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谢时舟在江宅休养了小半个月。

这半个月内他几乎没有见到过江震,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也轻松不少。

以前江震也不常回家,尤其是在江其帧的母亲因病离世后,更是没日没夜的为明正医药费心劳力。

他似乎生来就是生意场上的人,不知疲倦。

谢时舟独自一人侧靠在玻璃花房中的藤制沙发上发怔,这是他放空时最喜欢来的地方,也是偌大个庄园里他最常来的地方。

手旁放着几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谢时舟若有所思地用指尖轻碰了下花骨朵。

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江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预测江震会问他什么问题,他又该怎么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江震只字未提,也只字未问。

尽管江震也并非方方面面都要把控谢时舟的生活,但若放在以前,哪怕谢时舟不说,江震也一定会暗中调查。

当初江其帧对他做的那些事,也是如此。

可现在江震似乎完全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是因为提到了母亲?还是他打算私下解决?

谢时舟不喜欢做无谓的猜测。

他做任何事都讲究细节和证据,无凭无据的猜测只会让人陷入猜疑陷阱。

但是谢时舟却很肯定,江震对他的关心和控制非比寻常。

即使江震与他父母关系并不一般,但多少也有些过界了。

至少不是谢时舟所理解的“朋友”。

而最明显的对照组就是江其帧。

江震虽然也会过问江其帧的课业生活,但并不会像对待谢时舟这般仔细认真。

是以江其帧常常因此记恨他。

谢时舟并非察觉不到这其中的不同。

所以他才会和江震保持距离。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这段期间,江震为了让谢时舟尽早康复,不许他使用任何电子设备,是以谢时舟消息闭塞,无法接触外界关于翡翠号的任何消息。

前几天,谢时舟隐晦地向管事打听过翡翠号的情况。

但管事只说,江震希望他能静心修养,别的没再多说。

谢时舟目光低垂,指尖拨弄着玫瑰花。

另一只手拾起剪子,剪掉多余的茎秆,将枝条插进花瓶。

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深入分析。

此时回想,总觉得这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种不合常理的诡异。

先不论这伙人夺取“雪之玫瑰”的目的。

单一点,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他就是谢时舟?

从他在万九爷那儿收到邀请函再到登上翡翠号,不足半小时。

途中他们一直都很低调,按理说他的身份也不应该会被人知晓。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而且当时在甲板搏斗时,手套男甚至脱口而出“雪之玫瑰”是他母亲遗物。

这等私隐,除了亲近之人,谢时舟没有告诉给其他人。

最初他以为这次事件的性质和之前那起绑架案相同。

这些人都是冲着明正医药来的,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难道是和父母相关的人?

又或者……和父母的死有关联?

谢时舟曾经一度怀疑过父母死亡并非意外,但这也只是他无根据的猜测。

在他还未进入明正医药前,他尝试调查过父母的死因,但不论怎么调查,结果都是意外。

眼前似乎有一团厚重的迷雾,只等谢时舟来拨开。

可他怎么也抓不住方向。

不过现在,他得尽快联系上周延深。

为了防止雪之玫瑰落入他手,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将雪之玫瑰放进周延深的裤袋。

此时已经过去小半个月,对方估计已经知道那首饰盒内空无一物。

他们必然会有下一步。

而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周延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问题在于,他没有周延深的联系方式,茫茫人海,从何寻起?

谢时舟似乎想起什么,轻叹口气,倘若拍卖会结束后他能将联系方式留给周延深就好了。

……

黑色商务车驶入庄园,在门廊前停下。

文樊探身出来,接待的佣人已经等候许久:“文先生,这边请。”

穿过如法国皇室般璀璨奢华的宽阔正厅,一路来到左侧□□。

□□栽种着不少名贵树种。

时值初夏,假山荷塘后,凤凰树下藏着一处玻璃花房。

佣人说:“谢先生就在花房,您可以直接过去。”

“多谢。”文樊点头。

将人带到,佣人便退了下去。

花房一侧的墙壁被庭院内的爬山虎缀满。

浓绿与深紫、浅红的鲜花的鲜艳夺目的随着三四排花架延伸,绿意盎然、满园春色。

谢时舟阖着眼,流动的光影被斑驳稀疏的枝叶分割,细碎地落在他的发梢、眉梢、肩膀,揉成一团团温和旖旎的光晕。

仿若一阵轻风平地吹起,花架上的花骨朵被吹得摇曳生姿。

一道身影走近,却未直接进入花房,而是立在门边等候。

直到谢时舟掀起眼皮望过去,文樊这才颔首打招呼进入。

“特助。”

“你怎么来了?”谢时舟才从思忖中回过神,见到是文樊,下意识地认为万青酒业出事了,“万青酒业那边有情况?”

