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京市尾号2和6的车牌限行。
姜宜昨晚忘记这茬,现在坐上驾驶座了才想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二十。
这正是京市高峰期,如果能立刻出发,刚好可以在楼下慢悠悠地买杯咖啡后踩点到办公室,可现在自己的车不能开,这地方偏僻叫车困难,迟到几乎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她拉下车窗,目光落在旁边的黑色宾利上。
陈书淮是老板,每天不用像打工仔们一样遵守固定上班时间,司机只会在他准备出门时提前到达接他离开。
寻木文化和CF Capital的会议定在下午,他早上应该是不会出门的,她可以先借他的车,然后再让司机给他开回来!
姜宜迅速挎包下车,匆匆走到陈书淮住的房间。
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和书房连通的客房里,按照她所了解的生活习惯,他应该已经醒了。
敲了几下门,没人应。
“书淮?”
姜宜隔门叫他,还是没得到回应。
她着急地看了眼时间,犹豫了片刻后压下门把手进入房间,才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件汗湿的T恤搭在椅背,浴室里传来水声。
姜宜这才想起,陈书淮有晨跑的习惯,这会儿应该是刚晨跑回来在洗澡。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门被人从里往外推开。
陈书淮只在腰间围了一圈浴巾,黑发垂在额前,还在滴水。
水珠顺着他的颈项往下流淌,一部分落在锁骨,一部分顺着胸肌往下划过劲瘦结实的腰腹,隐没在浴巾的边缘。
从姜宜的角度,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陈书淮手臂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明显又性感。
她愣了,甚至有一刻忘记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
“怎么了?”
陈书淮看见她出现在房间里也很意外。
姜宜回过神,把借车的事情跟他迅速说了一下。
“你在楼下等我。”陈书淮听完后道。
姜宜以为他需要时间找钥匙,“没事,你跟我说钥匙在哪,我自己去找。”
陈书淮扯过一条短毛巾擦头发,声音淡淡:“我送你过去。”
姜宜一愣,“那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我也要去。”
“会议不是在下午吗?”
“我们的内地办公室也在那里,上午有内部会。”陈书淮将手按在浴巾边缘,“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等?”
姜宜迅速领略他的意思,一股燥热唰地涌上脸颊,“那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便匆忙走出了他的房间。
陈书淮下来得很快,穿着一身黑,是休闲的打扮,头发也刚吹干,没用发胶梳在脑后。
姜宜下意识问:“你就这么去上班?”
他瞥了她一眼,“你不是着急吗?”
姜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有点儿着急......谢谢。”
她再眼瞎也看得出陈书淮在配合自己的时间,但猜测他在办公室大概也有备用的衣服,实在不行也能让秘书回来拿,心里稍微没那么不安。
多亏了陈书淮,姜宜准时抵达双星大厦。
买咖啡是来不及了,她甚至来不及等陈书淮下车,拎起包包道了句谢就匆忙下车,踩着小高跟往电梯赶。
陈书淮凝视姜宜的背影。
她今天穿着裁剪得当的灰粉西装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了纤细玲珑的腰身,裙下的小腿修长匀称,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她匆忙的动作在身后飞扬。
高跟与水泥地面碰撞发出轻响,让他略微走神。
她的小腿柔软又纤细,一只手就能轻松地握住。
陈书淮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抽完才往楼内走。
双星大厦足有六十六层,CF Capital的境内办公室就在位于顶层的陈氏家族办公室楼下。
陈书淮到时,参与下午谈判的三名律师已经在会客区等候。
“赵律师。”陈书淮走上前去。
“哎,陈总好。”赵曾律师看见陈书淮,立刻上前握手,道:“好久不见,另外两位是我们德亨律师事务所的蒋律师和文律师,也会参与下午的会议。”
在下午开始会议前,陈书淮习惯先和自己的律师沟通核心条款的内容,当下与赵曾寒暄几句后就让秘书将三人引导会议室。
“昨晚,寻木文化那边的律师已经把他们对核心条款的意见发过来,我们认为需要着重注意的是.......”
