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雾气在浴室中缓缓散开,逐渐冰凉的水和失温的身体将岳渟渊拉回现实。
望着手臂的伤疤涩然一笑,倘若不是沈槐安突然提起,事情过去这么久,那个人也进去了,自己根本都已经不记得了。
沈槐安这人……不仅喜欢把石头往别人喉头里戳,还喜欢把回忆往人肺管子里塞。
他无奈摇头,捯饬好自己回到房间就听见某人的调侃:“我还以为岳律师不敢出来了。”
面对他的挑衅,岳渟渊扬眉:“我在给你热菜。”
床上的人闷笑着起身,搂过他的腰朝他贴近:“让我看看这菜到底是热了,还是快凉了。”
刚洗好澡的人红着脸将凑上来的唇捂住,言简意赅催促他:“去洗澡。”
视线紧紧锁住眼前被热气浸染过后白里透红的脸颊,还有眸中孕育着的无尽潮意,吹着半干的头发软软糯糯令人看着好不痛快,沈槐安的眼神愈发深不可测。
掌心间被滑滑地濡湿,岳渟渊心中一惊立刻收手,笑骂:“你属猫的啊?”
作恶的人不正面回答,促狭地笑道:“可以穿你的睡衣么?”
色胚……他烫着耳朵暗忖,转身乖巧地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较宽松的睡衣,毫无脾气地甩在他身上。
拾起被他丢到自己肩上的睡衣,沈槐安勾着唇角:“好凶。”
“记得把头发吹干。”路过他时不忘在他耳边叮嘱:“等我回来,别睡着了。”末了还要轻触他的耳垂。
“知道了知道了!“岳渟渊赶忙将人推进浴室,把门重重带上。
头发吹干后,他慢慢挪进被窝里把自己包住,玩了许久手机还不见沈槐安出来,他向浴室投去好奇的目光,原来刚才沈槐安等自己的时候等的这么煎熬吗?
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浴室门把转动的声音惊地立刻转身躺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他闭着眼睛感受到沈槐安在周围不断走动,期间还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似是来查看自己有没有吹干。
最后脚步声消失在房间,紧接着浴室就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伴着这嘈杂的声响岳渟渊竟开始昏昏欲睡。
朦胧间感受到床突然凹陷一块,大手箍住他腰肢的时候被彻底惊醒,他猛地睁眼却是一片漆黑,后背传来的温热气息令他不禁恍惚。
岳渟渊不自觉将手附在不断流连在他侧腰的手背上,沈槐安沉重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吵醒你了?”
他回过身挤进沈槐安的的怀里,听他匀速有力的心跳声:“没有睡,我骗你的。”
胸腔跟着男人的浅笑在他耳膜震动,他没忍住仰起头,在男人的喉结处细吻着。
沈槐安摸着他的脸:“别乱亲,会出事。”
黑暗之中沈槐安看不见他红透了的脸颊,只听到那人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那就出事呗。”
喉结明显滚动了两下,手指缠绕着他的秀发:“明天要做什么?”
“啊?”
“明天想做什么?”沈槐安重复了一遍。
“明天啊……”岳渟渊的鼻息打在他的锁骨上,鼻尖在他胸膛附近蹭了蹭:“明天要去律所一趟,上次要撤诉的王先生还没给他退钱,还有许雯妤的案子,我约了她明天来律所签合同办手续,我想尽快帮她立案。”
“好。”
岳渟渊:“那你呢?明天有什么事吗?”
之前看他给自己的微信图片,那么多一大叠文件怕是这几天都得处理吧。
可沈槐安的回答却是:“没事,陪你去上班可以吗?”
岳渟渊在他怀里弯着眼角,嘴上却佯装抱怨:“你真的好黏人啊,沈槐安。”
“啊……那就是不要了。”
“要!”岳渟渊笑着拧了一下他的手臂,捏不动,好结实!
“嗯。”黑暗之中男人在他额角处落下小心翼翼的轻吻。
彼此都没有看见,倒扣在他们身后的沈槐安的手机屏幕亮起。
里面还有一个小时前秘书发来的消息
林秘书:亲爱的老板,请问您把人哄好了吗?还有两份文件没有给我答复。
林秘书:冒昧地问一下您,请问您明天会来公司吗?
林秘书:[微笑]大概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呢?
林秘书:半个月可以吗?
***
“哥……”
“嗯?”
“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怀里的人紧紧环住他的腰,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岳渟渊:“为什么还喜欢我?”
“……没有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想一直喜欢你。
“那我再问一个。”
“好。”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沈槐安:“高中。”
“嘶……”似是非常不满意他的回答,少年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认真一点!我是说在哪一刻哪一分哪一秒。”
沈槐安噙着笑:“不记得了,只记得梦到你就知道了。”
岳渟渊刨根问底:“什么叫梦到我就知道了?这是什么答案啊?”
在空气中沉默片刻,沈槐安带着坏笑凑到他耳边说了三个字,惹的他面红耳赤:“你这人……”
“是你让我说的。”沈槐安无辜地望着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岳渟渊沉吟:“有。”
“明天可以去你家玩吗?”
沈槐安默不作声,他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顿住了,立马撑起身子用微妙的语气问道:“你不会是……在家藏人了吧?”
