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雷雨交加,一声惊雷骤然炸响——
而屋里的人并没有醒来,睡得十分沉,一个男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睡在一张床上,男人的手还在无意识轻拍孩子后背。
“嘎吱、嘎吱”两声,屋门被打开了,恰巧外边雷电一闪,地上的门缝中透出一道黑影,而黑影似乎是在抬手要推开门进来,只是抬手之间的僵硬透出他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动作。
门开了,黑影的速度变快了,不消片刻移步到床边,黑影被屋外的电光照亮,是一个高大的木偶人,而它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头。
它把男人从床上提上来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又怪笑地看着沉睡的孩子,下一刻举起手中的斧头砸到孩子的头上。
“啊——”孩子被砸醒了,惊恐发声!可惜孩子喊破喉咙了,他的父亲也没有醒来,像是死了一样,摊在椅子上毫不动弹。
木偶人一手制住孩子,手里的斧头直砸孩子的脑袋,只这一下,孩子不再挣扎,眼睛瞪大,头上的鲜血喷出,脸上流满血。
那木偶人继续怪笑,将死去的孩子扔在床上,任由鲜血流淌在床上,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道匕首,匕首伸到孩子脑袋上的伤口处,猛扎进去。
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大,床沿处流出了大量的血……
“听说了吗?老张家的孩子死了,哎呦,那个惨样,看得我都心惊,天杀的歹徒啊……”
“是啊,那天真是血都瘆出门了,老张头发都白完了。唉,真是可怜啊。”
“唉,也不知道老张家招惹了什么邪祟啊,好好的人就这么……”
“那孩子看着我都喜欢啊,圆圆润润的小脸……”
细碎的话语,随着几声哀叹声和唏嘘声飘散在空中......
几天的时间,老张家就从一个充满人气尘烟的暖屋变成了阴冷瘆人的屋子,几只乌鸦还在上空飞过,留下“嘎嘎”的叫声,让人心生悲凉。
自此老张家出了这件事,人们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又匆匆忙忙的走过,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招惹上邪祟。
还有一些人会去安慰老张几句,看着老张以前那张皱纹沟壑的但还是带着些许笑容的脸,如今失魂落魄的悲伤样,却也只是叹气。
几天的时间足以让这个消息在镇上传播开来,家家都惶恐,生怕下一个就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老张四处报案寻找真凶,只想着要找到凶手,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有点懂行的神婆看见那间屋子就已经懂得了老张家这是招上了邪祟。邪祟就是看那个小孩筋骨好才去要他的命的。
老张这几天求了不少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帮他……每次去官府,官府只是说会给他解决这事儿的,倒像是糊弄人似的。
自秦惊鸿醒来之后又是好好休息了几天,精气神总算是恢复几分了,之前惨败的脸色此时已经开始变得正常了。
秦惊鸿又是一觉睡到黄昏时刻,恰巧这时窗外飞进来一只传音鹤。他伸手接过,里面传出了高水的声音:“惊鸿,你醒了没有,醒了到宗门大殿。”
此时在外面练剑已久的谢时去进来伺候秦惊鸿,帮他整理服饰。
谢时去看见了那只传音鹤问道:“是掌门师伯吗?”
秦惊鸿点头:“对。”
“可能是竹条镇上的事。”谢时去道,“应该也不是,毕竟现在您才刚清醒不久,因为不会找您前去解决此事。”
秦惊鸿闻言好奇道:“竹条镇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最近竹条镇上离奇死了很多小孩子,据说都是剥皮抽骨,现场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堆软肉,且尸体都是第二天才被发现的。凶手杀人手法干脆利落,现场也没有遗留什么证据。”
“你去看过了?”
谢时去摇头:“那倒是没有,是之前看见有人来找门下的弟子去解决这件事。”
秦惊鸿明白了,这件事不是常人的官府能够去解决的,只能寻找修仙的人去帮忙了。
宗门大殿。
宗门大殿是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倒是和其他洞主居住的地方大相径庭。
曾经的秦惊鸿也问过高水,为什么要把大厅搞得像暴发户的样子,金光闪闪的,简直是要亮瞎人的眼。
高水一副看破世间的高深样子,“你不懂,世人都是爱钱的……哎呦,师弟!”
秦惊鸿敲打了高水的脑袋,“说人话。”
“还不是为了显得我们很有钱么!”