陈书淮静静听完赵曾的意见。
德亨是他们在境内长期合作的律所,赵曾也很有经验,大多数建议他都认同。
“拖售权部分的条款不接受让步。”陈书淮说,“其他的先聊着再说。”
赵曾目光落在拖售权条款上,猜测今天下午的争议焦点恐怕就在此处了。
从商业角度看,目前CF Capital作为投资人提出的拖售权触发条件是十分严苛的,里面明确列出了需要寻木文化每年需要完成的财务指标,用寻木文化过去三年的盈利表现看,他们得马不停蹄地铆足劲儿运营才能满足要求。
“没问题,下午谈判时我们会坚持这个条款。”
赵曾和陈书淮合作过几次,也算是熟悉,本着给甲方管理预期的想法,又道:“我们昨晚才知道寻木文化的新任法总是之前在崇和律师事务所的姜宜律师,她在投融资方面经验很丰富,风格也比较强势,这条可能会卡住。不过我们会尽量先谈。”
陈书淮像是来了兴趣,“强势?怎么说?”
赵曾笑道:“您别担心,姜律师本身是个很温柔的人,私下很好说话。不过她在谈判时反应很快,又因为经验足,所以经常三两句问题让对手律师哑口无言。不过您放心,我们肯定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陈书淮淡笑,“当然,合作那么长时间,我信得过你们。”
秘书依照陈书淮早前的要求,已经预定了一间高级茶餐厅的包厢给陈书淮和赵曾一行用餐。会议结束后离用餐大约还有四十来分钟,陈书淮回办公室换了身衣服,出来后恰巧与赵曾在咖啡室碰见。
他走过去,“赵律师,方便说话吗?”
赵曾道:“当然,我还正想问您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老大钟律师还想请您吃个饭呢。”
“我在周四晚和周五晚都可以,看你们的时间。”
陈书淮也倒了杯咖啡,和赵曾定下饭局时间后又问:“赵律师,你知道姜律师为什么离开崇和吗?”
赵曾愣了片刻。
他记忆中,陈总应该不是喜好八卦的人,怎么突然对标的公司的法总感兴趣了?
赵曾沉吟两秒,缓缓道:“陈总,我和姜律师不是特别熟,也不太了解她离开崇和的具体原因。不过我确实听说她这两年不太顺利,好像本来是在冲崇和的合伙人位置,但因为年前出了点儿事,应该对她打击挺大的......也许因为那件事离开也不一定。”
陈书淮皱眉,“什么事?”
“年初时,姜律师负责的一个项目在香港上市了,您也知道,项目完成嘛,大家当然要一起喝酒庆祝,在那个晚宴里,恰好客户和券商都喝得疯,茅台一瓶接一瓶地喝到半夜。
“结果券商有个VP喝大了,对姜律师动手动脚,听说做得挺过分的,姜律师没忍住,就给了他一巴掌,当场闹得很难看。那VP本来人品和风评就不大好,第二天直接要求把姜律师从崇和与他们全部的合作项目里踢出去。
“崇和怕丢了项目,最后还是把姜律师换走了......哎,挺气人的。”
赵曾说完,见陈书淮脸色忽然变得很冷,又听他问:“那个VP叫什么?”
“我记得叫......王山。”
从咖啡室走回办公室,陈书淮渐渐想起在年前时,姜宜曾经在一个晚上连续给他打过十个电话。
那时他正在纽约飞往华盛顿的飞机上,赶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
从飞机到商务车,再从商务车到会场,他一直在听各方报告来应对即将开始的会议,只好让秘书去联络姜宜,但秘书很快就跟他说,太太回复“不劳陈总费心”。
他以为她不过是耍脾气。
陈书淮回到办公室,把秘书叫来。
“查下这个在AS证券的香港办公室当VP的王山,包括他参与的任何和我们集团有关的项目,今晚给我。”
方秘书跟了陈书淮许多年,立刻看出他现在正处于心情恶劣的状态。
“好的老板。”他小心翼翼地应下后,又问:“之后您的行程还给太太发吗?”
方秘书是知道陈书淮离婚的事情的,但被他要求严格保密,并且被通知这只是暂时的情况。
他不懂豪门夫妻之间的离婚情趣,可心里很想说老板能不能不要让他再发那种老板娘根本不想看的行程。
老板娘不想理你,你亲自给人家打个电话不行吗!
方秘书看了眼沉着脸的老板,心里又不禁摇摇头。
老板娘也是,对着这么一张优越的脸,她竟然也能忍着不联系。
这么有钱的富N代,她也能舍得离婚!
这两夫妻是一个比一个能忍。
“继续发。”陈书淮说,“太太问起就说你没收到停止发送的要求......如果她让你以后别发,先通知我。”
“好的。”
方秘书默默应下。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但没办法,自家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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