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许瑞背着空书包来到学校门口。
保安大爷呆在保安室里看新闻报，一点也没注意校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大爷开个门，这是我的学生证。”许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保安大爷拿报纸的手晃了一下，有点生气地把上半身探出窗户，看到学生证上面的班级后又展开笑容，忙忙把门打开。
“A班的同学真爱学习，假期都来学校，快进去吧，刚刚已经有两个人进去了。”
许瑞点点头，有点心虚，答复了一句就进去了。
来到座位上，爱学习的A班同学把一个字没写的五一作业翻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语文六张卷子，数学七张卷子，物理五张卷子，化学六张卷子，生物四张卷子，英语练习册三页加一篇作文。”许瑞麻木地清点着五一的家庭作业。
王桦一脸的苦瓜脸，坐在他们旁边一动不动。
许瑞还有心情调侃他：“怎么了，刚刚和美杜莎对视了？”
王桦无力地摆摆手：“如果可以我还挺希望她和我对视的。”
许瑞叹了一口气，把数学卷子摆在桌面上，又用手机计时，拿起笔写了起来。
王桦快哭了：“你怎么就开始写了？我都还没缓过来。”
许瑞头都没抬：“你有说话的时间都已经写完前三道选择题了，江湛都快做完选择题了。”
王桦这才发现江湛从始到终一句话也没说，就他一个人说的最多，写的最少。
A班从一开学都一直在练习速度，许瑞直接把平时考试的时间缩短了半个小时，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就写完了一张数学卷子。
上午九点多，教室里明显多了十几个同学，都是没带作业回去，提前来学校补作业的。
不得不说，在学校写作业的效率比在家写的效率高了不止两个点。
教室里还莫名地进行了PK，十六七岁的少年好胜心最强，教室里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湛一直没发表什么言论，蒙着头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有许瑞一直按计时器的时间，然后摆在他们中间。
江湛拿起一张新卷子，又把计时器的时间缩短了二十分钟。
许瑞拿物理卷子的动作顿了顿，抿了抿唇，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疯狂地计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隐形的竞赛。
王桦做完第一张卷子就把桌子搬回去了，坐两位大师旁边心脏有点受不了，他还没有买保险。
上午的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学校的铃声没有假期，中午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许瑞看着写完的卷子心中有一种满足感。
江湛也收拾了一下桌面，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许瑞数了一下完成的卷子，理科的卷子已经写完，只有英语作文和一套语文卷子没写，按照这个速度下午完全写的完，明天还可以腾出时间来复习。
江湛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踏卷子，许瑞拿着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炫耀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江湛将他的手放了下来，夸了句：“那你挺棒的。”
许瑞心满意足地把卷子收回课桌，回头关心一次王桦的心理健康。
王桦也写的差不多了，就是面色有点苍白，精神状态都比昨天差多了。
许瑞：“麻烦主播把省电模式关一下。”
王桦一头栽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滚啊，等会直接关机了。”
许瑞面露关心，诚恳提出建议：“那这边建议您最后一天关机，这样您的贡献会更大一点。”
王桦：“……”这算哪门子的好兄弟。
见对方没反应，许瑞又把身体转回来，假期时间学校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并不等于食堂也开放怀抱，只能在外面买午饭，江湛拿着手机问许瑞要吃点什么。
许瑞拿出书包里的压缩饼干慷慨地给了江湛一包，这是他昨天特意去买的。
许瑞撕开包装纸啃了起来，有点噎，但是能吃。
江湛放下手机，也撕开包装袋，他没说什么，已经快习惯了。
