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不出去

早上六点,疗养院的起床音乐响起。

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三人十分痛苦,孙芳芳浑身上下散发着起床气,东方晓闭着眼睛洗漱,钟森一脸生无可恋。

孙芳芳咕哝着六点起床真是要命啊,故意不好好走路,发出踢里踏拉的噪音以表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

七点钟食堂统一派发早饭。

东方晓他们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坐在桌边开始发呆。护工过来赶人,让他们去户外活动。

所谓户外活动,就是在两栋楼之间的庭院里晒太阳、发呆、做运动、聊天等,当然,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病人是不允许随意行动的。

先是由护士集合病人,围起圆圈做一些简单的热身活动。东方晓和孙芳芳站在一起,钟森隔得比较远。

接着是集体慢跑十分钟。

孙芳芳第一次仔细观察庭院的格局。前后两栋楼和两侧的连廊把庭院围成方形,沿着大楼墙面修筑有长长的花坛,里面种植一些四季常青的绿植、花卉。花坛旁有两个长条石凳,可供人休息。活动区地面皆是石子、花砖、水泥拼接而成。

孙芳芳伸手戳戳前面的东方晓:“我瞅着这布局,怎么这么瘆得慌。加上点电网、灯塔就跟监狱似的,住院像坐牢啊。”

东方晓跑步的脚一顿,孙芳芳差点撞到她的后背上。

东方晓叹口气:“坐牢还有个期限呢,你看这里的病人,谁知道哪天才能出院。听说有位爷爷在这里住了25年,25年是什么概念?无期徒刑!”

哎,孙芳芳看着这一圈慢跑的病友,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无法左右的命运,只能随风飘荡。

她们跑到楼栋转角时,看到花坛下有个红褐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难道是巧克力?要知道这种颜色的猫毛是很稀有的,总不会是只大老鼠吧!

十分钟慢跑结束,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东方晓和孙芳芳蹑手蹑脚移动到花坛,蹲下慢慢寻找。钟森也跟过来问,是不是看到了巧克力。

“巧克力,是你吗?”孙芳芳捏着嗓子小声喊。

不一会花坛的花丛抖动,从中钻出一只大猫,不是巧克力又是谁!

东方晓和孙芳芳开心地击掌,钟森抱起巧克力躲到角落里。

东方晓撸着巧克力的背毛:“你可算出现了,我们还以为把你搞丢了。”

“喵,喵喵。”巧克力喵喵叫。

孙芳芳叉着腰问:“你认真的吗?说话啊巧克力。”

完了,巧克力不会说话了。不管它发出什么声音,他们仨听起来都是猫叫声。

他们不知道的是,巧克力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自认为现在说的也是人类语言。

巧克力一着急,从钟森臂弯里翻身跳到地上,开始一边叫一边转圈圈,怎么办?东方晓忙叫它小声点,万一被赶出去就糟糕了。

巧克力冷静下来,开始回想,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不能互相交流了?又是什么时候走散的?

三人一巧克力坐在长条石凳上低头冥想,突然眼前一黑,有人挡住了光线。

他们抬头一看,是个中年人——钟森同病房的病友。

钟森友好地打招呼,然后转头对她俩说,是自己的病友。

中年人紧闭双唇,半晌伸手拎起巧克力的后脖颈,发出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哪来的?他不让养猫。”

巧克力吊在半空中,发出抗议的叫声。

东方晓和钟森一左一右想要把巧克力抢回,中年人抬高手臂不让他们够到。

孙芳芳跳起来抓住中年人的手臂,不服气地问:“关你什么事?你谁啊?把巧克力还给我们。”

中年人一本正经:“这是猫,不是巧克力。你们有病吧。”

巧克力不服气地大叫,不用猜也知道,说的一定是“我是一块巧克力!”

