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楚熠怔愣地看着顾衍言之凿凿的神情,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紧接着,楚熠忽然低下头,捂着脸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到最后甚至连整个肩膀都在不停地颤抖。

顾衍不满地皱眉,他明明是在很严肃很认真地告诉楚熠这件事,楚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顾衍越听越觉得刺耳,忍无可忍地把楚熠推倒在地,却被楚熠拽住了手臂。

楚熠扯着顾衍顺势坐起身,他嬉笑着看着顾衍说:“你竟然还会说这种话?真是稀奇啊。”

顾衍不满地反问说:“稀奇,哪里稀奇?”

他满脸严肃地说:“我不愿意听就算了,反正我只说这一次。”

楚熠看着顾衍不高兴的脸,忍不住想把顾衍惹得更生气了,他把手里的杂草当做逗猫棒,用杂草疯狂去蹭顾衍的脸。

顾衍被骚扰得满脸发痒,却因为受伤的脚踝动弹不得,他努力抓住楚熠作恶的手,夺过那根杂草狠狠扔到了一边。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楚熠目不转睛地看着顾衍问,“你就没想过招惹我的后果吗,你自己也清楚,真把我惹恼了,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楚熠像是故意吓唬人似的,凶狠地加重了最后的尾音。

顾衍却依然冷冷淡淡地回答:“没有,我没想过什么后果。”

他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没有那只老虎,我也敢肯定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更不会杀我。”

楚熠好奇了起来,“哦?为什么,你真以为我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了?”

顾衍觉得楚熠这个问题很无聊,他带着几分无语地说:“你要想杀我早杀我了,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楚熠被顾衍的理直气壮直接气笑了,他难以置信地对顾衍说:“你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啊。”

楚熠的话带着几分暧昧不清的纠缠和挑逗,毕竟恃宠而骄这个词显然不适合用在他们俩身上。

然而顾衍却完全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像是没听懂似的,直接回答说:“这跟恃宠而骄有什么关系。”

楚熠本以为顾衍要说,自己对他也没有表现出宠溺,却没想到对方直截了当地说:“这明明就是道德绑架。”

楚熠真觉得顾衍有种莫名其妙的可爱,就是脑回路有时候超乎正常人想象的耿直和可爱。

他忍不住抬手捏住对方下巴,全然忘了来这里和解的起因,就是自己对顾衍肆无忌惮的调戏。

楚熠忍不住说:“你还挺会说啊。”

顾衍立刻皱眉推开楚熠的手,浑身写满了对楚熠轻浮动作的抗拒。

楚熠继续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善良有底线。”

顾衍却立刻反驳着说:“不可以,你只能理解为我很会看人很聪明。”

他莫名盛气凌人,莫名理不直气却壮的模样,像是嗷呜嗷呜乱叫的小猫似的,直接让楚熠笑趴在原地。

顾衍注视着笑得不行的楚熠,再次嫌弃地皱紧了眉头说:“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笑的。”

他瞥了眼楚熠,轻声嘀咕着说:“笑笑笑,笑死去吧。”

楚熠被顾衍无意识的无理取闹和撒娇逗得心里发痒,他感觉自己胸膛里酥酥麻麻的东西又开始漫延了。

楚熠擦着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声音里满是笑意地问:“你以前不是想把我剁碎成肉泥吗,怎么,反悔了?还是脑子开窍了,竟然想到了我的好?”

顾衍回答说:“世事变化本来就无穷无尽,十年前这里沙漠戈壁寸草不生,十年后这里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更何况是人。”

“我们今天是朋友,明天可以是仇敌,今天是仇敌,明天又或许可以变成亲人,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小时候他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在这里玩闹奔跑,长大了却只能小心翼翼地隐忍折服藏匿着身份。

顾衍忍不住质问对方说:“而且是你主动要和我和解的,你还要计较我是不是真心吗?”

楚熠说:“我可没计较你是不是真心,我始终想让你学会听从命令,学会臣服,只是没想到你真的学会乖顺的时候,我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顾衍反唇相讥说:“我没有学会臣服。”

他确实做不到臣服,顾衍扪心自问,他这辈子都做不到臣服在他人脚下,就像有些人吃虾会过敏那样,是属于生理的本能性。

“我只是说出事实,顺便和你和解。”顾衍想了想后说:“我并不后悔今天下午对你做的那些事。”

楚熠却忽然来了兴致,他直视着顾衍,明知故问地说:“哦?哪些事?”

