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座山,呆了多久?”王勇继续问。
“警察同志,我是来协助调查的吧?我个人的行踪也要这样向你们表达吗?你们这是问犯人的方式,你们缺乏对我最基本的尊重。”老教师有些愤怒。
“老伯,您误会了,我们是要根据您的行踪看看问哪些问题价值更大,您觉得我这样说不对的话我就不问了,您自己说,您看行吗?”王勇用更加和蔼的语气和老教师商讨,“您是教师,教书育人的,大是大非上一定比我们这些小年轻靠谱,我们今天来也是了解情况,您用您喜欢的方式说就可以,怎么样?”
“你这话还算在理。”老教师面色缓和了不少,“那我就给你们讲讲那天都干了啥。”
“周二早上,也就是十八号早上,我是六点起的床,平时起床后我就去捡瓶子了,我资助了五个山里的小孩上学,你知道吧?那天起来后我先给之前给我寄信的孩子回了信,那就到八点了,日头已经开始毒了,我就没出去,在家看教案,我是退休后又被返聘的你们知道吧?我还在教学生,我有学生在我的鞭策下考出了这里,考到了大城市去,这些你们都听说了吧?”
“是是,您的这些事迹我们都有了解。”王勇附和道。
“对了嘛,既然知道这些事,怎么能用审犯人的方式审问我呢?我做了一辈子的教师,我资助了五个山里的孩子啊,我难道会犯这种罪吗?刚才说到哪了?”
“看教案。”周思思提醒道。
“对,看教案,看完教案已经是中午了,我吃完饭就睡了会,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我就出门捡瓶子去了,我从这出发,去了南山,在南山呆到七点,天开始滴点了,我就带着瓶子回来了。”
周思思和王勇对视一眼,这些信息和监控完全一致。
“您在山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呢?”周思思问道。
“这么热的天,出门的人哪有那么多,我要不是为了资助孩子们上学,这么热的天我也呆家里,能在家凉快谁愿意出去晒日头?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周思思附和道。
“人还是遇到了几个的,你让他们来我面前我估计还认得出来,有两个到山上露营的年轻人,俩工人,应该是建筑工地的,有一个跑步的年轻人,大热天,就在那一直跑,跑了得有快俩小时,我当时都怕他中暑,时不时的还得去他跑步的路线上看看,还有一个就是赵家老大,不过不是在山上遇到的,我下山时他上山了。”
从监控上也能得知前面的那些信息,只是不知道最后他说的那个赵家老大是谁。
“这个赵家老大是?”王勇发问。
“赵记饭馆的老大儿子,我下山时他刚好上山,年轻小伙,他爸刚给他买了车,上山玩呢。”
“您是在哪遇到的他呢?”周思思连忙问道。
“我从山上下来,大概是杨源路那一块,他上山,应该是想跑环山路,年轻人玩车嘛,我也听说过,都爱跑山路。”
从杨源路上山的路线是刚修的新路,没有正式通车,监控也正在安装过程中,对上了,全对上了。
“他开的什么车?”王勇开口问道。
“白色小车,牌子我不认识的。”
“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周思思继续问道。
“怎么?你们怀疑他啊?赵建军可是好人啊,他儿子不可能干这种事的,当初他知道我捡瓶子是为了资助孩子们上学,那之后店里瓶子就都留给我了,这种家风他儿子怎么可能杀.人呢?他儿子不可能是凶手,不可能。”
“是这样的大伯,他很可能是我们重要的目击证人,我们要和他了解一下情况。”王勇连忙补充。
“是这样吗?”老教师狐疑地问。
“是啊,就和向您了解情况一样。”周思思也急忙补充。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小子胆小,要是真见到了犯人,指不定得吓出点心理问题,你们警察局应该有心理医生吧?要是他真是目击证人,你们得让医生开导开导他。”
“是是,我们一定开导。”周思思连忙答应下来。
“也不能像之前问我那样问,他胆小,你架势一摆审犯人一样,说不定就吓到他了。”
“是,我们面对未成年人也有专门的询问方式。”王勇回答道。
“什么未成年人,他都开车了还未成年人吗,他今年都二十了。”
老教师有些愤怒,不过周思思理解,他很可能是痛心于人民警察的推理能力如此之差,而老教师接下来的话则证明了王勇这么说完全正确。
“赵家老大应该是叫……志文,孩子可怜,妈死得早,爷爷奶奶没了之后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因为这个上学都不太顺利,今年二十了才高考,去年暑假来这边考了驾照,当时就在店里给他爸帮忙,孩子真是好孩子,除了胆小啥都好,今年高考完了来这边给他爸帮忙,还找了份工作,就在河阴修理厂,这孩子喜欢车,他上山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他平时生活在哪里呢?”周思思追问道。
“哎,他那个后妈,对他不好,我几次从修理厂过他都在那,早了晚了都在,估计是就住在修理厂。”
“那天在山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呢?”王勇补充道。
“没有,硬要说的话那俩露营的年轻人有点可疑,不是我看不惯年轻人的做法,只是那女的遮得严严实实,是不是就很可疑?你们一会要去问赵家老大吧?你们可轻着点,别吓着他。”
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先前调查过了,只是为了防晒,这些在刚来河阴县时她就知道了。而老教师试探性地询问明显是为了套一下她们的话,她正要开口,就听到王勇回答道:
“今天这么晚了,警察也要休息啊,也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就回去了。”
合理的回答,两人离开房间后迅速上车开往河阴修理厂。
两次,赵家老大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两次。两次都避开了监控,这可能是巧合,也很可能是他和案件有关联的证明,想的大胆一点,他很可能是凶手。
就算不是凶手,他也很可能掌握了现场的重要信息,案发时间段他很可能在附近,他很可能掌握了重要证据。
放假后来的河阴县,怪不得之前几次排查没有找到他。
关于流动人口的排查还在继续,目前没通知到她也就是说还没排查到赵家老大,一线还是太缺人了。
而老头说的胆小,很可能是自卑导致的,这可能是他犯罪的原因,也可能是他不敢举报凶手的原因。
总之,找到他,就会有更多的信息,如果他是凶手,抓住他,就不必担心下一个雨夜,就不会再有人遇害。
可能是入夜已经开始凉了,王勇关掉了空调打开了窗户,让风肆意的穿梭在车厢,周思思也因此难得的感受到了夏夜清凉。
快要结束了,很可能就要结束了,她半躺在副驾驶闭上了眼睛,把小臂架在车窗上体味着风的抚摸。
河阴县的阴云即将消散,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的手臂感受着夏夜晚风,继而有了点点温暖,她没来得及反应,这份温暖就劈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雨,是雨。
她把头伸出车窗,雨点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她看向车外,外面是漆黑一片,周遭一辆其他车辆也没有。有光照的地方,只有她们的车前。
她看向王勇,对方也看着她,他的眼里是错愕,坚定,和不甘。
雨夜,雨夜来了。她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必须在下一个人受害前抓到凶手。
两人没有说话,王勇加快了车速,从车窗外溅进来的水更多了。
她升起了窗看向车前,车灯能映照的不过五米。
雨滴不断地撞击在车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雨刷一刻不停地扫着,因老旧而发出吱吱的滑动声。
吱……吱——
凶手很可能已经出动了。
吱……吱——
必须,必须在他动手前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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