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房间里,陈浅听着客厅外他们的吵吵闹闹,虽然的确有些聒噪,但也没有什么反感。虽说他不认为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是好朋友或家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非要和周山景把关系弄僵,但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是因为他说了,昨天叫他“学长”只是场面话吗?
周山景比他大一届,在昨天那种场合,的确是该叫他“学长”,况且也是周山景让他那么说的。但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他认为喊对方的名字反而没有“学长”这个称呼来得那么客套……“学长”这个称呼很重要吗?还是说学长学姐们都比较喜欢学弟学妹们这样称呼他们?竟然还说他是破画画的……
陈浅在房间里静静地画着,心沉下来画画的时候,他总是能很专注。回过神来的时候,客厅外已经安静了下来。陈浅打开门看了一眼,他们不在客厅,大概是已经出门了。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陈浅又关上门,倒是没什么画下去的心思了,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消息,班群里十分钟前发布了专业技能大赛的第一轮比赛的通知。他报了名参加,第一轮是与美术知识相关的考试。
陈浅在班群里回复了个“收到”。第一轮比赛在下周,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复习,陈浅倒是不怎么着急。
画久了,陈浅走到窗前放松一下自己的眼睛,充满生机的绿似乎能洗去眼睛的疲劳,他趴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似乎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你这球能不能发好点儿?”
他垂眸,看到了楼下周山景和江放在打羽毛球,两个人一下又一下的有来有回。
“是你接得不好,这怎么能怪我发球呢!”江放拒不接受。
关盛坐在一旁的树荫下:“但是得分还是阿景领先。”
“他只是领先,又不是赢了!”江放不服气地说,随后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拍向羽毛球。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树梢上。
周山景:“……”
关盛:“……”
江放:“咳咳。”
“嘶——”江放仰头看着,试着跳起来用球拍把球给弄下来,但还差一大截距离才能够到。
“实在不行你爬上去弄下来。”周山景落井下石。
“嗯……”关盛点头,“但是不应该是实在不行的话重新买一个羽毛球么?”
江放仰头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突然瞥见窗边的陈浅,下意识地喊:“哎,学弟!麻烦你找根棍子帮我们把那球弄下来呗?”
“你让他帮忙?”周山景难以置信地说,“你觉得他会吗?”这人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今天中午两人又是这么一个不和谐的状态,再加上刚刚玩游戏的时候周山景还呛了他一下,他会帮忙才怪!
陈浅垂眸看着他们,没说话,不一会儿收回视线离开窗前。
周山景说:“看来你要爬上去捞它了。”
江放双手叉腰:“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回头我给你买两筒成不成?让你打一回丢一回!”
然而不一会儿,离开窗前的陈浅又回来了,从窗户伸出一根撑衣杆,将卡在树梢上的羽毛球给打了下来。与此同时,被打的还有周山景的脸。
看到周山景吃瘪,江放就笑得格外灿烂:“看吧!还是小学弟好!怕不是人家看透了你的人品,所以跟你不对付呢……哎!”
周山景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然后抬头挑了挑眉,对陈浅说:“喂,你在房间里都快待一天了,下来一起玩呗!”既然陈浅都不在意,也愿意帮忙了,那他也没必要在意中午的事,何况他那点不爽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陈浅愣了一下,有一小束阳光穿过树隙落在周山景的脸上,这人长了一张肆意张扬的脸,剑眉星目,轮廓明朗,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正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很帅,系草实至名归。
“……”安静几秒,陈浅再次从窗前离开。
“他这意思是来还是不来?”江放问。
周山景耸耸肩:“不知道。算了,我们继续。”
关盛点点头,说:“刚刚的比分是5:2。”
“做好出局的准备吧。”周山景动作标准地发球,江放轻松地接了下来。两人有来有回地打了几分钟,才看到不远处陈浅向他们慢慢走来。
周山景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还真来了?不是说不想跟我做朋友么?”
“……”陈浅:“我没说……”中午那会儿他摇头只是不认同周山景的观点,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说过什么。
“是,你的确没说,”周山景倒也懒得一直计较这事儿,反正现在心情也挺好,“是我恶意揣测你的意思,行了吧。”
“……”陈浅不接他的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站在关盛身边。
几个回合下来,江放不出意外的被淘汰了,本该轮到关盛上场,周山景却对陈浅抬了抬下巴,说:“陈浅,你来。”
陈浅看了一眼周山景,又看了一眼关盛。
关盛莞尔:“没事,你刚下来,先玩会儿吧,他就是特地要跟你对局。”
闻言,陈浅便接过了江放递来的球拍,站到周山景面前的不远处。他平常不怎么爱运动,尤其是打球之类的运动。空闲时间里,他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画。
陈浅用不怎么标准的动作发了球,光看到这个开始的动作,周山景就知道了他不太会玩,便故意控制着力道,把球打得一会儿远一会儿近,一下高一下低。于是陈浅接他的球就要跑起来,没几个回合,陈浅额头就出了汗。才打了几分钟,便不出意外的出局了。
周山景笑得直白:“你这球技,一塌糊涂啊。”
陈浅:“……”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有没有情商!”江放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这怎么是一塌糊涂呢!那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球技!”
陈浅:“……”
关盛:“哈哈。”
“现在热些,但是过一会儿你就能感受到了,运动之后很舒服的。”周山景转着手里的球拍说,“而且能看出你平时不怎么运动,今天打这一下就够了,不然明天手臂就要酸了。”
陈浅喘了一会儿气,缓缓“哦”了一声,便在树荫底下坐下休息。
轮到关盛和周山景对局,江放索性在陈浅的身边坐下。陈浅偏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不给他们计分吗?”
“害,那用不着,”江放双手撑着地板将身体微微后倾,“等他俩谁先打累吧。”
一分钟后,陈浅便理解了他的意思。周山景和关盛球技都很好,从发的第一个球开始,不管之后打过来的是什么样的球,他们都能有来有回地接住,一个回合打了好几分钟,球都还没有落地。
陈浅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虽然是秋天,但气温仍像夏日一般,偶尔吹来的风也是温热的。他现在的气息平稳了,出过汗了现在也没感觉到很热,也的确如周山景所说,运动过后,还挺舒服的。
不说他平时不爱运动,就连跟朋友出门去玩都少之又少,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反而是一张张的白纸和画笔。他不喜欢人际关系这种复杂又多变的东西,比起花费心思去跟人打交道,他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画画,因为手中的画笔永远不会抛弃他、背叛他。
但现在,好像迈出那一步,好像也没有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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