文樊斟酌了下语言道:“不是。公司那边一切都好,聚合投资也已经表示有意洽谈的意向。我过来……是因为江总让我来的。”

文樊低着头,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电光火石般,谢时舟倏地想起什么,视线也直直地望向文樊:“陈平呢?”

……

天边渐暗。

谢时舟一身黑衣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陈平的生平和照片,陈平在那头笑着,似乎永远被框进了这冰冷的长方体内。

花束放下。

文樊站在谢时舟身后说:“江总已经命人打点好了。”

谢时舟轻闭了下眼,自责仿若淬了毒的藤蔓将他牢牢缠绕,喉间泛起一阵难掩、汹涌的苦涩。

他清楚,陈平是被他拖累的。

谢时舟深吸一口气,神色冷硬:“那两人抓到了吗?”

文樊在抵达江宅的路上已经事先了解过翡翠号上的情况,他摇了摇头说:“还未。”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

文樊看着谢时舟笔直地站立着,身形颀长,透着一股浓郁的悲伤,像厚重的墨水滴在洁白的纸面,怎么也化不开。

文樊想说点什么宽慰对方,可话在唇边几经辗转,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张不开嘴。

酝酿片刻,他刚要出声安慰。

谢时舟已经拿出手机,思忖几秒,目光森冷地拨通了一串电话。

***

翡翠号停港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的警车、消防车以及救护车。

罗俊俊跟随人群走下邮轮,但没有像其他乘客劫后余生般地抓紧离开,而是寻了个偏僻角落等待工作人员疏散乘客。

不过他似乎没有瞅见他的东家谢时舟和那位陈平先生。

难道是刚才混在人群中他没有瞧见?

等乘客都疏散得差不多了,梁沉以及那位大裤衩男士才从另一侧的通道下来。

一名特警支队长和二人沟通过后,目光示意随行赶到的两名拆弹专家全副武装地登上翡翠号。

也是直到这时,罗俊俊才得以看到翡翠号五层被炸毁的情景。

窗户玻璃全部震碎,金属残骸零落四散。

那一片区域连带着上下两层观景甲板全如火过留痕,呈现一种炭化般的黑,铁质护栏也以诡异的姿态拧起,光是这副场景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爆炸是有多剧烈。

没多久,拆弹组便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防爆钢板制成的雷/管箱朝那支队长目光询问,支队长点了点头。

大约几分钟后,一声巨响由海上传来,溅起惊天水花!

罗俊俊这才如梦初醒。

一间三室一厅的居民房门口挂着一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纸:捕风捉影工作室。

三室一厅就留了一间主卧,其他都被罗俊俊当成办公室了。

尽管目前为止工作室只有他一名老板,原本两名员工都因为工作性质不稳定而走了,但这不代表之后他招不着人。

桌上的烧水壶发出尖锐的声音。

罗俊俊顺势拆了泡面,再加一根火腿、一个卤蛋,拿本书压着坐到电脑面前。

这几天他在调查那个大裤衩的背景,但都一无所获。

放在旁边的手机蓦地响起“财神来,财神来”的铃声,罗俊俊接听电话,喜上眉梢得险些从旋转椅上蹦了起来。

果然,用迎财神的铃声还是有效的!

罗俊俊压住雀跃的神色,问:“谢先生?您找我是有活儿?”

谢时舟淡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想请你找个人,报酬丰厚。”

罗俊俊一听到钱两眼放光,但仍是迂回了点说:“您放心!没有咱们工作室找不着的人!”又问,“那谢先生是想找谁?”

谢时舟思绪空了几秒。

在得知陈平遇害后的那一瞬间,他只想着要替陈平抓捕那两个犯罪分子,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罗俊俊。

只是,他们既没有手套男和帽子男的名字、更没有他们二人的照片。

除了大致身高,一无所知。

谢时舟眼皮轻垂,细致回顾了下有关手套男的所有记忆。

几分钟后,他如同抽丝剥茧般终于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他曾和手套男在甲板上肉搏,当时因为手臂受伤,疼痛侵蚀神经,以至于没太能感受出来。

但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的左手似乎不太对劲。

沉默几秒。

谢时舟开口:“其中一个人,左手小指是断指,为了隐瞒断指,他应该经常戴一副手套。”

听完要求的罗俊俊有些犯难:“只有这些特征?”

“是。如果有其他信息我会补充。”谢时舟说,“每个月我会给你十万经费,不够你可以再联系我。无论如何,都麻烦你尽快找到此人。”

罗俊俊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每个月十万的经费,又是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的特征,这都意味着这件事不是特别好办。

但罗俊俊从来不是知难而退的人,他应下来:“行!包在我身上。”

谢时舟略沉吟了一两秒,又道:“还有另一件事,我也想拜托你。”

“能否帮我拿到周延深的电话号码?”

掐指一算,小情侣就快要见面啦!!

诚邀大家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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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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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幸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