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月,沈元祁终于明白是自己想错了,从那天起,宫里就时常送出来点什么,每天大鱼大肉的,像是知道他们在这边辛苦似的。
于是乎,沈元祁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起来。
这不今儿个春闱部署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沈元祁又得了半天空,正想着提点簪木给宫里面的人道谢。
却不曾想林珏早已不在宫中,自己反而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是你?”沈元祁看着眼前熟悉的女子,正是他们在龙脊山遇见的张兴宝。
纵然眼前人已经恢复了女子之身,但却还是被沈元祁所熟知。
一边张兴宝似乎没有意料到沈元祁会出现在这里,慌神一阵还是作揖问好,“沈大人。”
“你怎么在这?”对于张兴宝出现在李妙莲的住处,沈元祁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兴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
“哟,我当是哪个木桩子杵在这儿挡我道,原来是咱们的大忙人沈少卿大人啊!”就当沈元祁想听听张兴宝为什么出现这里的理由时,后头传来了李妙莲的打趣。
李妙莲手拿几本书,路过沈元祁身边时顺带接过人上的东西,打开一瞧,尽是些木头,“说你是木桩子,你还真带木头来,沈少卿做人能不能大方一点。”
说完,人很是嫌弃地将手中的木头还给了沈元祁。
可沈元祁也顾不上失而复得的木头,赶忙追问道,“李姑娘,为什么人会在这?”
李妙莲顺着人手指的方向,看到局促不安的张兴宝,浑然不当回事地问道,“怎么她是人又不是鬼,出现在我这里很奇怪吗?”
“不是……”沈元祁刚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被李妙莲拿出兰簪堵住了嘴。
“这是林姑娘的意思?”看着李妙莲手中的木兰簪,分明是林珏时常带在身上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了他人的手中,沈元祁便明白这一切可能出自林珏的手笔。
“不,是太后的意思。”李妙莲说道,她也不想牵扯出那么多人,可是白梅的死不得不让提防。
李妙莲说是这么说,可沈元祁明白,即便做决定的是太后,但其背后一定有林珏助力。
“既是如此,下官自然不会再说些什么。”沈元祁心想着张兴宝在李妙莲这边何尝不是安全的。说着还向一脸懵的张兴宝致歉,“叨扰了,张姑娘。”
“无妨。”张兴宝回礼说道,接过了李妙莲带过来的书。
可沈元祁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林姑娘……”
“怕是知道你来送她木头,不知道往哪个地方躲起来了吧!”李妙莲吧继续打趣着。
张兴宝怕人误会倒是站出来说了实话,“林姑娘早些日子就已经出宫,至于是为了什么,我们就无从所知了。”
“出宫了?”沈元祁困惑着,跟张兴宝道了一声谢后,继续追问李妙莲,“她的病好了吗?身上的毒解了吗?难道不需要再看看?”
面对人一连三问,李妙莲自然没了耐心,手拿银针冲人说道,“她爱走哪走哪,我又不是她的两条腿能管得她去哪吗?”
面对人明晃晃的针,沈元祁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了。
人或许不是跑了,而是躲着他不见。
他到底还是得意忘形了,自以为吃了人几块肉,自己便不是鱼刺了。
沈元祁放下带来木头的包裹,对着李妙莲她们说道,“若林姑娘回来,烦请二位将这个交给她。”
说完人便离去,张兴宝不明白这几人之间的纠葛,就近问向李妙莲,“李姑娘,为什么不告诉沈大人,林姑娘是去帮他了呢?”
“是林珏不愿意说。”李妙莲也觉得刚刚那事麻烦,心烦意乱地收拾着手上的人皮面具,心想着早知道就不帮她了。
*
虽说已是开春,但冷春的夜风刮得行人的脸生疼,躲在客栈里的小二,东瞅瞅西望望,眼瞅着没什么人了,就想着赶紧收工回去睡个好觉。
正当他要关门之时,忽然间一只手从门缝间插了进来。
小二一看那手细长茧。看着就像是被拉长的白面筋,还时不时地动弹一下,吓得他一时间忘记关门,不知道退了多少步。
手松开后,店门就被一阵邪风吹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老者出现的有些邪乎,小二看到灯笼下人的影晃动,不由得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老者抓紧书篓的带子,发白的嘴唇止不住发抖,终究哈出一口热气问道,“请问还有房间吗?”
