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和莹莹有关系吗？”心底这么想，姜栩自然也把疑问问出口，姜绝闻言回神，松开手说，“谁知道呢。”
他松手的时候，最后那一下扯的格外用力，本来就是布娃娃的身体，底盘很轻。
被这么一扯，谢庭往前踉跄一步。
听到谢庭的声音姜绝立刻松开了手，小短腿退了两步后想起什么又叫了一声姜栩问:“我刚拉的不是你？”
“呃”和他们不一样，明眼都看见了，姜栩尴尬:“不是……”
话音一落姜绝又往后退了几步，眼见就要退到台阶外，姜栩下意识拉了他一下。
姜绝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
“现在干等着吗？”郭盛颜更着急了，他对姜绝没好气，“喂，你不会就这样来忽悠我的吧。”
“我闲的吗？”姜绝也没好气，说，“你家教室也是和我一样的办法，你不是也看到了，还在这说什么。”
平日都是拌嘴，突然被姜绝这么凶了一下，郭盛颜一时间没吭声，姜栩也缩了下脖子。
姜绝说完就放过来自己情绪失控，他皱眉，刚想开口姜栩突然拉着他捏了一下低声喊:“哥，来人了。”
郭盛颜瞪着了双眼，余光见到底层楼底下角落冒出人影。
不对，那些根本就不是人。从不远处看他们所漏出来的身体细节处全都和他们对应。
也是布娃娃。
严格来说，是一排娃娃。
各个娃娃手牵手，一排走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打扮的最漂亮，就跟真人打扮起来一样也最高。
还有些眼熟。
“莹——唔。”郭盛颜才刚开口，就被姜绝捉住方向捂着嘴拖到一侧。
他们藏匿在阴影里面，眼看为首的“莹莹”带着一排娃娃上了楼梯。
“这是……在干什么呀？”姜栩见状也惊呆了，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娃娃，不论男女，风格也不一样。
“管他干什么，先跟上去，”姜绝回头冲姜栩叮嘱一句，又警告似看着郭盛颜，“你记住了，从现在起别乱说话，要找死不拦着你。”
姜绝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格外严肃，一时间郭盛颜也被他的神色吓到了，瞪着眼没有说话。
等最后一个娃娃走上台阶，姜绝先一步往外探，他边看边往后伸出一只手，往姜栩的方向。姜栩愣了下，刚想有动作有一只手比他更快，伸到姜绝手附近但没有碰上。
姜绝可能是察觉到了这只手，头也没回拉着这只手往外走。
眼睁睁看着姜绝和谢庭走远的姜栩：“……”
相比起刚才的睁眼瞎，现在这俩人倒是健步如飞，稳当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俩人一起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姜栩瞬间比刚才慌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赶忙跟上。匆忙之间回头看了一眼，郭盛颜紧随他的脚步跟的紧紧的。
好在都是小短腿，走的不算快，姜栩“吧嗒吧嗒”追上，眼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是谢庭的，他轻轻拉住，随后也伸出另外一只手拉住郭盛颜的。
他们跟着前面娃娃的姿势一前一后走着，上了一阶又一阶楼梯。
和刚才背上背着娃娃的感觉不一样，布娃娃的手软乎乎的，稍微用一点力气整个表面都凹出一圈褶皱，再代入眼前这只手的主人，姜栩根本不敢太用力。
虽然……他的另一只手早就被人抓的紧紧的。
毕竟活人依附在死物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身前身后所触及的布料不一样，姜绝还是能感到细微的差别。
做人做久了，即使送过无数的魂魄，也很少有做娃娃的经历。
而且这娃娃软的很，又腿短，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格外难看。
前方的娃娃捏着握着他的力道很松，比起用“握”这个词，他们更像是嵌合在一起。就好比从刚从机器里面生产出来的模型，拥有独有的轮廓。
而身后的手也是相同的布料，摸起来软软的，姜绝心想大概也是活久了，也觉得挺有意思，稍微用点力捏了几下。
预想中背后的声音没有传来，姜绝一边感叹姜栩还真是遭遇过一次胆子大了不少，抓紧又捏了几下，身后传来声音。
“手感怎么样？”
姜绝动作一顿：“还不错。”
两只娃娃的手掌紧紧贴合在一起，他忽然停下来，谢庭也跟着他停下来，导致背后两只娃娃迈着小短腿没有来得及刹住车。
姜栩“噗”一声撞到了谢庭的后背，往后踉跄几步又撞上了嘴里还在嚷着“不要把最后面留给我”的郭盛颜。
一阵天旋地转，姜绝和谢庭亲耳听着两个娃娃东倒西歪滚到这层楼最底下的平台上。
姜绝：“……”
四周的空气一时之间很安静，注意到这一层动静的还有带头的莹莹。
可能是娃娃身体软的太离谱了，姜栩这次滚下去把自己滚成个球，硬生生在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停下的姿势也不是很巧妙，他的裙摆撑开，人也仰翻，视线倒转，头和双腿折叠在一起。
郭盛颜的情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莹莹转头的瞬间，他们前面一排娃娃同时转头，对上一排黑洞洞视线的姜栩：“……”
他压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呼吸都不敢。
“咦”莹莹松开第一个娃娃的手，几步调下楼梯，蹲下歪头看着姜栩他们。
“怎么摔倒啦？”莹莹的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稚气，语调却慢慢悠悠的，听起来非常的僵硬，又有些飘飘荡荡，姜栩当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更别提莹莹咧开嘴角的弧度近乎上扬到了后脑，令姜栩立刻想到了那个同样古怪的男人。
