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小女生之间闹脾气而已。”祁夜瞳敷衍了几句，随后也上了楼。
唐为卿一脸懵的站在玄关。
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祁夜聆跟在寒霜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心里犯酸。
她是不是不该帮忙？可是如果不帮的话，何叙音很可能会出事。
虽然她很讨厌何叙音，但那是一条人命。
祁夜聆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吵得她心烦意乱，手指插进发缝，胡乱的揉了一通，发窍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
正想着，寒霜站住，紧绷的身体仿佛是在忍耐什么情绪，而祁夜聆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发现了什么，猛地转过了寒霜的身体。
和预料之中的一样，寒霜双眼通红，一张小脸因为忍耐而有些发紫，在感觉到祁夜聆的温度的时候，更是憋不住眼里的泪，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流出。
“霜霜，对不起，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祁夜聆慌了阵脚，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就要给寒霜擦眼泪。
而寒霜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呜咽着的话祁夜聆听不清，只好弯腰把耳朵凑过去。
“对不起……嗝……对不起……”
因为忍耐打起了嗝，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即将破碎的镜子，祁夜聆不敢轻易触碰。
将纸巾捏起一个小小的角，轻轻点在寒霜的脸上，吸去一些眼泪，祁夜聆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
她原本想温柔一些的，在感觉到怀中的女孩依旧在颤抖，祁夜聆眸色一暗，用力抱进了她，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中。
“对不起……对不起……”
祁夜聆紧紧抱着她，呢喃着歉意。
如果不是她，寒霜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像在春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拥有最美好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寒霜根本不会遭遇这些。
都怪她……
强烈的自责感包裹了祁夜聆，黑色的触手不断地拉着她，要把她拉进深渊，万劫不复。
寒霜回过神，感受到祁夜聆的温暖，愣了一下，随后紧紧回抱住祁夜聆。
“阿聆……阿聆……”她无措的喊着祁夜聆的名字，而祁夜聆好像听不见这些了。
祁夜聆没有失去理智，稳了稳心神，松开寒霜，那眼角还泛着隐隐泪光。
“霜霜，对不起，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她我还要插手她的事情，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的话打我好了，或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都可以，不要那不开心都憋在心里。”
祁夜聆知道那滋味很不好受，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但就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什么都说不出口，好像自己很介意这件事，但是看到在意的人还是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心痛，也是委屈。
寒霜一愣，连忙摇头，慌张的张口，说出的话语不成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寒霜顿了顿，祁夜聆握紧了她的手，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温暖，是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柔。
寒霜想说，把那些话都说出来，可是她会不会更自责？
“霜霜。”祁夜聆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寒霜抬头看她，眼眸中倒映着祁夜聆的身影。
她真的很好看，黑色的碎发散落在脸庞，有些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但她能清晰的看见祁夜聆的眼睛。
好美，像水晶一般纯净。
寒霜垂下眼眸，良久，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到：“我只是……不希望变成你的负担……”
祁夜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负担？”她难以置信。
寒霜怎么会是她的负担呢？
如果不算家人，寒霜可以说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个朋友。
第一个主动交往的朋友。
“不是的……”祁夜聆语无伦次：“不是的，霜霜，你从来不是什么负担。”
寒霜心口一痛，她突然想起了祁夜聆这段时间对她的好。