原来是要住房的,小二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点了点人的肩膀,感觉指尖传来的热量,这才确定人是活的。
人便拍拍胸脯,指着楼上的房间道,“还有几间地字房空着,不过得先付房费才能入住。”
小二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邪门老头,总是弯着身子不说,瘦骨嶙峋的,还气短吁吁的,看着像是没几年好活了。
不得不让人怀疑人有没有钱来付房费,别是个打秋风的吧!
谁知道下一秒,被看不起的老头颤颤微微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哑着声音说道,“烦请带我去吧!”
小二不敢置信地双手接过,甚至还把银子用牙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今儿个遇上了财神爷,立马换了个脸面说道,“来,老先生里面请!”
就当小二想帮人接过背上的书篓时,却被人错了过去,小二又听见人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话说到这份上,小二便由着人,自己一个人在前面带路道,“老先生,小心台阶。”
又看到人背着沉重的书篓,小二便开口问道,“先生这是来参加科考的?”
“怎么不像?”老者反问道。
“哪有,小的就是好奇。”小二满脸赔笑道。
小二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这个客栈待久了,早已是什么人都见识过了。可像眼前这样老者来科举着实少见。
刚给人开了一门,小二满脸笑意的问道,“怎么样老先生,这边离着楼梯最远,也是最僻静的地,包您读书不受打扰。”
凌乱白发间,老者睁开双眼缓慢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还算雅致,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一个人住。
“好,就这间了。”老者也没反对道,说着便拿了几个碎银子打发了人出去。
许是刚才小二被吓得动静太大,惊扰了不少来此住宿的考生,邻房的有个来自冀州的小伙罗维贤咬下一口馒头,对着刚从房间出来的小二问道,“诶,小二哥,那位老先生是来干什么的?”
刚得了银子的小二,手里的银子还没焐热乎呢,哪里还管得上穷光蛋罗维贤,只是随口打了一句,“跟你们一样是来参加科考的。”
“什么!那老先生都那样了……”罗维贤一听人是和自己一样来科考,惊得差点受伤的额馒头都要掉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活到老学到老!’
就在罗维贤耐不住性子想再多问点时,楼下又传出来动静,就且瞧着一群莺莺燕燕的美女间,出现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
人身穿绫罗,抬手间便有十几个仆从抬着宝箱进来。而人在一众没人的簇拥下,就近坐上了板凳,很是嚣张地喊道,“人呢,小爷要住店!”
楼上的小二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又一个财神爷来,马不停蹄地下楼对着人点头哈腰道,“爷,咱们这儿还有一间天字号的右上房,要不小的带您去看看?”
见小二这么一说,男子就要拔腿跟人上去,然而身边一位美人便不高兴了,对人撒娇道,“陈二爷,说好今天是我的,你怎么忍心让奴家今日独守空房啊!”
这话一出,男子身边的红红绿绿自然也不罢休,跟着说道,“是啊,爷,我们姐妹几个跟了爷好一路,怎么连个歇脚的地都没有啊!”
男子闻言拉过那最先对自己撒娇的美人入怀,点了人的鼻子说道,“小娇儿,爷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啊不是?”
随即又对身边的美人们说道,“放心,爷最舍不得美人受苦受难,今天大家都有的住!”
说罢,美人高呼“陈二爷万岁。”
在一众欢呼声中,准备带人看房的小二犯了难,要知道眼下房间都已经住满来科考的学子,能有间上房给这位财神爷已经算是不错了,哪还有房间给人身边的争奇斗艳的美人啊!
“怎么还不带我们去房间!”陈二爷看着小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像是有什么顾虑。
“这……爷,天字房是您的没错,可……”小二不敢开罪眼前的财神爷,但也不知道怎么跟人说。
“可什么可……”见人支支吾吾的,陈二爷也懒得跟人周旋,直接拍拍手叫人拿出了一袋银子,指着说道,“不就是钱吗,爷有的是钱!”
“二爷豪气!”莺莺燕燕在人周围起哄道。
“他想说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房间不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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