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风

门口响起敲门声。

“应该是店小二把粥端来了。”祁翟把枕头垫在云橙后背,起身去开门。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该饿了。”祁翟端着托盘走来,说着就要喂她。

“我自己来。”云橙拒绝他,祁翟换上一身黑衣,头发束起,越发显得桀骜不羁,做起事来却很细心,他心里该是很紧张他的心上人,害怕她有什么事吧。

“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不要太紧张。”云橙安慰他。

祁翟垂下眼,轻轻搅动碗,让热气散出来:“别说这种话。”

听着好像有一丝委屈,云橙让他宽心,告诉他去灵云山的目的:“等我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出发去灵云山,那里有可以治好我的药。”

“真的?”他猛地抬头,期待的看着云橙。

云橙点头:“只要我在,你不用担心拿不到灵丹。”

祁翟低头,抿了抿嘴,又笑着回道:“好。”

他为何总是做一副委屈样?

云橙有些担心杼仙白阁的人会追过来,祁翟说过他在路上做了手脚,一时半儿他们追不来,让她不必担心。

云橙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他的话,在客栈住下。

她想到百年盛典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正是东方悟联络各方势力的好机会,不会分心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精力,毕竟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云橙在客栈住了十日,每日名叫心慈的医者一天三遍的往客栈跑,内服外用,,好在外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

“真奇怪,按理说我的悉心照顾,脉象不该如此啊。”心慈把脉,皱眉道。

“内里虚空,气血完全没有补上来,药都白喝了。”这似乎刺激到了一名大夫的自负心,她气愤道,“我要重新开药方。”

云橙按住她的手:“不必了,我的身体只喝这些药好不了的,祁翟去哪里了?”

这些天来祁翟每日守在云橙的身边,不辞辛劳照顾她,还会怕她待在屋子闷坏了,给她讲桃花城发生有趣的事为云橙解闷。布料铺子到新料子便开始裁新衣,他一套我一套心慈姑娘一套,因此云橙的衣服越堆越多,她和他说过几次后才消停。每日睁眼便可以看见他寻来的桃花城新出的玩意或是哪家糕点铺子新出的糕点,云橙不能吃太多甜食,但他知道她喜欢五颜六色精致的糕点,每次都会买来,大部分入了他的肚子。

寸步不离的人已经两日没有见到,已经到了云橙该出发去灵云山的时候了,走之前云橙想和他告别一声。

心慈边收拾药箱边说:“他在准备一些东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她看了我一眼:“虽然你现在看着好了,但其实只是表象。我开的药不能让你好转,勉强还能维持现状,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总之还是要喝。”

“谢谢心慈姑娘费心。”云橙送她出门。

“别谢我,要谢就谢祁翟!”

云橙现在的状态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很多,一个人也可以去灵云山。只不过祁翟帮她这么多,她再等等他吧。

快到天亮,不见祁翟回来,云橙留一封信,信上写了破除清闲斋机关的办法和各类灵丹摆放处,正准备离去。

刚一开门,正巧碰见心慈姑娘急匆匆推门,她一个不稳抱住云橙。

“我……我昨日在这里……落下……一个重要的药包,你有没有看见?”她满脸着急,说的磕磕绊绊。

“没有看到。”云橙摇头。

心慈眼尖看见桌上的信封,问:“你要离开?”

“去灵云山吗?”

原来祁翟什么都与她说过:“嗯,你来的正好,等祁翟回来麻烦把这封信交给他,谢谢他半个月来的照顾。”

她拉住云橙:“正好我也要往灵云山方向走,我们一起去。”

“那我再留一张字条吧!”祁翟回来找不到心慈也会担心的。

“哎呀!不用补了!我们赶紧离开。”心慈催促道。

云橙不解心慈为何如此急促:“为什么?”

“因为我的病人急需那一味药,再不走来不及了!”心慈急急忙忙拉着云橙出客栈。

心慈说店里有人看见她俩一起离开客栈,自然会和祁翟说清楚,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相处的时间长,心慈了解祁翟,见她这么说,云橙也就放心了。信就等她回来再交给祁翟也可以。

快马加鞭疾驰一整天,天色完全暗下来,夜间行山路也许有危险,心慈见云橙疲惫的神态提议找附近的山洞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赶路。

心慈拿出云橙平日喝的药来,又来检查她肩上的伤口,然后上药。

“你的包袱里为什么随时背着我的药?”云橙问她。

她顿了一下,说:“这喝的药强身健体,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你身体弱我就让给你了,还有这药粉,我平日就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嘛!”

云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试探问:“真的?”

“真的!”心慈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橙。

“你说要去摘药,是去哪一片山?”按照骏马疾驰的速度不过一日一夜便可以赶到灵云山。她总不会去灵云山摘草药,那里有黑风守山,除了岭之花,寸草不生。再说寻常人根本找不到灵云山的位置,更不会知道里面的情形。

“当然不是!”心慈快速摆手,“我受祁翟之托照顾你,帮人帮到底,我先送你去灵云山。”

“可你先前不是还说病人急等一味药,人命关天,你快去忙自己的事,明日路过小镇我们就分道扬镳。”云橙坚定地说。

听见云橙这么说,心慈显然开始慌了。

云橙问她:“心慈姑娘可有事情瞒我?”

