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挺倒霉的……”
被拉进游戏世界，这辈子怕是跟安然无虞无缘了，女生小声嘀咕了句，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温虞也听到了，这是事实，他没有反驳。
“游戏如果没有通关会怎么样？”
姚芝道：“会回到死前的那一刻，没有机会阻止死亡了。”
温虞一愣，死前那一刻……他是在濒死时被拉近游戏的？也对，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是头着地，应该也是活不成了……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活着了，连带着阿钊的份，他已经半年没有出门了，只是为了惯例身体检查……
温虞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游戏通关呢？”
姚芝见他双眼都亮了，笑道：“通关后就能进入星城，星城里什么都有，只要花积分和钱就能获得。”
“成功通关后会获得积分，积分可以拿来换钱，一积分可以换一百万，不过劝你不要把积分全换上，积分很重要，钱可以拿来享受，但你的命只能拿积分来换，一积分换24小时生命，建议你多留些积分在身上，免得……撑不到下一次游戏。”
“当然积分的用处不止如此，说太多没必要，只要你成功通关这次游戏，进入星城，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那里都有解答。”
姚芝感觉自己像是个诱拐小孩的女巫，总要给新人一点通关的希望，万一新人见过关太难摆烂怎么办？她可不想跟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当伙伴。
新手引导差不多了，姚芝觉得也该行动起来了，不能把一切交给天意，她说道：“我猜那两人差不多要把所有车厢转完了，他们肯定会回来，要是认出我们也没必要隐藏的死死的，面上假装也是同伴即可，毕竟我们要通关，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大家都懂。”
之前被扔出去的那个人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游戏之初大家不敢冒然出头，还处在对游戏危险度的试探之中，等试探过后，游戏者会自然而然的聚到一起商量通关办法。
被扔出去的人估计是个被带过一次游戏的新手，心是好的，人是蠢的。
接下来似乎没有人违反规则触发“执法者”，在车厢活动的人多了起来。
温虞见对面的小女孩一直没有动过，哪怕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惯常会有的活泼好动都没有，心下有点起疑，但见姚芝并不关心，只好先压下好奇。
姚芝选择先在本车厢查找线索，避免两人重复查找耽误时间，温虞去了后面那节车厢，也就是他刚刚上车的车厢。
中年男人和看报纸的老大爷依然坐在原位，大爷将报纸翻得哗哗响，不小心掉了一张下来。
温虞刚好走过，弯腰捡起来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谢谢。”
他的口音有点奇怪，细说起来有点像外国人学了他的语言一样，音调有点奇怪。
温虞好奇地看过去，老大爷的皱纹一条条，从额头到脸颊，与他曾经见过的老人不同，皱纹条理不是自然垂下，倒像是搓衣板般，条纹沟壑很是整齐，整齐的皱纹挂了半张脸。
他戴着副眼镜，尽力装出副慈祥样。
温虞朝他微笑点点头，往最后一节车厢走去。
最后一节车厢人更少了，只有一个穿着破烂红裙子的小女孩，脸上灰扑扑的，脏兮兮的小手抱着一个竹篮，竹篮上被一块蓝色扎染布头盖住了，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缩在车厢的角落，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她。
见到有人来了，小女孩眼睛亮了亮，她摇晃着站起身，露出个笑容来：“先生，要买火柴吗？”
卖、卖火柴的小女孩？
温虞看着她展露出的堆满了竹篮的火柴盒，一时无话，他注意到小女孩的裙子过于大了，遮住了她的脚还拖长了一些，饶是如此，她摇晃身体时露出的没穿鞋袜的脚还是被温虞看到了。
“怎么卖？”
像是有望能卖出火柴，小女孩的声音很激动：“一块钱五盒。”
温虞反射性看了眼分贝仪，在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升高，哪怕她的声音应该过了50。
看来是只针对游戏者的分贝仪。
姚芝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她也注意到了：“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算是……”
她半遮住嘴巴，只给温虞看嘴型“npc”。
温虞了然地点点头，问道：“你通关过几次？”
姚芝一愣，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两次，怎么了？”
