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那边有回信了。”
白清语语气有些轻微颤抖,“把具体消息传给我。”
白清语的思绪被别的事情牵动,她不再去想刚刚的事情,直接开车回了家。
—
和张蓓走出去没多远,傅潜和她离得远了一些,开口,“张医生有哪些地方没听到?我记得蒋医生有录音的习惯,我让他发你一份。”
傅潜明显地划清界限的动作让张蓓有些尴尬,她强撑着笑,“也不用这么麻烦蒋医生。”
傅潜不理会她最后的挣扎,“不麻烦,随手的事。”
说完,不等张蓓有所反应,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晚饭我去那边吃,就不打扰张医生的时间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张蓓愣在原地,这算什么意思?
—
白清语回家后佣人已经将晚饭做好,白清语不常回家吃晚饭,但如果白清语哪天不加班,特助会提前联系佣人在家里做好晚饭。
佣人是白清语回国后雇的,跟了她五年,对她的生活起居早已了如指掌。
“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白清语没有像往常一样往餐厅里走,她径直向楼上走去,她看起来状态并不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
“好,你先回去吧。”佣人不住在这里,只是每天会来打扫,偶尔做做饭。
这个佣人之所以能在白清语身边待这么久,除了工作能力过人外,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多嘴,“好,小姐。”
注意到了白清语的反常,她也从不会产生不该有的好奇。
白清语直奔书房,她拿起桌面上的iPad,她要的具体消息早已经被发送了过来。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指的颤抖,在点开文件的一瞬间心跳快到了极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觉得有些羞耻。
明明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视线一行行闪过跳动的文字,提醒着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直到看到最后一行,‘林女士已于两天前回到国内,据观察没有同行人员。’
她一字一顿地检阅着文字,短短一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向后瘫坐在椅子上。
“回来了啊。”
林女士,她的母亲,林明萱女士,你终于,撑不下去了吗?
说不上什么感觉,有快意,有怨恨或许还有期待和可怜。
她不应该再去找她,不应该再去打听她的讯息,她一直都知道。
就像当初她潇洒地抛下他们一整个家一样,她能那么潇洒,那他们也能。
所以当白树阳告诉她,她母亲离开这个家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时,她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她一直都没有从这个母亲这里获得过多少爱意,所以她觉得没了这个母亲,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
可很快她就觉得或许不是这样了。她有时候爱她,疯狂地怀念她;有时又恨起她来,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血。但她唯独做不到向她的离开那样云淡风轻。
她有时候想,林明萱和白树阳离婚她可以理解,即使还是个孩子,她也知道他们两人没什么爱。她有时候又想,虽然林明萱离开地冷漠,但她或许并不是完全不爱她。
这些想法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她从没有放下过,只是不会向别人提起。
于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开始调查她的行踪,她想知道离开了他们,她过得怎么样。
她调查到前两年她和他的初恋男友一起去了肯尼亚,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她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于是她也踏上了非洲的这片土地,她想或许她能从这里找到一些她抛弃他们的依据。
但或许是在心里早就不能做到不偏不倚,总之她并没有在到达时内罗毕有什么顿悟,于是她又把症结归于爱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那位初恋男友,所以她抛下了她。
一定是这样,这是白清语能为林明萱想到的最后一个理由。所以她抓住了傅潜,想要试试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或许等他们真正相爱的那一天,她就可以对于被抛弃这件事释怀了。
林明萱的肯尼亚之行是白清语所掌握的最后的关于她的行踪,从那之后,白清语再也查不到了。
