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争号角

议事厅内,巨大的地图之前。

看着被标记成深红色的西线战场,叶德赛问向刚刚赶到的风暴骑士长:“夏恩,你带了多少骑士过来?”

“441人,其中6阶有7人,5阶21人,4阶413人。”夏恩简扼地报出了数字。

“还好。”这个数字基本能满足叶德赛的心理预期,接着,他报出了己方的情况,“现在的营地里,有4阶光明骑士及牧师237人,5阶16人,6阶5人,足够组成一支不错的军队了。”

看着地图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区域,夏恩只觉得老友的语气太过乐观,他谨慎地问:“我们的敌人有多少?”

“千人以上。”叶德赛拿着红笔,在地图上的深渊之眼附近连起了几个地点,“这里,原本是由一名7阶黑暗骑士长统领的百人骑士营。这里,曾是一名黑暗牧师的巢穴......加起来,一共有4名7阶强者,外加一千人以上的仆从军。”

在他的介绍中,风暴骑士长仔细地观察着地图,思考着战争可能的走向:“以布列塞特的坚固,只是防守的话,倒也没有太大问题。但前提是,黑暗圣者恪守不对凡人出手的盟誓。”

出于对力量的敬畏与骄傲,圣者向来不屑于对凡俗出手,但是,这毕竟只是潜在的规则,并无强制的约束。直到死神陨落后,一位发狂的死亡圣者屠戮了小半个大陆,试图重新凝聚死亡的权柄,为此,他遭到了所有教会的共同诛杀。但在临死之前,他已然杀死了众多没有成长起来的异教天才作为祭品,这才彻底撕下了圣者高高在上的假面。

在这之后,存在共同利益的各教,总结了教训。为了防止异教圣者降维打击教会未成长起的天才,屠戮教会的中坚力量,抹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信徒,他们在诸神目光注视下,签下契约,将圣者只能与圣者相抗写入各教教义,用以限制圣者过分强大而难以约束的力量。

但是,如今亲眼目睹圣子改信的黑暗圣者,当真能保持理智,谨守契约吗?

“这是我们的圣者,所需考虑的事。”叶德赛摇头,道,“我亲爱的挚友,请先为身为凡人的我,寻找防线上的漏洞吧。”

就在两人的交谈间,一名骑士突然敲开了议事厅的大门,他急切地报告道:“大人,乔治·帕拉里欧斯送来情报,说,北威斯特高地已经被黑暗教会攻破!”

“什么?”叶夏二人同时转身。

北威斯特高地就在海兰堡的西方,从高地俯冲而下,就可以直插光明教会的心脏。它也在布列塞特营地的正北,从这里出发,骑兵一日就能抵达营地。

形势瞬间恶化,叶德赛看向来人,问:“他有什么证据?”

“乔治说,这是他家人送来的情报。”骑士连忙取出了一封信。

只见信纸由雪白的羊皮纸制成,纸上字体极为潦草,还残留着强烈的灵力波动,像是在极度仓促的情况下写成,再用灵力送出。

匆匆扫完信上的内容,叶德赛立刻吩咐身旁的一位骑士:“比尔,请乔治过来。”便将信递给了好友。

当夏恩·帕拉里欧斯看过信中的内容,又看到信纸末端上的无法伪造的家徽时,他攥紧了手中的信纸。

这个家徽,属于几百年前从家族分裂出去的,北威斯特沼泽的帕拉里欧斯家族。

在真实的历史中,这个因为信仰光明而分裂出去的家族,此时已被黑暗法师消灭。他们的家徽,是后来攻入沼泽的夏恩,重新夺回来的。

三百三十年后,夏恩的后人,彼得·帕拉里欧斯,在家族的府邸燃起熊熊大火后,便把家族的一切象征,都献给了林琛。

而后,这份家徽落到了三百年前的信纸上,为一份来自后世的情报作出了伪证。

议事厅里,夏恩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份流落在外的家徽,对信上内容信了五成。

就在他与叶德赛重新评估营地形势的时候,骑士比尔终于带着林琛赶到。

“乔治·帕拉里欧斯?”看着眼前的来客,风暴骑士长以一种疑问的语气,念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带着一股哀伤的气息,林琛开始讲述自己炮制的故事,“我来自威斯特沼泽的一个家族,昨晚,我的家人送来了这份情报……”

昨夜的交流中,克里斯清楚地道出了自己的取向,他已选择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想至少改变些什么。

至于林琛,他同样无法辨清虚实,他想加速剥开这个世界的真容。

两人的意愿结合,便合成了林琛今日的行为——将历史提前告知给叶德赛,去改变历史既有的轨迹——若此时此刻一切为真。

……

高塔上,看着天光一点点地染上诡异的黑雾,夏恩·帕拉里欧斯怅然叹道:“快到吹响号角的时候了。”

前路未卜,眺望远方良久之后,叶德赛忽然发出了一声感慨:“我突然想起你以前被死人吓哭的事了。”

闻言,夏恩瞪起双眼,有些不敢置信:“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你居然还没把这些事忘掉?”

“我明明已经变成一个坚毅、勇敢、正直的骑士长大人,你居然还拿以前的事来羞辱我。”有些不忿的夏恩,当即扒出了某人的黑历史,“那我也要说一句,小矮子叶德赛。”

幼时营养不良带来的少年期身高不足,使叶德赛进入圣殿骑士团的努力,被无数次地否定。

小矮子叶德赛。

一声外号唤起了久远的往事,叶德赛将漫长的苦难沉下,笑着报起了对方的外号:“爱哭鼻子的帕拉里欧斯。”

年少时,夏恩曾因长得过分秀气,被训练营里的见习骑士们欺负,更倒霉的是,他还被叶德赛撞见在角落里抹泪。

“呵。”夏恩反嘲,“总会迷路的白痴叶德赛。”

第一次带队追击邪-教徒,叶德赛在山中迷路了三天。

“做饭毒倒父亲的杀手骑士。”

刚刚成为骑士的夏恩,高兴地向父亲展示自己的厨艺,但误用了迷幻-蘑菇,直接导致他父亲数了三天的小人。

“偷摸尸体的恋尸狂叶德赛。”

为了提高实力,少年叶德赛经常在乱葬岗里对尸体苦练光明法术,但他对尸体下手的行径却被一群骑士撞破。

两人对彼此何其了解,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

突然,塔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面面相觑,瞬间恢复成稳重正经的模样。

下一刻,发现对方与自己的行为一致,夏恩笑了起来,道:“不错,我们依旧默契十足。”

压下眼底的忧虑,叶德赛同样笑道:“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而后,一声号角响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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