温虞：“那你身上应该有钱？一块钱五盒，要不要买火柴？”
姚芝：“……”你不是来找线索的？怎么突然要买火柴？
你看我像是有心情去跟npc买火柴的样子吗？
姚芝深吸一口气：“有多少盒，我全包了。”
小女孩大喜：“有二十五盒，只要五块钱。”
五块钱对姚芝来说简直洒洒水，要知道一积分能换一百万呢，进游戏前她都没有见过一百万长啥样，现在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都看不上一百块以下的小金额了。
姚芝大方地分了一半给温虞，主要是她身上也装不下这么多盒火柴。
“好了，快点找线索。”姚芝低声催促着。
时间过得很快，地铁又一次到站，正缓缓开门。门外很晦暗，只有车里透出的光能照亮车外约一米的距离。
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敢下车。
温虞忽然想到：“游戏说准时到达终点站……这辆地铁什么时候会到达终点站？”
姚芝：“我怎么知道？”
她连车能不能到达终点站都不知道。
温虞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地铁应该在几点钟到达终点站？”
正常地铁发车和到达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本该有个时间，是地铁“应该”到达的时间。
或许题目中的准时，就是这个意思？
小女孩说道：“大哥哥，大姐姐，我知道。”
她显然对买光了她所有火柴的这两位很有好感，主动道：“我每天都会坐这辆地铁回家，我家就在最后一站，我以前看过，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十二点，午夜十二点。
【欢迎来到午夜列车】
看来游戏名称中早有提示。
姚芝很激动，要不是有规则束缚着她，她应该会尖叫着跳起来。
勉强苟过两场游戏，中间还花积分延长进入游戏的时间，在这两场并不美好的游戏体验里，她深知很多游戏npc很不耐烦和他们游戏者接触，有的甚至对游戏者报以恶意，所以她才不主张主动接触npc。
谁知道这次竟然能从npc这里获取线索。
她直接掏出了一把钞票：“你还有什么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些钱都给你。”
温虞清咳一声，提醒她注意音量。
小女孩却有点害怕：“我不知道别的了……”
姚芝：“……”
温虞想了想，问得具体点：“你知道这辆地铁中间会停靠多少站吗？”
小女孩道：“我知道，中间一共会开门二十次，第二十一次下车就是最后一站啦。”
温虞眨眨眼：“你是从始发站上车的吗？”
小女孩道：“对啊，我在那里卖火柴。”
温虞：“那你知道已经过去几站了吗？”
小女孩苦恼地歪歪头：“我不知道……我太困了，上车后就想睡觉，没有数开门次数。”
温虞：“……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买光了甜甜的火柴，那甜甜接下来可以睡个好觉了。”
见她又要窝在角落，温虞忙道：“你坐在椅子上睡觉会舒服一点。”
“不能睡椅子，甜甜身上脏，列车员大叔不喜欢椅子脏脏的，他不喜欢打扫。”
如果现在是在玩手机游戏，那么大概率游戏页面会跳出一条消息：“叮，你获得一个新线索。”
姚芝激动地满脸笑意，直接把钱给甜甜，当做是奖励。
甜甜口中的列车员大叔就是本场游戏的“执法者”，他的喜恶也算是规则的一种。总之触怒他和违反列车规矩的后果是一样的。
“你们在聊什么？”
身后忽然有道声音传来，温虞转头看去，是之前的那两个高个男人，身后还跟了一个矮瘦男。
他们过来正好看到姚芝的笑脸，直觉告诉他们，眼前的两个人一定是获得了什么好线索。
此时聚在这里已经有五个游戏者，也是差不多到了第一次集合的时候了。
他们约好在5号车厢集合，还有两人在前面的车厢没有过来，那是对小情侣，两人看样子年纪都不大。
温虞好奇这对情侣怎么会同时濒死，不过他们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便不再过多关注。
说是5号车厢集合，所有人都站在了4、5号车厢的中间点，这里远离两边的分贝仪，尽管没有远到哪里去。
“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车厢一共八节，我们一共有八个人，想必大家一开始都是在不同车厢上车的，报一下上车的车厢号，就当是称号了。”表情凶恶的男人道：“不过是场小游戏，没必要谈交情。”
他率先报号，是5号。
他旁边的冷淡男报了8号。
这两人是温虞坐在6号车厢时一块从后面过来的，他在7号车厢时还没看见那个凶恶男，不知他什么时候窜过去的，不过不要紧，他报数：“7号。”
姚芝报了6号。
矮瘦男是3号，情侣男生是2号，情侣女生是1号，剩下那个不在了的就是4号了。
凶恶男忽然问道：“7号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好像是坐在6号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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