热牛奶,顺手切了橙子放在果盘里端了过来。
陆老板的新家是一个三居室,外加一个大大的书房,坐北朝南,光线极好。
此刻正午时光,窗外飘着大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室内却开着暖气,暖融融。
厨房传来陆老板和老板娘准备菜肴咚咚咚的声音,让人觉得很安心。
许岭南从茶几下摸出一副扑克牌,问:“要玩儿这个吗?”
秦风:“要要要!”
宋尼:“我也要。”
林朗:“可是我们五个人,要玩儿什么?”
立夏:“没关系,你们玩儿,我去厨房帮忙。”
其余四人:“……”
许岭南把牌放在茶几上,轻飘飘扔出一句“我也去帮忙”就跟着立夏后面进了厨房。
其余三人:“……”
秦风转过头来,看着林朗:“???”
林朗:“……”
宋尼:“那我们玩儿斗地主?”
于是三个人愉快的开始玩儿斗地主。
陆老板新家的厨房挺大,中间还特意用大理石做了一个放菜的料理台,此刻上面已经放了些熟食,立夏看了看,问:“老板师娘,我能做些什么?”
老板娘叫许晚,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很年轻很美丽,岁月似乎对她格外温柔以待,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非常耀眼的存在。
许晚听见立夏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温柔地笑:“怎么不在客厅玩儿,厨房油烟重,我们这儿快好了。”
刚说完发现刚到门口的许岭南,笑得更开,问他:“怎么南南也过来了?”
许岭南仿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立夏,说:“……我来帮忙。”
许晚不仅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也是个聪慧细心的女人。
她在一瞬间抓住了许岭南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变化,于是笑了笑,说:“那正好,等下吃火锅要用的蘸酱还少了大蒜,你们俩就来剥蒜吧。”
说完就从料理台下的柜子里摸出了一袋大蒜递给他们,又转身继续做事,顺手把早上剥好用来吃火锅的大蒜藏到了一个非常可怜的小角落。
陆老板转过头来笑着看她,她也笑意盈盈地回看他,两个人极其默契的都没有多说任何空话,颇有点儿“狼狈为奸”的意思。
立夏对许岭南微微笑了笑,就站在料理台前拿过大蒜开始剥。
许岭南见状,长腿两三步就迈了过来,站在她的对面,于是两个人,愉快地开始……剥蒜。
沉默大约持续了有十秒钟,许岭南开口,貌似不经意的问:“你是哪儿的人?”
立夏愣了愣,心想他没头没脑问这干嘛?但还是回答他:“老家是R市,现在在C市。”
R市!
许南感觉自己的心急速跳动了一下,然后他努力压住心中的那一丝悸动,又问:“那你……初中,在哪个学校?”
立夏更加疑惑:“R中学,师兄,你问这干嘛?”
R中学!
许岭南感觉自己的心比刚刚那次跳动更加激烈地跳了一下,就像鼓槌第一次重重落到鼓面上的声音,震得人心口酥酥的,直发痒。
许岭南悄悄深呼吸了一下,开口:“因为我……”
“好了,我们这儿弄完了。”许晚转过头来说,恰好不经意间打断了许岭南的话。
许岭南:“……”
您也是够会挑时间的。
立夏:“正好,我们这儿也差不多了。”
陆老板笑呵呵:“那咱就把菜都端出去吧。”
先吃的都是一些凉菜拼盘,吃到一半才开始上火锅。
锅里面放了大棒骨熬的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直往上涌,几个人把菜放了一些下去先烫着,然后一起干了今天的第一杯酒。
宋尼:“祝老板生日快乐,祝师娘永远年轻美丽!”
秦风:“祝老板和师娘永远恩爱!”
林朗:“祝老板……生日快乐。”
立夏:“祝老板生日快乐,祝师娘永远貌美如花,祝老板和师娘情比金坚甜蜜如往昔!”
许岭南:“姑父,生日快乐。”
许晚:“陆老头生日快乐!”
陆老板:“谢谢,谢谢大家!”
饭后拆了蛋糕,大家都吃得太饱,又不敢在老板家里乱来,于是面面相觑。
打破这个尴尬局面的是苏晚。
许晚飞快地挖了一坨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涂在了陆老板的脸上。
大家一起愣了三秒,随后都默契地行动起来,直往陆老板身上招呼。
到后来,场面已经完全混乱了,你涂我我涂你地玩儿了起来。
立夏难得这么玩儿,一时激动,涂了一坨在许岭南的脸上,直到已经上了脸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下子愣住了。
许岭南也愣住了,直到鼻尖传来蛋糕奶油香甜的气味,他才醒神似的也涂了一小坨奶油在立夏的鼻尖上。
许岭南比立夏高一个头,于是立夏看着他的时候是微微仰着头的,此刻她微微仰着头看许岭南,鼻尖还有一小坨奶油,看起来,很可爱,也……很美味。
许岭南抓了抓自己垂在裤腿边的手,感觉胃里涨涨的,但是心里空空的。
最后还是立夏回过神来,一下笑开,便再无顾忌地往许岭南脸上涂奶油了。
闹到最后,大家都累了,弄了满脸满身的奶油,衣服上的是暂时没办法了,便在陆老板家卫生间稍微收拾了一下脸,一一向陆老板和苏晚告别。
许岭南自告奋勇要送他们回学校,让陆老板和许晚早点洗漱早点休息,便下楼去取车。
下雪天路滑,许岭南便开得很慢,外面也冷,车窗都关得紧紧的,车内空调也开着,传出一阵阵的热气。
密闭狭小的空间内,散发出阵阵奶油的香甜味道,让人感觉迷醉。
立夏前一天晚上熬了夜,刚刚又闹得有点累,上车没多久,便昏昏欲睡了。后面宋尼秦风林朗三人也都睡着了,靠在一起,显得有点儿温暖。
许岭南今天心情很好,感觉胸腔都被填得满满的,旁边人的呼吸都好像清晰可闻似的,心中有一股柔软的风,吹得整个人都忍不住要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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