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海中最强的魔神,大概就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由它席卷起来的漩涡,可以把任何靠近的事物都绞个粉碎,极具破坏性。
平常在海里,那是没有人敢惹他的,谁也不想尝试云来海绞肉机的威力,奥赛尔过得还算舒心。
唯一不算舒心的地方,大概就是最近云来海附近的人类忽然变多了,和那些人类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些原来在归离集东边海域的魔神。
奥赛尔寻思着扩一扩地盘。
他都能成为海里的霸主了,那进一步想,为什么不能连着陆地霸主一块当呢?
于是他就想水淹璃月港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动手,就有人跑来找事,穿行过层层海水的藤蔓根本不讲武德,把厨余垃圾往某个魔神的鳞片里塞,成功地激怒了那个魔神。
魔神探出水面,与璃月的仙人爆发了矛盾,这件事彻底打乱了奥赛尔的计划,奥赛尔不得不硬着头皮,连自己怎么和摩拉克斯大战三百回合、这三百回合里他该用什么招式都想好了。
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用想,就算海里的所有魔神都加起来,也不能在摩拉克斯手底下走过三招。
山岳大小的岩枪如雨般落下,定点穿刺过游荡在大海中的魔神的躯体,在将他们全数钉入海底之后,岩枪犹不停歇,一柄接着一柄地压在它们身上。
海水沸腾翻涌,水浪四溅,金戈铮鸣的巨响盖不过海中魔神的嘶吼,榫卯结构的陨石砸在海中,使他们身上结出了冷硬的岩石,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让岩枪将他们砸进海底。
如雨般的岩枪渐渐停息,魔神早已不见身影,迷蒙的水汽与刺目的金光消散之后,云来海的面貌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抻直了脖子眺望的围观群众们有不少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是……云来海?”
金眸的神明仍然安静地悬在海上的半空处,他垂眼看向慢慢止息的海面,挥手撤去了笼罩住璃月港的金色屏障,接着就转身,再次回到了倚岩殿,仿佛在他眼中,清理掉这一群魔神就像出门散步时采了一朵花。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而在他的背后,原本空无一物的云来海上,出现了一座山脉环成的岛屿。
阻挡璃月子民靠近的金色屏障已经消失,他们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港口,瞪大眼睛往海面上看。
“……的确是山。”他们呢喃着,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肯定道:“……真的是山。”
不止一座,而是数座,数座陡峭的山峰仍保持着岩枪斜贯而下的模样,硕大的枪身之上,方正的金色纹路还散发着明亮的光辉,那股无可匹敌的锋利之意还残留着,周围的空气不断扭曲,显得这座山脉根本不像是凡间能形成的。
确实,它是从天上一点一点砸下来的。
第二天,千岩军贴出告示。海中魔神已悉数封印于海底,而镇压魔神的岩枪所形成的山脉,称孤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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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走路一蹦一跳,“弥补了我没能亲眼见到帝君立起天衡山的遗憾。”
是的,他现在万分相信天衡山就是帝君凭空变出来的,就像孤云阁一样。
魈抱着迟暮雕好的一箩筐红薯,仰头看着孤云阁。
狗竞之王与他的狗王之位强力竞争者就这样站在港口边上,一脸敬仰混合着惊奇的表情,对着云来海上新落成的景点左看右看。
弹幕一边哇塞一边库库截屏,然后在自己的截图和录屏里看见了隐藏在各种地方的其他仙众,也见证了港口逐渐挤满人群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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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迷上了听戏。
实在不是他不务正业贪图享乐,如果戏折子里唱的全是你推的光辉伟绩,把你推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你也会爱上这种感觉,从早听到晚,再从晚听到早,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仗着没多少人认识他,迟暮光明正大地坐在园子的一等席位里,心旷神怡地听了一曲又一曲,奋力鼓掌,恨不能直接把手拍骨折。
中场休息时,台上暂时闭幕,观众们还意犹未尽,七嘴八舌高谈阔论。
“海中魔神狼子野心,幸好帝君及时遏制了它们的暴行。”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这样说,“不知道各位可有听闻,此次战事的起因,就是海中恶神发狂,居然从海中冒头,打伤了我们的仙人!”
“诸位可知这位仙人是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为魔神恶行义愤填膺的同时,茫然摇头,“是哪位仙人?”
老人家的消息网显然不是盖的,“就是这几日为我们根治病魔的扶桑揽蕙真君啊!”
“要不是有金鹏大将恰好在他身侧,恐怕真君还要伤得更重!”