两年来她换了很多家国际侦探社,最后的结果都不理想,她以为她再也不能窥探到她的生活……
直到今天,一家国际侦探社联系了她……
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心跳如鼓,只因为她又能知道那位早已将她遗忘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的行踪。
不知在座位上沉思了多久,白清语的思维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回过神来,窗外的天空已经挂上了月亮。
这座城市的月亮并不好看。她又想起内罗毕的夜空,是想念那里的夜空,还是想念曾经在那里的人,白清语不知道。
她重新按亮屏幕,给侦探社回信:[继续跟着。]
肚子有些饿了,白清语终于想起自己的晚饭,她下了楼,楼下没有开灯,她第一次觉得整个房子空寂地可怕。
打开了楼下的所有灯光,她坐到餐桌前,饭菜早已凉透,她也不在乎。
—
接下来的几天,白清语坚持每天下午下班时都回去市医院见傅潜,看到傅潜身边再也没有出现那天那个女人,她觉得有些欣慰。
傅潜通常会当她不存在,他有时下班直接回家,有时要留下来上晚班,就需要在医院附近解决晚饭。
这时白清语就会跟上他,和他一起在医院附近解决晚餐。
她发现如果自己只是跟在他身边不说话的话,他似乎不会很生气。
医院附近的餐馆不多,下班高峰期更是直接人满为患,白清语第一次体验这种嘈杂市井的吃饭体验,她有些不适应。
傅潜却不适应得很,似乎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应对自如。
餐馆位置有限,于是白清语有了正当理由和傅潜坐在同一桌,美其名曰为餐馆节省空间成本。
傅潜大部分时候都在安静吃饭,一身贵气从容,和周围的嘈杂有些格格不入。
“你真的不考虑让我养你吗?我很有钱,以后天天带你去吃大餐。”白清语观察了傅潜很久,越观察越觉得,傅潜天生就应该出入高级餐厅和名利场,不然浪费在这身纯天然的气质。
她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把傅潜养成这样。她从小到大接触的几乎都是上流社会,却从没见过傅潜这样的气质。
傅潜咳了咳,他看白清语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清语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我吧?我绝对养得起你。”
傅潜看了看她,不再说话。
白清语正想再说什么,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她看了看来电,对傅潜说,“不好意思,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傅潜没抬头,他继续吃着饭。
白清语见傅潜没理会她,也来不及再说什么,起身出去接了电话。
“你好,是白总吗?”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白清语挑眉,她对这个电话号码并不熟悉,是这个声音也不熟悉,“你是?”
“打扰了白总,我是傅长东。”
傅长东,这个名字白清语倒是听说过——傅氏的董事长,不过傅氏深耕建筑行业,与白氏的发展方向完全背道而驰,这些年来也从没有过什么交集。
白清语从善如流,“傅董,有什么事让您来亲自给我打电话?”
对面穿来一声浑厚的笑,“白总,我素来听闻你年少当家大有作为,我今天就名人不说暗话,有一件事,还想请白总赏个面子,帮帮我傅某人。”
白清语也没有客套,“您说。”
傅长东正坐在办公室里,他盘着核桃,嘴角带着笑,“是这样的,城东有一块地,我听说白氏买了下来想建座新工厂,傅氏也有个大项目需要这块地,不知道您能不能割爱卖给我们,您说个数,我们一定不讨价还价。”
白清语想起了他说的那块地,白氏两年前就买了下来准备建工厂,只是项目还没有落地,这片区域经济快速发展,这块地的价值就水涨船高了。
白氏建工厂的计划之所以一直没有落地,也有其他的考量,如果这块地能以最大的价值变现,那么白氏另寻它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做生意,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傅董,您的需求我们会认真考虑,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会在董事会上帮您问一问,毕竟您也知道,这涉及到白氏未来的发展规划。”
意思是,没有足够的诚意,别想谈。
“好,那我静候佳音。”挂了电话,傅长东嘴角的笑容消失。
他早就听闻白氏的新任掌舵人有些魄力和手段,今日一会,确实不是个黄毛丫头。
白清语挂了电话,还在复盘刚刚到通话。
傅长东,倒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人。
她进了餐馆里。
傅长东,傅——
抬头看,傅潜的背影就在面前。对了,傅潜也姓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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