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何叙音的脸，记忆闪回到了那天晚上，祁夜聆无助的在她怀里，不停的道歉。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是愧疚吗？如果不是因为觉得有愧于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本可以不管我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啊……”
寒霜打断了祁夜聆的话，突然爆发的情绪让祁夜聆接下来的话哽在喉咙，她呆呆地看着寒霜，却见平时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此刻满脸的泪，看向她的眼睛里都是疑问。
寒霜顿住，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捂住嘴，不敢抬头。
“霜霜……”
祁夜聆想握住她的手，下一秒，寒霜猛地跑开，转身躲进了房间里。
“霜霜！霜霜！”
她躲了起来。
祁夜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站在房门不停的敲着门。
“霜霜，你开下门好不好？”
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寒霜靠在门上，无力的滑坐在地上，漆黑的房间让她没有地方可以躲，只好用力抱紧自己。
她这是怎么了……
那些话不是她本意的，对不对？
寒霜没法说服自己，单薄的身体不断颤抖，而祁夜聆的声音不断地从门外传来。
她没有一丝力气在说话。
明天就走吧，祁夜聆应该会讨厌自己了。
她最讨厌麻烦了，自己给她添了不少的麻烦。
祁夜聆一直在敲门，可无论她说什么寒霜都没有动静。
她第一次觉得懊恼，寒霜的心思一直很敏感，或许是自己无形之中给了她错觉而自己没有解释，导致了这个误会。
“霜霜……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很不安，让你这么伤心是我的错。可是霜霜，你要相信，我从来没觉得你是负担。”
祁夜聆冷静下来，额头抵着门，温柔地说着，她知道寒霜能听见。
这门的隔音不怎么样。
“霜霜，你知道吗？元旦晚会那天，你跳的舞，真的很美。”
祁夜聆靠在门上，慢慢坐下来。
“我第一次看见你跳舞，就好像看见你以前的样子，我承认，在我知道是因为我导致你被校园暴力那么久的时候，是有心要弥补你的。”
“你原本有很美好的未来，我间接带给了你二次伤害，我知道你没有怪我，但我还是很愧疚。”
祁夜聆顿了一下，轻笑：“当我看见你跳舞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伤害没有办法弥补，但你还有未来，我以为我对你的好可以让你走出那段阴影，只是没想到让你有了负担。”
祁夜聆抿抿唇，站起来轻轻敲门。
温柔诚恳的话在寒霜开门的那一刻想起。
“霜霜，我还是有点伤心的，你觉得我对你好是因为愧疚，那么在那件事情之前，我对你的好，是因为什么呢？”
寒霜抬眸，看见的是祁夜聆温暖的笑容。
下一秒，寒霜扑进祁夜聆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对不起……”
祁夜聆抚摸着寒霜的头发，安抚她所有的不安。
“我们是朋友，对吗？”
寒霜顿了一下，点点头，却没敢抬头。
她都听见了，门外祁夜聆说的话。
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把她拉回了那个阴暗的时空。
寒霜突然觉得好丢人。
寂静的二楼，从寒霜房间里透进来一点点光，是月色带来的一点温柔，散落在二人周围。
“好了，不哭了，嗯？”
祁夜聆轻哄着，拍了拍寒霜的背。
寒霜深呼吸一口气，鼻息间都是祁夜聆的味道，冷调的茉莉花香让寒霜清醒了一些。
“今天要不要一起睡？”祁夜聆突然说。
寒霜蒙了，疑惑的抬起头。
没等她反应，祁夜聆就拉着寒霜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祁夜聆打开灯，寒霜眯起眼睛，等适应之后才看清祁夜聆的房间。
进门是左侧是通铺的大衣柜，灰色的玻璃看上去十分高级，另一侧是卫生间，往里走便是祁夜聆的床。
面向床的卫生间的墙壁做了延长至床边的书桌，桌角做了圆弧的处理，并不会撞到人。而床的另一侧则有一个沙发和一张茶几。
整体是冷淡风格，但确实是祁夜聆的特色。
祁夜聆从柜子里又拿了一个枕头，把自己的床铺好。
“霜霜，过来坐，我去给你拿睡衣。”
说着，祁夜聆走出房门，快速的来到寒霜的房间，在她的柜子里看到了自己给她买的白色睡裙。
寒霜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好奇的打量祁夜聆的房间，仿佛每一个物件都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祁夜聆快速回来，把睡衣递给寒霜，又将人推进了卫生间，特地调高了空调。
“今天累了吧，你先洗澡，我去给你热牛奶。”
祁夜聆的速度很快，寒霜想要叫住她，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祁夜聆早就没影了。
“……”
好的吧……
祁夜聆出了房门，靠在墙上深呼吸一口，抬脚正想下楼去厨房，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祁夜瞳。
祁夜瞳换了衣服，靠在自己房间门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妹妹。
“有点狼狈啊。”
祁夜聆低着头，表情有些淡。
“我的问题，没及时察觉到霜霜的心态。”
她又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祁夜瞳叹了口气，抬手拍拍妹妹的头。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做的很好。”
祁夜聆抿抿唇，眼里有看不出的情绪。
“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祁夜瞳疑惑问。
祁夜聆抬头，表情严肃，声音带着一丝冷淡。
“帮我查一下何家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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