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房间需要打扫一下吗？”
门口传来熟悉的略显疲惫的声音。
温虞情不自禁笑了下，又很快收拾好表情，打开房间：“现在不需要。”
董江在看到熟人之后，惊喜道：“是你？你怎么进来了？”
“快快快，让我进去休息一下。”
董江提着打扫工具顺滑进门，在看到病床小桌板上的饭又大叫道：“你都开始吃饭了！饭菜还这么丰盛！早知道我也装病了……”
温虞好奇：“你没有饭吃？”
“有啊，在员工食堂，哦，就在后面那栋楼一楼，说是工作到十二点之后可以去吃饭。”董江仰天长叹：“十二点！黄花菜都凉了啊！”
温虞又要忍不住笑，抿了抿唇压下，问道：“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打扫所有楼层的公共空间，如果有病房需要清洁的也要去搞一下，合着这栋大楼就我一个清洁工，每一天都要把每层楼的走廊拖一遍！我从早拖到黑也拖不完啊！”
温虞撑着脸道：“那你岂不是我们之中，唯一能出入各个病区还不会被怀疑的人？”
董江哀嚎的声音一顿：“咦？”
温虞道：“甚至可以出入各个病房，也不会被人怀疑。”
董江搓了搓拖把：“……好像是。”
温虞便道：“能者多劳，那就麻烦你多注意注意了。”
“话是这么说……”董江摸了摸肚子，“我从刚刚上任，就马不停蹄地干活，拖了两层楼的走廊，要不是刚刚有个小护士让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清洁，我现在已经在三楼拖地了……”
他看了看桌上的饭盒：“你、你别光顾着跟我说话了，快吃饭吧，待会儿吃剩了给我垫两口。”
温虞：“呃，我吃完了……我胃口不太好，你想吃的话就吃吧，我就动了两下素菜。”
董江眼睛发亮：“真的吃完了？还剩这么多，根本没动筷吧？不过没事，我中午那顿饭，到时候给你留个馒头。”
他也不嫌弃是被吃过的盒饭，直接拿起来就吃，扒饭的速度让温虞望尘莫及。
等到董江干饭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温虞才说道：“你不要急着完成工作任务，趁着有时间，把每个房间都看一遍。”
董江一噎，呛了下：“咳、咳咳，每个房间？”
“嗯，最好是在今天之内全部看完每个病房，有不对劲的要记下来。”
“咳咳，你是不是高估我了？这样我在下班之前根本拖不完每层楼！”
“也不一定要拖完。”
董江一脸懵：“……不拖完会被柏主任找茬的。”
温虞深吸一口气：“你是在游戏副本，不是真的来找工作的，就算这一天的工作做不完，正好，你也有借口了。”
董江还没想到那么深：“借口？”
“如果到下班时间，柏主任责问你怎么没有拖完，你就说第一天上班不熟悉流程，打算下班后接着干，态度诚恳点。”
董江：“……”
温虞安慰道：“这样你晚上出入各个病房也都有借口了。”
董江愤愤扒完最后一口饭，决定中午再多吃一点！
“对了，赵静曼在八楼，你不要按顺序拖楼层，抽空上去和她说一下，晚上找个时间集合，对一对各自手里的信息。”温虞补充道：“这次游戏时间限期三天，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董江正色，倒没再抱怨了：“好。”
“好了，我这一层楼的病房信息就交给我了，八楼的话我猜赵静曼会注意的，你今天只需要把中间六层楼看完。”
虽然是少了两层楼的工作量，但董江并没有能开心的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我！我走了！”
董江给自己打气，时间紧急不想耽搁下去，就跟温虞先告别了。
不过跟他聊过之后，总归心里有了方向，不会闷头干活等下班了，董江想了想，决定先去八楼找赵静曼。
……
温虞没有着急干活，歇了会出门找到本层楼的护工。
“你好，晚饭我想多要几个馒头可以吗？”
“行，我给你记一下。”
护工神色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了温虞的要求。
温虞道：“我是39床的。”
护工：“我记得的，你是今天新来的。”
温虞：“这里所有的病人你都记得吗？”
护工笑了笑：“我来这三年了，这里的病人又不经常换，当然记得了。”
温虞眸色一动：“其他病人有什么要求你都会记下来吗？”
“唉，事情太多了，就我一个人，经常会忙忘了，就买了个小本子记下来，这样就不会忘了。”
正说着，这间病房里传来声音：“小凤啊，你别忘了中午先给我家老婆子洗澡啊。”
护工立马应道：“我记下了，十二点半我就过来，您这边提前把热水放好啊。”
“晓得了晓得了。”
护工回头跟温虞道：“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温虞点点头，眼神在她放小本子的口袋停留一瞬，然后微笑着道了声谢。