东方晓好笑地反驳:“你才有病,没病会住精神病院。”

中年人被说中心事一样,皱起眉,甩开孙芳芳,拎起巧克力快步向连廊走去。看来是想把巧克力扔出去。

钟森他们赶忙跟在身后,要抢回巧克力。眼见就要追上了,中年人却玩不起一样,用力一甩把巧克力摔到花坛里。

只见巧克力灵巧地翻身,四肢着地,安全!然后它弓起背叫起来,不用翻译也知道,一定骂得很脏。

孙芳芳生气地推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东方晓也拉着脸想要骂人,空气中弥漫一股怒气。

钟森让中年人走开,抱着巧克力,拉着俩人走开了。回到花坛,钟森劝说他们别跟病人生气,万一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对现实产生不良后果。

时间在生闷气时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午餐时间。

巧克力找地方觅食、探险,东方晓他们去食堂吃饭。

他们仨坐在距离门口较近的一张桌上,东方晓和钟森坐在同边,可以看到整个食堂的情况。孙芳芳坐在东方晓的对面,旁边座位空着。

中年人坐在距离他们两张桌子的斜对角,眼神紧盯着钟森。

钟森被看得很不自在,低下头夹菜,让东方晓帮忙看下,那个中年人是不是还在看他。东方晓装作不在意地瞟一眼,点点头。

钟森很纳闷,为什么老盯着他看。

孙芳芳猜测,中年人心里不服气,打算报复钟森呢。

突然食堂里传来两声尖叫。

他们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是中年人那桌发出的尖叫。

中年人对面的寸头年轻人,面朝下倒在餐盘里,一动不动。中年人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眼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其余两个男病人则是尖叫着,并且慌乱地指着寸头年轻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护士和护工围过去查看情况,不到一分钟,宣布说是过敏晕倒了,让大家继续吃饭,不要乱。

但那两个尖叫的人却断断续续地说:“中毒啦,水有毒。”

护工只好把两人强制带回病房。

又有人抬来担架,把寸头年轻人抬走。路过门口的时候,钟森他们敏锐地发现,这寸头年轻人,面色发青,嘴角流血,胸腔没有起伏。

等人走了,孙芳芳小声问钟森,那人是不是死了。

钟森摇摇头,不清楚。

东方晓记得同桌的两个人说中毒了,会不会有人下毒,难道是中年人。那钟森岂不是很危险?

钟森安慰她俩,别担心,万一真是过敏窒息了呢。

吃完饭,又到午休时间,楼层的铁门上锁,东方晓和孙芳芳被困在二楼。

钟森趁机溜出去寻找那两个尖叫的人。他一间一间病房找到头,才发现那两人住在走廊尽头,还是同一间病房的病友。

钟森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张床铺上抱着被子发抖。钟森询问他们还好吗,能不能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抖到不能自已,半晌才抖得稍微慢一点。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了看到的情况。

他们认为这间疗养院是活的,而且被人控制了,有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给上面。

钟森问他们上面是什么?

他们疑惑地说,上面就是上面啊?他们经常能听到、看到上面下达的指令,给他们传递的信息,有时候是在电视里,有时候是墙上的广告里,有时候印在书本上。只要用心就能发现很多信息。

上面让他们找出藏在疗养院里的坏人,随时准备击杀。

今天死掉的寸头年轻人就是坏人,他有时候装扮成护工、有时是护士、有时候装扮成病人,明显是在刺探情报,伺机做坏事。

同桌的中年人一定也跟他们俩一样接收到了上面的信息,才出手的。他们看到中年人往寸头年轻人的水杯里撒了白色的粉末,寸头年轻人喝完水就吐血倒下了。

说到这,钟森突然回想起,自己好像见过寸头年轻人,那时候他穿的的确是护工的衣服,今天怎么又成了病人了?看来这里确实有不少古怪的事情发生。

钟森又问他们,怎么确定是死了呢?这么做是犯法的哦!

那两人对视一眼告诉钟森,被击杀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疗养院里。听说之前就发生过很多次击杀事件了,只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今天第一次见,吓到了。

然后那两人突然有些骄傲,说这里归上面管,上面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了,不用担心其他的。而且凡是找到坏人的人,会得到上面的奖励,还有可能被放出去。这里是永恒之狱,只要上面不放人,谁都逃不出去。

钟森问他们,放出去是去哪?

他们说是美好新世界,出去的人都再也没回来过。

信息量过于庞大,钟森显然不能一次性梳理清楚。回到病房后,他发现同病房的中年人不在房间,也不在屋内卫生间里。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中年人推门进来了,径直走向钟森。

钟森后退一步,问他想干嘛。

中年人一脸严肃地对钟森说:“小心你的命。不要太好奇。”

然后就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还真是惜字如金。

钟森被莫名警告了,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害怕。好不容易等到午休结束,盯着铁门打开,第一时间下楼找到东方晓和孙芳芳,告诉她们中午听到的信息。

她们也是后怕,看来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在找到刘医生之前,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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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酆都鬼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