无辜但其实也不是很无辜的迟暮突然被提及,刚刚被戏曲调动起来的情绪断了一下。
他想了想,没敢贸然插话,竖着耳朵在那旁听。
“扶桑揽蕙真君多好的一位仙人呀。”老人家继续讲述自己的见闻,“结果你们听听,那海里的恶神都说些什么?居然说真君是奸邪小人,就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歹毒计策,是帝君麾下一匹乱咬人的疯狗。”
“真是造孽,幸好帝君没用多久就把它们全封印到海里去了,不然真君听到这些折辱人的污言秽语,得多伤心悲愤。”
迟暮在旁边听着,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嘴角疯狂上扬。
真是回味无穷的一段话。
倒霉奥赛尔还挺目光如炬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迟暮的志向。
可惜,奥本佳鱼,奈何为贼。
老人家还在慷慨陈词,迟暮受用地听着,情难自禁地从嘴里秃噜出一句,“唉,要是真的能当帝君的小狗,让我天天和帝君玩飞盘我也愿意啊。”
他说完,发现满堂寂静,大家一改方才的激情,都不吭声了。
迟暮:“?”
他抬起头,扫视一圈。
迟暮从这群人的脸上发现了隐秘的渴望与向往,做狗之心可以说是路人皆知。
“……??”
迟暮大怒,这一屋子居然全是他的狗竞对象!
桃红眼的仙人本来就听戏听得正上头,眼下看见狗竞对象扎堆出现更是按捺不住,当即一把撸起袖子,要确定自己的地位。
迟暮心里是明白的,堂堂帝君,座下不可能只有一只修勾,怎么着都得有一大群,排起队来能把整个提瓦特大陆围一圈还有剩余。
但是修勾头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
帝君明鉴,我就是你最忠诚的修勾哇!
迟暮袖子撸到一半,一只手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勉强收敛起自己的怒气,回头一看,发现是位面容陌生、脊背佝偻发色雪白的老妇人。
然而长相陌生,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做不得假。
迟暮有些惊讶,“阿萍?”
当年怀抱瑶琴,藏青裙裾,身姿清雅的仙人,怎么如今幻化成了一位凡间老妇的模样?
“好久不见啦,你还是老样子。”老妇人笑呵呵的,声线苍老,“怎么样,要和老婆子我叙叙旧吗?”
迟暮缓了一会儿,“我是没有变……你倒是大变样了。”
清傲的美丽仙人,不过八年的时间就变成了慈爱的老者。
萍姥姥笑起来,“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
迟暮也笑,“你变温暖了。”
“……发生什么事了,阿萍?”
-
在归离集的时候,归终与萍时常讨论音律。
她们引对方为知己,某些时候却也会产生分歧,归终会制作出自行奏响音乐的机关,萍并不赞同,她觉得应该依靠十指来奏响乐曲的旋律,而不是靠固定的机关。
而今,萍从云山深处走出,来到了喧闹的市井之中。
她与迟暮一起走出了戏音婉转的园子,来到了一处房屋前,她打开屋门,朴素的房间内,桌面上放着一个铃铛和一个盒子。
“这是归终的涤尘铃,而盒子,则是我在玩具摊买到的,名为八音盒的东西。”
萍上前,转动八音盒的发条,又摇响了铃铛。
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乐一前一后地响了起来,混在一起,居然别有韵味。
“我现在觉得那是个好想法,就算是没有乐器也不懂音乐的人,只要有这样的东西,也能随时随地听见乐曲了。”
萍说,“我之所以变成这副姿态,也是想在凡间多看看那些曾被我忽略过去的人情冷暖。我想知道璃月的子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又过着怎样的生活,也想弄明白,为什么帝君、归终,还有融入大地的灶王,他们都这样喜欢‘人’。”
“我绝对不相信这是所谓的魔神生性使然。”
迟暮安静地听着。
他很少有这样沉静的时刻,萍更习惯他说一不二风风火火的样子,但不得不说,桃红眼的仙人很适合沉静的表情,显得他更像盛春时的桃花了。
萍说完,看见眼前这朵桃花朝她笑,弧度很轻缓。
“阿萍,你会喜欢他们的。”面容秀美的桃红眼仙人露出了为什么东西而感到自得的神情,“这里的人不会让你失望。”
萍沉默下来,看向窗外。
窗户敞开着,把星星点点的橙红灯火框住。
从前在清净的绝云间,哪里有这么多人声和灯火呢,真是让人不太适应。
她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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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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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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