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命!”罗音犹豫再三,出口叫着已走出许多步的沈诠之,她一路小跑过去,在沈诠之复杂的目光中,将自己头上簪的桃花簪取下,一头秀发瞬间披散在背后,罗音红着脸双手呈上桃花簪。
“违命,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和我上街买东西的时候,我买的什么吗?”罗音低头问,她害怕和他对视,眼中流露的情绪遮掩不住。
沈诠之自然记得很清楚,关于她的所有,他都舍不得忘掉。
“先前你说这桃花簪不好看,如今,我想把它送给你,你会收下吗?”罗音还把当日二人的对话牢记在心里。
沈诠之垂眸看她嫩白手中质朴的桃花簪,缘何一位华裳爱俏的姑娘会如此看重一支几文钱的桃木簪子?他知道她的。他的脑海里响起当日小贩的话:这位姑娘,你看看这桃花簪不错吧,很招姻缘的。
沈诠之在想,她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了?
他将目光从簪子上移开,落到她羞涩的脸上。
美人肤如凝脂,腮边的浅淡红色犹如胭脂红,曾经这样的胭脂红,在他们的大婚之日,他也曾见过。
“滕六。”沈诠之在心中念着这个眼前女子自己都不知道的名字。他心中慕她、恋她,又愧于她......
“我会收下的。”沈诠之从她的掌心拿过桃花簪。
他的指尖碰触她的掌心,罗音感觉手心痒痒的,心中也痒痒的,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她知道要保持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面对此情此景,面对眼前人,她不免回归本性的活泼。
当日,她和他曾有一番嫁娶的言论,沈诠之如今回首,竟还有些怀念,他已是有妇之夫,他沈诠之的娘子永远只会是眼前这人,不论岁月如何流转,容貌如何变迁,她都是他挚爱的人。
她呢?
但愿此后她不再想起他,安稳此生。
罗音见违命接的爽快,笑靥如花。
“我等你回来!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罗音的声音小了下去,踮起脚尖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附在他耳旁道。
沈诠之也同样在她一侧耳旁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不起,我做不到。沈诠之的真心话藏在了心里。
“一言为定。”罗音道。
“等你回来的那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罗音神秘兮兮地道。
“关于谁的秘密?”沈诠之也不敷衍,他要装的像一个真的会再回来的人一样,不要流眼泪,不要表现出太多不舍。
他知道她的秘密。
“我不告诉你,等你回来的时候......”罗音的话停住了。
她感受到腰间缠上一双手,那手将她紧紧抱住,在腰两侧。
罗音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眼。
她想,违命的唇是软的,和她的一样软。
她和他的唇间还有自己的一缕青丝。
那是秋风把它吹到面颊之上的。
一吻,是他的不舍,他的道歉。
“对不起。”罗音似乎听见他的唇碾在她的唇上时开合的话语。
“不要等我了!”沈诠之放开她,“对不起。”
罗音怔在原地。
沈诠之飞快地跑开,留给罗音一个失魂落魄的背影。
“我会等你的!我会活到七十岁,几十年的时间,你总会来看我一眼的吧!不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等你回来看我一眼!我等你给我再做一次樱桃煎!”
罗音哭了,她才发现,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对彼此有意,但她发现的太迟了,那他呢,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罗音不知道,不追究,她选择等他,或许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但那又如何?
为何她不选择怨他呢,因为,她知道,情投意合何必相怨。违命看着就不像一个被儿女之情绊住步伐的人,既然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她就选择支持他。
“嗯,玄龟别闹。”罗音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刮蹭,于朦胧的意识中她记得将玄龟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此时怎会爬到自己脸上?
但碧落可不会这么顽皮地戏弄自己。
到底是谁!
罗音陡然睁开双眼。
竟然见到薛珍珠的脸垂在自己上方。
她一时不知这是梦幻还是真实。
“罗音,你流泪了,是梦魇了吗?”薛珍珠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昨日说今日会离开我们,我见你迟迟不醒,便过来找你,不要耽误了时辰。”薛珍珠道。
罗音看出来,薛珍珠不想让自己多留一些时候。
既然知道沈诠之不是违命,那她确实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好啊。”罗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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