索性莹莹蹲下身没多久，就把他们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先帮他们掀起的裙摆压下来，再拍拍他们身上的灰尘。
“娃娃可爱弄脏了，不能弄脏，脏了就不好洗。”莹莹边做边说着。
他们似乎没有被发现，姜栩和郭盛颜被她摆回原来的位置。
看样子应该没有被发现，姜栩心底刚松一口气，他就听到一旁传来轻轻的低泣声。
姜栩：“……”
趁着莹莹往前看，姜栩飞快回头看了一眼，正见郭盛颜也飞速抬起手摸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布娃娃哪里会哭，不过要是真人……估计够呛。
姜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比郭盛颜好到哪里去。
“哭什么，”刚才的一幕够惊险，听姜绝的声音就能听出来，他声音也罕见僵硬几分，他迈着短腿吧嗒跳下了楼，来到姜栩所在这一节楼梯。
他对姜栩说：“你上去。”
姜栩听话照做，腿太短，再加上现在又软，他有点着急还滑了一下。眼看又要重演刚才那一幕，还好姜绝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谢庭也在前面拉着他。
姜栩：“谢谢。”
原以为莹莹往前走已经逃过一劫，结果这一番动作下来，姜栩刚站直往前看，她走了没有几步又回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又陷入木头状。
莹莹这次没有停留在郭盛颜这边，而是停在姜绝的跟前，半蹲看了一会儿。
“不对，你不在这里，”莹莹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我没有记错，你们偷偷换位置了。”
说着，她的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姜栩，姜栩被她看的更腿软几分。
莹莹的手伸向姜栩，又伸向姜绝，把两个人的位置换了一下，换完还“嘻嘻”笑了几声。
“这样才对，要好好做好朋友。”
说完，她又把布娃娃之间的手牵住。
姜绝：“……”
姜栩：“……”
做完这些，她重新回到队伍最前面，姜栩两只手捏着相同的布料，深吸一口气。
听见他有一些动静，后面的路上郭盛颜的哭泣声就没有停过。
姜栩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会劝人，只是硬巴巴说：“没事，不用怕。”
“我不怕，”郭盛颜声音也压的很低，他虽然呜呜咽咽哭，声音不算太大，最多姜栩这个位置能听到，也是因为他们靠的太近。
又走过几节楼梯，之间只见眼前闪过一片黑影，黑影非常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又不在眼前。
但总觉得就在身边不远处。
“它来了，”莹莹喃喃说，“它最爱撕娃娃了，我有好多娃娃都被它撕坏的。”
闻言，姜栩从她僵硬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一些怒气。
莹莹把所有的娃娃围成一个圈，拢在一起往前走，时刻注意娃娃的动向，又走了一段路，姜栩又见到熟悉的那扇门。
门开了，眼看要触碰到那扇门，不远处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冲进娃娃堆里，在姜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影叼起姜绝。
布娃娃的身体很轻，姜栩看着姜绝在半空晃荡几下，忍不住顺着黑影的轨迹仰头，结果他又被叼走了。
“娃娃！我的娃娃！”
莹莹见状大哭起来，疯了一样往他们这边追，但没有追几步，姜栩回头看，只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摁住了要往前追的莹莹。
同时莹莹的喊声被落在身后。
黑影叼着他们到了一间房，缩进角落里面才把他们轻轻放下。
这么一晃荡，他们身上都狼狈不少，姜栩被放下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乱了，额头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他跟前的姜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姜栩被放下后起身，迎面吹来一股热气，扑了他满脸。
同时视线里黑长的胡须抖了抖，又被姜栩下意识捏住扯了两下。
在被叼过来的时候姜栩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停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黑猫还是有点震惊。
这猫……变得好大。
不对，应该来说，他现在才确切得说，是他们变得好小。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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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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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门23（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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