护工走了他却没有走，他看了看门号29-30，笑着敲门进去。
“您好。”
里面的老大爷和老太太正坐在窗前吃饭，朝南的窗户阳光正盛，照得房间暖融融的。
老大爷见有个不认识的人进来，疑惑道：“你是？”
温虞乖巧一笑：“我是今天刚住院进来的，想问问您这里有没有纸笔，我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有。”
“纸笔我都有，嗐，那些人小气的，别跟他们要。”老大爷是个爽朗的，他放下筷子就去翻身后小柜子。
温虞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布置的也很有温馨气息，完全不像是病房，不仅有吃饭的方桌，特制的衣柜，还有个小书柜，床上四件套也是有家庭生活气息的小碎花。
老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薄薄小本子，和一只黑色水笔，递给了温虞。
温虞道：“多少钱？就当是我跟您买的。”
老大爷摆摆手：“不值钱的玩意。”
温虞道：“好，谢谢您了。”
老大爷看了看他，倒有点好奇：“我们这儿是养老院，来的都是我们这样的老不死的，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住进来了？”
温虞道：“我心脏不好，活不了几年了，住进来疗养疗养。”
“噢哟。”老大爷有些唏嘘。
温虞笑了笑：“我看您这儿书挺多的，可以跟您借一本看看吗？我一个人住进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在房间里有点闷。”
老大爷：“行，你看看，你想看什么就拿。”
温虞慢慢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大爷，我刚来，不知道这里的护工还能帮忙洗澡啊？”
“是啊，我家老婆子腿脚不好，我怕她一个人洗澡摔了，就拜托护工帮忙洗。”
“你们一般都中午洗？”
“中午暖和，早点洗了就着阳光晒一晒，不容易感冒。”
老太太本细嚼慢咽吃着饭，听完后道：“小凤手脚麻利，洗得舒服。”
她似乎有建议温虞也尝试一下小凤手法的意思，温虞忙道：“我只是打听一下护工的时间，我怕中午要找她找不到。”
老大爷道：“中午她挺忙的，好几家要洗澡呢，你要找她就早点找。”
温虞：“好，我记住了。”
他挑了本薄薄的书，跟老大爷道了谢后就先回病房了。
回了病房后温虞没有再乱跑，躺在病床上翻起了这本书，书的内容不多，多是图画，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房间里没有时间，温虞就关注着外面走廊上的悬挂显示屏上的时间，直到快十二点半，才拿着书往29-30号病房走去。
温虞敲了门，老大爷过来开的门。
“哟，你咋又来了？”
温虞笑道：“我看完了，想换一本看看。”
老大爷：“你看得快的嘛。”
温虞：“没事做，回去我就看了，想换个厚点的书。”
门口右手边就是独立卫生间，里面有热水设备，此时里面正好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放水的声音。
“您小心点，抬脚，抬脚，先把裤子拖了。”
“哎哟哎哟。”
“您手抱着我脖子，撑我身上，抬脚……”
温虞一眼便看到那个放了记事本的外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老大爷在里面挑着书，温虞心里说了声抱歉，伸手拿了记事本，当即看了起来。
温虞率先看到护工的最先安排，从十二点半开始，她要给五个人洗澡，每个人洗澡的时间差不多都安排了半个小时，他分别记下房间号，然后才往前翻。
最开始的记录时间在三个月前，显然是从三个月前才开始忙起来，忙到需要用记事本。
老大爷拿着本书过来：“你看看这本怎么样？”
温虞扫了一眼：“好的，能再找本趣味性比较高的吗？您知道我不能太耗费精力。”
“哦是是是。”老大爷重新回去找书。
温虞继续看了下去，护工的记事有着独特的风格，大多都是“29洗澡12:30”这样简洁的风格，其他诸如多少床需要按摩，多少床一天要打三次热水，多少床第二天要抽血注意早餐推迟送……
温虞挑了一些记上。
三个月的事他并不能全部看完，等到老大爷找到了书之后他就没有借口站在门口了。
后面他如法炮制在每个需要洗澡的病房门口站了会，差不多把记事本都翻完了，圈定了一些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下午三点，整个病区开始了下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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