“没有,只是有点诧异。”在他腰间的手异常不安分地探进上衣,低哑的声音在空洞洞的房里回响,语气暧昧又认真地询问:“藏你可以吗?”
想把他藏在黑黝黝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但是不行,眼前的人说不定还会一本正经地和他科普各种法律条款。
“好啊。”岳渟渊撑起身子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如果你喜欢,到时候我把这房子卖了,然后去把你隔壁买下来给我妈住。”
“我搬去你那,你就能天天看着我了。”
“你隔壁没人住吧,啧……疼,你轻点!”
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沈槐安用力掐着腰将他翻过来压在他身上,力道用的过重,令他冷不丁叫出声来。
还来不及责备铺天盖地的吻就卷了下来,粗粗的喘息声中还夹杂着令人脸红的咽唔,唇齿间的交融藕断丝连。
岳渟渊缠着他的脖子,吻到两人气喘吁吁,沈槐安突然将床头的暖灯打开,他毫无防备地被光刺激到。
岳渟渊连忙遮住眼睛,喘着气责怪:“干嘛突然开灯?”
手被沈槐安强势拉开,他只好半眯着眼,仰视着伏在他身上的人。
殊不知在沈槐安眼里,橘光把身下的人罩在一片旖旎里,微睁的眸光中还有点点晶莹,唇色已经被他蹂、躏地泛着水红。
“想看你。”他着迷般用拇指摩挲他湿润的下唇,赞美道:“你很漂亮。”
抱着报复的心理,岳渟渊咬住他作乱的手指,盯着他直白地说道:“这么漂亮你还忍得住啊?那你挺牛的。”
沈槐安的眼底晦暗不明,虎视眈眈地锁住那只被咬住的手指,喉咙紧的要命,浑身沸腾的血液令他不受控制地将手探地更深。
“渟渊。”哑着声音说道:“我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懂你的接受范围。”
“如果像这样可以接受么?”
笋冻的触感诱人又滋润地从指尖溜过,带出来的还有未被吸收的汤汁。
被岳渟渊瞥见后,原本就已经潮红的脸此刻更加火热,对上沈槐安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恼火地将他的手拍开。
揽过他的脖子,一头扎进沈槐安颈肩,凶巴巴道:“不许看了!关灯!”
沈槐安挑着眉戏言:“臊什么?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脑袋瞬间就被恼羞成怒的人‘啪’地盖上来,语气急切:“快关灯!”
“好好好。”沈槐安服软将灯关上。
侧过身子抚着他肩胛,在他耳旁缱绻:“都依你了,别恼。”
心跳在彼此间来回跳动,室内又重新回到昏暗中,月光企图从紧闭的窗帘中窥探三分少年间的蜜语,却也无从下手。
“渟渊……”
“嗯。”
“晚安。”
“嗯?”
他倏然仰头,瞳孔中满是震惊,即便屋内一片漆黑,沈槐安也能想象到他的神情,嘴角止不住扬起。
小孩比他想象中更直白:“不做吗?”
他不太理解,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氛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沈槐安熄火了?
沈槐安轻咳:“来的时候没买东西。”
“哦。”他乖乖地应了一声,顿了两秒后又在房间里,用震惊的声音发出直击男人灵魂的质疑:“沈槐安,你不会是……不行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位被质疑‘不行’的男人危险地眯起黑眸,用力揽着腰把人往怀里摁去,他被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熏的脑袋发昏,燥热从脚底攀上来。
“我不行?嗯?”
他涨着脑袋努力想要挣脱,却被人更用力束缚住,实在没劲了才肯点头服输:“行行行!”
“哼。”沈槐安松了些力他才顺利稍稍后退。
“真的不做吗?”他再一次和沈槐安确认,这个人不会难受吗?都……已经那样了。
“心疼你,明天不是还要工作吗?”沈槐安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呢喃:“不着急,按着你习惯的节奏来就好,不用着急想着弥补这七年的缺憾,我们往后会有大把的时间。”
岳渟渊酸着鼻子应声:“嗯。”
“沈槐安,你怎么这么好。”
好到七年了还这么喜欢我,好到什么都理解什么都知道,好到让人心口发酸。
“只有好?”寻根究底似的想要什么证明。
“我爱你,沈槐安。”清脆的笑声银铃般响起:“你是不是很想听这个?”
“嗯。”沈槐安低头细细吻住他的发梢:“再说一遍好不好?”
“说几遍都可以,我爱你沈槐安。”
“嗯。”
“我爱你沈槐安,我不会走的。”
“好。”
在朗朗圆月透不进的卧室里,在他习以为常的昏暗里,两个年轻人瞒着月亮彼此相拥,络绎不绝的表白声是穿透心脏圣洁的曙光照亮他们的往昔。
沈槐安想,他何其幸运,就连四处流浪的水和朦胧的风都在时间里引导他们重逢。
约瑟夫用20年时间收录的《玫瑰圣经》,而他只用了不到七年就找到了。
至此每一朵珍奇玫瑰都是岳渟渊,但又都不像他,他自成一派,成为沈槐安心中的第170种玫瑰。
怨种秘书的掉落日记:
《关于老板是恋爱脑那些事》
《关于老板积极下班陪老婆的那些怨气》
《关于老板那神秘的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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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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