她见云橙已经起疑,卸了肩上的重担:“是祁翟让我来的。”

云橙手上动作一顿,果真如此:“他人呢?”

“他不想你操心,总之你明天快去灵云山治好你的伤,我再告诉你原委。”心慈转身睡觉,末了,担心云橙想太多,又添一句,“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到,别操心太多,快睡吧!”

云橙心中忐忑,预感大事不妙,可是看看漆黑的山路和疲惫的马儿,只可惜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她下意识捏紧祁翟送的玉佩。

若真如云橙所想,她定不会放过他们!

天微亮,山间冷风袭脸,心慈长途跋涉受了风寒,身体发热,云橙将她带到小镇的医馆,摸一摸祁翟送的玉佩,这是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取下来当做抵押。

然后云橙驱马一路飞奔至灵云山。凭着感觉行走在其中,好像有谁在呼唤她,经他的指引,云橙成功找到岭之花所在的峭壁,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黑漆漆一片,风在悬崖峭壁之间盘旋,发出呼呼的响声。

云橙单手攀在悬崖边上,费力地伸手去摘那朵闪着五彩光芒的岭之花,突然深渊处卷起一阵黑风,飞速上升,来势汹汹。顿时石壁振动,山谷晃荡,小石坠落,听不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云橙即刻纵身一跃,飞上悬崖岸边,努力稳住脚步,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黑风中传出一个嘶哑老成的声音:“哪来的小偷,竟想不问自取。”

他煽动风向,云橙被迫不得不后退几步。

云橙双手抱拳,请求道:“小女需要岭之花的力量恢复灵力,求您手下留情。”

“通灵神兽自古是万物之首,灵力无边,却偏偏个个心地善良,容易被人利用。以前也有通灵神兽受伤前来求药,你倒是其中佼佼者,竟是个连自身灵力都守护不住的。”黑风唉唉叹气。

黑风说的她无地自容,云橙硬着头皮说:“请前辈赐药。”

“来我这里求药有个规矩,只要你可以打败我,岭之花双手奉上!”黑风道。

“赐教!”云橙无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有打败黑风才能拿到岭之花,那便打吧!

从黑风里发出攻击,他身后的身体迅速聚拢,串起来,像一条黑龙。他的移动速度极快,云橙勉强闪避,只是一味的防守,拖长时间,她的体力会先耗尽。

黑风再一次向云橙袭来,云橙找准机会抓住他的身体,腾空跃起,骑到他的背上,一手抓住棱角,一手施法,突然棱角变作烟雾从指缝间散去,黑龙朝天上飞去。然后黑风嘿嘿一笑:“坐稳咯!”

他翻转身体,在空中转圈,绕的云橙晕头转向,直直的从高空落下。

幸而,黑风并无伤云橙之心,在落地前一刻,他飞过来接住云橙。黑风将她团团围住:“你输了!”

“还没!”云橙被黑风压住,站不起来。她想到祁翟为她做的一切,如今生死未卜,叫她如何甘心认输!

灵力对于通灵神兽来说是生命,灵力尽失,意味着云橙的时日无多。拼死一搏她也必须拿到岭之花!

“我绝不认输!”

云橙接触地面的手掌生出力量,发出五彩的亮光,一股力量延展进她的体内。

云橙借助这股力量一点点的撑起身子,用尽全力施法打散黑风,他变作黑雾四散开去。

云橙捏捏手掌,感受掌心流动的力量,是灵力回来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我转身就走。

黑风挡住她的去路:“话别说的太早,我说你能走了吗?”

“我有一位朋友为了帮我,现在生死不明,我必须尽快去救他。”云橙恳求道。

黑风的声音不再嘶哑,变得年轻了些:“擅用了我这里的岭之花,拍拍屁股走人,没门!”

“前辈想如何?”云橙听出他好像有事拜托她。

“很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他说。

云橙心急如焚,问:“什么要求?”什么条件她都能答应。

他顿了顿,扬起下巴说,“带我离开灵云山。”

云橙惊讶的没了声。

他误会了,发脾气道:“于现在的你而言应当轻而易举,你不肯帮忙,那个什么朋友也别想去救了。连这点儿小忙也不愿意,刚刚我还为你指路,好心当做……”

“好。”云橙终于回过神来,一口答应。

黑风很满意:“那就结契约吧!”

云橙伸出手,他在我的手腕上绕上三圈,一道黑纹手环便形成,契约结成。

心慈在医馆告诉云橙,祁翟消失的两天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杼仙白阁的人来了桃花城,祁翟担心他们对云橙不利,于是自己做饵引开,让心慈带她赶快前往灵云山。

云橙一边回想心慈说的话,一边再次踏上杼仙白阁的底盘。

昔日的好友云绿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身后跟随一只精兵。

“没想到你有一天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云橙先开口道。

云绿不似以前的天真无邪,沉重道:“云橙,你回来吧,向东方真君认错,他并无伤你之心。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般。”

“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云橙只觉得可笑。

“祁翟在不在杼仙白阁?”云橙转变态度问她。

“云橙,你可知那只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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