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肉麻。孟神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恍惚间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刚买的盆栽!
才刚发誓要照顾好它的,转头就把它忘在身后了!
跟乔楚一行人分开后,孟神爱赶紧跑去便利店旁边找。易弦在她身后看着她急得团团转,抱着盆栽拍了拍她的肩。
“惊喜——”
接过盆栽,孟神爱还没道谢,看见易弦一脸忧愁。
“今天,啊不是,我是说昨晚,发生了点意外。我食言了。抱歉。现在下棋也可——”孟神爱话还没说完,易弦把一件外套递给了她。
“这件衣服是干净的,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先套上?小心感冒。”
道谢后,孟神爱十分自然地接过。两个人就这么走在人行道上。
易弦这次没穿病号服,反倒穿得花枝招展。上身白色条纹翻领衬衫,领子留着三颗扣子没扣,洁白的脖颈绕着两条项链,一条短的,到锁骨的位置。一条稍长,挂着颗圆润的珠子,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轻撞上他的锁骨沟。
上次孟神爱在医院里看到的他身上的那些纹路完全淡了下去,自然光线上她几乎察觉不到那些隐隐的蓝色。现在说那些是静脉血管,人应该会信的。
孟神爱的视线被项链吸引住了。易弦低声清咳了两声,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她抬头看到他耳尖有点泛红。
哦,他的左耳还有个小小的环状黑色耳钉。单边的。
兴许是她走路走太快了,热着他了。孟神爱体贴地放慢了脚步。
晨光熹微,路边的早餐店已经有不少上班族光顾。人类环卫工人清扫街道,在空气中留下有节奏的沙沙声响。孟神爱喜欢这种声音,舒服得眯上了双眼。
“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这些过家家一样的请求。”易弦开口说。
“什么请求?你说下棋?”孟神爱问。
“是。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怎么不直接把我删除拉黑,然后远走高飞再也不鸟我。兴许抓你来跟我下棋这种事,我只是说着跟你玩呢。”
“我的确这么想过。”孟神爱坦言,“可是这样的话我会讨厌我自己。”
为什么赴约暂时没那么重要。孟神爱不想因为易弦这个人而对自我产生厌恶。那种对自己言而无信的厌恶。
很奇怪。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对条条框框的规则并不大在意。翘课去实习,碰上老师点名也一脸爱谁谁的样子。道德感这种东西,够用就行,至于多少够用,她说了算。主持过很多次葬礼的人比谁都清楚,人真的只活一次。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毁掉一个承诺,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大块腐坏发馊的猪肉戳进她的喉咙,身体本能地想要干呕。
和易弦约定过的,他带她离开医院,她陪他下棋,也算是承诺。
“你为什么会认识乔楚她们?你们是同事?还是说上下级?”孟神爱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嗯,相当于同事。以前是。现在暂时不是了。”易弦这次答得很爽快,没有弯弯绕绕。
“‘暂时’?为什么?”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奇?”易弦歪着头问她。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孟神爱心想。
“知道之后你会怎么样?打算用哪一套社交礼仪面对我?”易弦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问孟神爱。
“我对所有人平等地共用一套社交礼仪。”孟神爱说。
手机震动了几下,孟神爱收到了好风殡仪公司给她的排班安排表。时间果然都调到了夜晚,大多是晚上10点到次日上午六点。
南冰这人做事效率也太高了吧。孟神爱都打算原谅她昨天的孤高傲世了。
孟神爱在看信息,易弦探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她:
“你以后是不是会很忙?”
她大概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晚上七点到八点。就在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小公园里,具体日期的话就周一和周五吧。这个安排行不行?”孟神爱一股脑说完,又补充了句:“我说的是下棋的事。”
易弦的红石榴一样的双眸亮了亮,笑着答应。
“不是,你的时间当真这么自由吗?完全就着我了?”孟神爱不禁疑惑。明明好像大家都是社畜,难不成职层高的社畜真就比普通社畜要要自由得多?
“不就着你,那就多加一天。”易弦打趣。
孟神爱无言以对。她想起了易弦当时说的是,只需要她出院后陪易弦下棋就好了。她当时只当这位白毛大少爷是闲的,单纯想找个人陪他解解闷。
“我会努力精进棋艺,让我们的棋友关系尽可能维持长一点。”易弦信誓旦旦。
于是挥手道别。
易弦目送孟神爱,直至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
身旁一辆车缓缓停下。易弦开门,上车。车子启动。十二区的街景快速往后倒退。
心脏里那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地涌上来。不过比上次好很多。
起码没有站都站不稳,狼狈地倒在她的怀里。
好样的,易弦。
“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孩子吗?”前排,一个冰冷的机械声音传来。
“还不确定。我需要一些时间。”
“抓紧吧。给你的时间不多。”
易弦没回答,只是撑着脑袋看向车窗外。
身旁的车窗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小缝。
风裹着潮湿的水汽争先恐后地钻进来,被车窗挤出不绝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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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鱼和熊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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