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晔扣上米色大衣前襟上的最后一颗铜纽扣，对半倚在床头吸烟的何以舟说：“分手吧！”
“你说什么？！”
“分手。我们分手。”梁君晔不抬头。
“把头抬起来！怎么不敢看我吗？”
“以舟，你不要这样！”
“嗯？我不要这样？你倒说说，什么叫我不要这样！”何以舟冷笑起来。
梁君晔杵着不说话，心里想着何以舟以前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何以舟变得不可理喻——那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说话呀！你哑巴了？你不说，我来帮你说，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和那谁的事情是真的？”何以舟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说，“谁TM跟我说，那是公司安排的绯闻炒作？”
又开始了，梁君晔感到无力，自从两年前他因为一部戏翻红，每次结束工作回到家里，他们都会吵架，吵架的理由五花八门——从拍戏时没有接到何以舟的电话到剧组炒作的绯闻对象——一吵就是没完没了，不管梁君晔如何解释都没用。
“和别人没有关系。”两人吵架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但既然已经到了谈分手的地步，梁君晔希望两人在最后不要闹得更难看，“我考虑很久了，觉得分开对你我都好。”
“我觉得不好。”
“你讲点道理吧。你忘了你当年跟我承诺过的话吗？”
“我承诺过什么？你说啊！”
“你真要我说吗？”
何以舟抿着唇，不说话。
梁君晔在心里叹气，何必一定要翻出当年。“你承诺我，随时可以分手。”
听到这样的回答，一种无力感倏地从何以舟的心底蔓延开来，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呢？那时，梁君晔参加选秀，他是节目嘉宾，一见倾心，便鬼迷心窍地对梁君晔念念不忘。
当年为了追到梁君晔，他说的哪里是“随时可以分手”，而是“等你厌了，随时都可以结束。”
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多么卑微，为求得一人心，真的可以低到尘埃里去。这么些年过来，何以舟以为哪怕是块石头也焐热了，又如何能料到梁君晔会把他当年的卑微再放出来。
“滚！”话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挽留。
梁君晔在原地迟疑了几秒，说：“你什么时候不在家通知我，我来收拾东西。”
何以舟想问梁君晔“我在你就不能收拾吗？”，想想又觉得没意思极了，两人到了这般田地，在说什么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梁君晔觉得他烦——他不想从对方口中得到早已明白，却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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