秦惊鸿一走进来就想起了这段记忆,心里暗道,这原主倒是和师兄弟处的不错,真怕我这个冒牌货露馅了。
秦惊鸿似乎已经看见眼前的高水冲他质问,秦惊鸿去哪里了?!大发雷霆的样子仿佛近在眼前了,他在心里悄悄叹气。
秦惊鸿入座,朝高水点头示意。谢时去也跟着来了,高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惊鸿,你到师兄这里来。”华胡迭朝秦惊鸿笑着招手,“师兄挨着你比较有安全感。”
秦惊鸿乖乖听话去他身旁:“师兄。”
华胡迭摸摸秦惊鸿的脸蛋:“我的惊鸿,终于能摸到暖乎乎的惊鸿了。”
秦惊鸿想躲开他的手,却下意识说了一句:“在乱摸我把你的小白抓来烤了!”
华胡迭笑了一下,抛个媚眼:“惊鸿还是老样子啊,小白被你惦记多久了,十年了还不放过它。”
高水打断两人的对话:“说回正事,谢时去应该也跟你说了竹条镇的事情了吧。本来我也不想让你去的,想着让你好好休息,只不过从你醒后我卜了一卦,算到此行你非去不可。”
他叹气道:“师兄不想你去的,你如今刚苏醒不久,让你去做这些事实在是对不住你,但偏偏又没有办法能避开这一劫。”
秦惊鸿十分善解人意,要是一直和宗门里的人待久了怕是会暴露他不是原主本人,如今高水让他出去还算是走运了:“师兄只管吩咐就是了,惊鸿定当完成。”
“让你小花陪你一同去吧,我好放心一些。”
“好。”
议会结束后,华胡迭揽着高水:“惊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掌门师兄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议。”随后对着谢时去吩咐,“照顾好你师尊。”
秦惊鸿秉持着少说少错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着谢时去一起走了。
华胡迭纳闷道:“惊鸿吃错药了?以前不是还要嚷嚷着要听吗,现在居然这么听话,啧,孩子长大了?”
高水一巴掌打在华胡迭头上:“我看是你吃错药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华胡迭摸摸被打的脑袋不爽地说道:“还用多问,不就是那件事吗?”。”
“这次让你跟着惊鸿去,就是为了让你护着他。”高水看着远处落下的太阳,叹息道,“十年前的祸事我们都不想再让它再次发生了。这十年来我们也试图找出那个人,可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半点痕迹没有。”
华胡迭也收起了那副笑脸,沉着脸和高水看着远方:“这次不是算出来了吗?那个人好像又出现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竹条镇。
“大人,那个老头他又跪在门口了!”衙府的官吏弯着腰拱手,头也不敢抬起,“这老头赶都赶不走!”
公堂上坐着的是中年人,此人倚靠着,听了下属的话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摆摆手让他出去:“就让他在外面跪着吧,说来说去也就那点事。”
这人就是知县大人——朱豆。
待人走后,朱豆冷哼一声,眼神微眯:“这死老头倒是麻烦啊。”
刚才的小卒出来之后,才发现背后一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起来前几天和其他的衙内兄弟在街上吃酒。
“最近有没有发现大人跟以往不同了?”
“嚯,不止你一个啊,以前我敢抬头看着大人,现在光是站在他面前我都觉得背后一凉!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其中的一个喝了口酒,打了个酒嗝:“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最近出了这档子事,上头的施压怕是让大人难做啊。”
几人听这一话,互相瞧了几眼,眼神里透出的恐惧,像是忌惮着什么。
秦惊鸿一连休息了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的时间内高水也有几次过来跟他说明了竹条镇上的杀人案,案发地点的细节他倒是听完了,只是没有亲自前往勘察,所以还是不敢对这件事妄下定论。
谢时去等到高水走后才道:“竹条镇上这几天被孩子杀人案搞得人心惶惶,人人都害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说起竹条镇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这连环杀人案倒是头一回遇见,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霉。”
秦惊鸿道:“凶手杀害孩子会不会是出于某种目的要把孩子带走——你之前说过被害的孩子基本就只剩下一团血肉留在原地,骨头离奇失踪。”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专门将这些骨头带走。”谢时去说道,“拿骨头去练邪术?”
“邪术?”
“在一本书上看见的,书上写的似乎是‘以骨换骨,脱胎换肉,换得无限生机’。”谢时去回忆起那本书上写的原话,“似乎又是一本邪门的书,骨头能换得什么生机,要换应该也是用人之鲜血换才对,换骨头有什么用。”
秦惊鸿听完思忖半刻才回道:“换骨,听上去就是一门邪术,凶手需要很多的人骨才能换吗?”
谢时去摇头道:“还不清楚,只有等明日专程去竹条镇调查清楚才知真晓。”
秦惊鸿应答一声,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诡异,对换骨这件事始终觉得不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他自己一样。从身体里莫名地生出一股阴寒之意,骨缝摩擦的声响都好像他的骨头快要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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