他永远正儿八经不了半秒,永远喜欢吊儿郎当的勾唇调笑。

楚熠强势地逼近顾衍,故意引人联想地说:“你是指把我捆起来跟我玩断子绝孙扇人脸的游戏?”

“顾衍,你对我的生殖能力是真的很有意见啊,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做出这种事了。”

顾衍忍不住后退,他不明白楚熠明明把他带到这里和解,为什么还要这样调笑嘲弄。

顾衍皱着眉头反驳说:“是,我就想让你断子绝孙怎么了。”

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转过身说:“反正我虽然受过你的恩惠,但是半点没动你的钱。”

楚熠意外地说:“哦?你没有领取救济金,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说要感谢我。”

顾衍回答说:“我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养尊处优位高权重,我就更要不计一切后果地活下去留着命去报复你。”

“你们这些贵族少爷连后院都是广袤无际的,花草更是比人还矜贵,每天都要请人来亲自养殖培育,我从来不差活干。”

楚熠回忆着那些割草工平时的模样,几乎怀疑顾衍是在骗自己。

那些割草工是首都里面最受歧视的存在,每天都做着最操劳辛苦的工作。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永远都弓着的脊背,以及永远风尘仆仆浑身泥泞的模样。

繁华的首都四季如春馥郁芳香,而这些人却是微不足道受人厌恶的泥点。

楚熠忍不住感慨说:“你看起完全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楚熠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流转到顾衍白皙的肩颈,顾衍的皮肤苍白却细腻,身体线条流畅优美,完全不像是经常做苦工的人,倒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瓶。

也不仅仅是指外貌,更明显的差别还有顾衍的脊背,他简直挺拔得像是长剑似的,没有半分受尽折磨的卑微。

“为什么不像。”顾衍觉得自己像是被楚熠否定了,他没有因为低微的工作地位产生丝毫的羞怯感,反而带着几分骄傲说:“我本来就很会分辨植物,每次我割的都是最多的。”

楚熠看着顾衍张牙舞爪反驳自己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心脏似的,忍不住勾起嘴角,最后忍不住转头过去笑。

顾衍说:“你又在笑什么,首都很多贵族的庭院我都去过,我说不定还去过你家。”

楚熠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他就是觉得胸膛里酥酥麻麻的痒,顾衍的反应好像种子似的在他心里播种,瞬间开满了璀璨的山茶花。

“你厉害你厉害,但我也不是否定你。”楚熠歪着脑袋说,“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抗压,你那幅营养不良的样竟然能撑住。”

顾衍回答说:“没有什么能把我压垮,除非我真的报仇无门。”

他注视着楚熠认真地说:“那些钱我会还给你,或者,等到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买礼物。”

“买礼物?”

楚熠终于找到机会紧挨着顾衍了,他贴住顾衍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直接揽过顾衍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就送我礼物。”

顾衍每次被楚熠靠近都格外的不自在,他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说:“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什么就是了。”

顾衍忍不住嘀咕着说:“别人送你礼物你还挑。”

楚熠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说:“我可不挑,你送我那种不听话却宁折不弯的小野猫就行,像狸花猫那种,看着惨兮兮的却能一个打十个。”

他看着顾衍不适应的模样,吊儿郎当地说:“怎么,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动作都接受不了。”

“这可是我们俩最后的二人时光,再过几个小时,景睿和韩琪就要归队了,你到时候想求着碰我,可都碰不到了。”

顾衍不觉得自己会求着碰楚熠的那天。

他环视着眼前的星空,又看了看身侧笑盈盈的楚熠,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是他们俩的二人世界。

顾衍这样想着干脆彻底放松了下来,大爷似的直接靠在了楚熠的手臂上。

然而坐久草地感觉格外难受,顾衍拍了拍身侧的楚熠说:“你可以抱我回去了。”

楚熠无奈地说:“我让你尽快学会服从训练,融入队伍,不是让你尽快学会使唤我。”

他话虽如此,却还是俯身蹲到顾衍面前。

楚熠握住了顾衍受伤的脚踝,开始不断按摩揉捏,“缓一缓再走,现在走一步,都能把你脸疼歪。”

这次换做顾衍愣住了,他忽然感觉很不自在,不是因为和楚熠接触的不自在,而是看见楚熠这样在自己俯首称臣时的不自在。

对自己这么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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