觉得许瑞懒，下楼拿个外卖都不愿意，但是他又愿意下楼买压碎饼干，真是个活爹。
简单粗暴地解决完午饭，下午写卷子的时候许瑞依旧感觉噎的要死，五脏六腑都哽得慌，又没有什么渠道给差评。
江湛拿着笔催促他：“快写吧，实在不行去操场蹦哒一下，看看能不能蹦下去。”
许瑞捂着半边脸还是拿起笔开始写英语作文大纲，潦草地写完大概就转移到卷子上了。
下午明显少了一半人，A班主打一个劳逸结合，明天再战。
许瑞不喜欢干一半就结束，依旧计时写完语文和英语作业。
写英语的时候还好，只要生词不对，容易理解，读完一遍阅读理解差不多像做一篇小学阅读题。
让许瑞难受的是语文的细节题和作文，到底是哪个出题人疯了，来报复社会了。
可惜每套语文卷子都有几道细节题，作文就更不用说了。
许瑞读了一遍又读了第二遍，下定决心选了个“C”，可能是全国统一定论吧，只要不会就选“C”。
下午写作业的时间明显比上午的时间长，窗外树叶的影子映在学校外的墙壁上，风一吹，影子也跟着摇晃。
许瑞找到语文老师的微信，拍照把自己的卷子发给她交换了一份答案。
有时候他自己都佩服一中的老师，五一假期的卷子都是他们自己出的题，网上根本搜不到。
点开答案解析，许瑞首先对了一下蒙的那道选择题，运气挺好的，蒙对了。
呼出一口气，收拾好书包，明天还是回家复习吧，学校效率高是高，但是没人喜欢整天呆在学校里。
刚下楼，有几个体育生刚好从他们面前进过，跑起来带来的风吹动他们的头发，露出光滑的额头。
许瑞和江湛把书包放在操场上，和那些体育生混在一起，也样也安全一点。
一中的校领导非常热衷于种树，特别是把树砍了，然后种一棵新的树。
关于这个问题全校学生在表白墙上不止吐槽了千百遍，后来也没人讨论件事了。
许瑞和江湛沿着操场外走，平时人满为患的小卖部现在依旧开着门，老板坐在椅子上刷短视，看到有顾客还时不时地招呼一下。
许瑞进去买了两瓶冰水，可能是因为无聊，老板主动和他们唠嗑。
“回来补作业的吧。”
许瑞讪笑了一下，答了个是。
老板也笑了一下，拿了两个独凳招呼他们过去坐下。
许瑞也不客气拉着江湛一起坐过去。
老板继续问他们：“怎么不回去。”
许瑞无所谓到：“这么早，回去也只能自己玩。”
老板又看了眼江湛。
江湛点点头：“一样。”
许瑞反问老板：“那您怎么不回去。”
老板也一脸的无所谓：“我家就在学校内的居民公寓，平时走几步就到了，现在很多人都合租在学校的居民公寓内。”
老板又问：“你俩是走读生吧。”
许瑞点点头，冰水放在桌子上落了一圈的水渍。
老板：“那你俩完全可以合租这里的房子啊，我家还有两间空房在隔壁，当初分多了，你俩要不要来合租，租金也不贵。”
许瑞和江湛摆摆手觉得还是算了，自己家的床睡的更舒服。
又坐了一会，老板又看看天，催促着他们快走，怎么说还是回家好，再说，人到中年面子还是要的，刚刚他被拒绝，脸还有点疼。
许瑞和江湛被老板推出门，顺便还顺走了两颗牛扎糖，小卖部老板站在门口指着他们笑骂了几句，许瑞举着糖果，招呼着老板下次给他打个折。
老板站在门口喊道：“好，下次给你打骨折。”
最后几句话混在风里，许瑞和江湛都没听清楚。
一个月前火爆的栀子花也慢慢地退出舞台，结下种子，等着明年继续开。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教学楼内有几间教室亮起灯，过了十多分钟灯又关闭，从前门或者后门走出一两个学生。
许瑞和江湛的后背突然被撞击了一下，扭头看到了王桦笑嘻嘻地勾着他们的肩膀。
许瑞：“写完了？”
王桦比了个大拇指：“那是，我觉得学校下周得给我颁个“进步之星”。
江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我和许瑞岂不是“进步银河系”。
王桦：“……”
王桦知难而退：“好好好，两个银河系，你们聊，我去所里办点事。”
许瑞：“什么？”
王桦潇洒地摆摆手：“去厕所，憋死我了。”
许瑞：“六。”
江湛：“。”
等王桦回来时，许瑞和江湛在一堆书包里精准地找到了他们俩的书包，不是因为他们书包的颜色鲜艳，而是因为挂在书包上的平安扣显眼。”
校门口的保安吃着从家里送来热乎乎的晚饭，满眼笑意的给他们开了门，还招呼他们回家慢一点。
他们一行三人挥着手和他说再见，校门口的商贩有些刚买完菜打开门进去，又把门关上，有些吃完饭站在门口吹风。
他们的背后是漫天烧的绯红的火烧云，和两个晃来晃去的平安扣。
许瑞：“今天遇到了两个奸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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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补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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