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这展品光看着就不知道用了多少个人体的眼睛。
岑几渊眼中不忍,扭头再看毛毛时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你好丑”的这种话,他只觉得心口发痛,直入骨髓的寒凉。
“毛毛,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嘻嘻?”毛毛歪着脑袋,指了指那块板上的资料。
“你已经来这里37年了?”岑几渊诧异,那日期那块板上很角落的地方,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严熵,它应该也算是只非常理怪物吧。”
“嗯,但现在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是在伪装还是真的没有攻击性,他的等级应该在65左右。”
“嘻嘻!嘻嘻!”毛毛听到怀疑自己的声音十分不满,晃着鳍一蹦一跳地移动到自己身旁的缸前摇头晃脑地指。
但显然,语言不通。
“我懂你意思了,你是说这个怪物有攻击性你没有,趁现在它还没醒让我把它做掉。”岑几渊说着就准备掏爪子。
“嘻嘻!”毛毛急地横在缸前,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啧啧啧,太暴力了岑几渊。
严熵心想,严熵欣赏。
“你好辣啊。”
岑几渊:“?”
“它的意思应该是它对我们没恶意,但是希望我们能救救它们。”
救…救?这咋救。
岑几渊转头,这一整层入眼少说得有几十个巨型玻璃钢,每一个里面都悬浮着姿势怪异的海豚,更何况这些海豚是怪物,毛毛是没有攻击性的非常理但不可能所有的海豚都有人性。
“嘻嘻?”这句大概是在试探他可不可以救它们。
岑几渊语塞,踌躇着,那句话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你帮我们,我们会救你的。”严熵的语气平静。
毛毛抬起鳍,指了指四周。
“它们我也会救,放心。”
岑几渊没有再多问,他一直觉得这些怪物处于童话之中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很可悲,也许除了让这些故事崩坏,严熵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东西解脱也未知。
他记得自己本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共情感却越发无法控制,或许是这些海豚本是无辜的孩子。
或许有人性的怪物让人更动容。
“啪叽。”
“啪叽。”
毛毛行走全靠自己的尾鳍蹦跳,看着都觉得累,它带着两人绕着整层走了一大圈,这层总共有35只海豚,奇怪的是大部分海豚都在沉睡,唯一醒着的两只也神志不清。
“这水里有安定剂吧。”岑几渊发现这一层的海豚只有毛毛一只是30年前就入馆的。
毛毛点了点头,笨拙地指了指自己。
“嗯,你喝安定剂喝出抗体了,真厉害。”岑几渊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可以听懂这怪物在说什么了。
“但是你这样撞破鱼缸跑出来,那些员工发现了怎么办。”
“嘻嘻!”毛毛啪嗒啪嗒地跳到碎鱼缸旁边,手一挥一钻,溢出地水流回溯,碎玻璃也跟着一块一块拼了回去。
“还挺厉害。”岑几渊看着在玻璃钢里游来游去的毛毛,转头看着严熵时眼睛闪闪发光。
“你不觉得它还挺可爱的吗。”
“嗯。”严熵望着这双眼睛,话有所指道:“确实很可爱。”
两人的氛围又被染上一层暧昧,岑几渊歪头躲开严熵贴过来的嘴唇,“严熵你真是,毛毛是小孩啊……”
“啪!”
玻璃缸内赫然贴来一张脸,那双眼睛明显盛满好奇。
“看什么看,别看。”岑几渊手一挡,忽然被一股大力搂走。
“?干嘛。”他被拽到拐角,一脸不解。
为了亲还躲起来?
“嘘,有人来了。”严熵环在岑几渊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岑几渊有些不舒服地扭了一下,压着声音探出去。
“毛毛!装睡装睡!”
玻璃钢里的怪物歪了歪头,听话地垂下脑袋就开始装死,身体跟着水流上下起伏,已然一副“我从头到尾都没醒过”的样子。
“你看到59号了吗,我走之前他去拿器材了到现在没见着人,新货那边都送来了因为他差点没控制住。”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管14、15层,平视我都不往下走。”
“真是误事,因为他今天新货还得压一会才能上去表演,15层这边的货稳定点,你叫醒一个晚上顶一下,记得叫个活泼点的,别开局就扫了那帮人的兴致。”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跟着上来了不就是要选吗。”
两人的口音都很重,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悉,脚步声始终停在附近辗转。
腰上那只手悄然伸进了衣服里。
岑几渊皱着眉扭头,“严熵,你在摸哪。”
他声音压得极地,被摸地耳根泛红道:“别闹,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然而那双手依旧在摸索,扑在耳根的呼吸搅得他心神不宁。
“就这只吧,叫…毛毛?”
岑几渊愣住,心跳骤然停了一瞬,他被揉捏得浑身无力,脚下一软被拦腰搂住,空荡安静的楼层突兀地响了一声多余的脚步,那两个黑衣人扭头。
“什么声音。”
那人走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拐进这个转角将两人抓包,岑几渊屏着呼吸,巴不得给身后这个骚男人一个肘击。
“啪啪!”
“嗯?你醒着啊,真有活力。”
拐角处的脚步停顿,笑道:“它来的久,经常醒着,还挺乖的。”
“就这只了,虽然外观没啥新奇的劲儿倒是挺大,给他找个指挥员造点节目效果,当压轴前戏够了,记得送过去之前给它收拾一下。”
“知道,你们一层的话都这么多吗吵死了……”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随着电梯门关闭声音被彻底隔绝,岑几渊忍无可忍地终于对着身后的男人使出那发肘击。
“严熵,你他妈……”
“不舒服吗?”
这肘击还是给轻了,岑几渊真想拿着手上的刺给这人脖子抹了,曾经有这个机会但是他没这么做,当下只有后悔。
“别摸了把你手拿出去,刚那人是简子他们跟着的,59…是他们的名字吗?”
“嗯。”严熵埋在身前的发丝里深吸了一口,指尖又轻轻捏了捏,惹得怀里的人又是一阵轻喘。
“……严熵,再摸你死了。”
这人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啪啪!”
毛毛用喙撞了两下玻璃,岑几渊从严熵怀里挣扎出来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掌心隔着玻璃摸了摸这只海豚,也就只能这样他才敢摸,这个怪物经历人体改造被困在这水族馆三十多年,却依旧像个孩子。
它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怎么笑的。
他们来到这里,也只能将这恐怖的童话故事推向崩坏,这些怪物……又要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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