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如同古井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抚平了两人因连番恶战而紧绷的神经，却也带来了更深的警惕。
叶苍纪暗金色的瞳孔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老者。他体内的混合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却依旧无法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任何能量波动，仿佛面对的是一片虚无，又或者是……这片天地的意志本身。
许庄舟的异色瞳同样凝重，混沌翅翼微微震颤，光暗能量在体内蓄势待发，却又本能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那白骨祭坛的邪恶意志更加深沉，更加……不可测度。
【你是谁？】叶苍纪的意念冰冷而直接，如同出鞘的利刃，刺向老者。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的笑意，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许庄舟，那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直视其灵魂本源。
“光与暗的协奏，毁灭与新生的轮回……孩子，你走上了一条……很有趣的路。”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感慨，“只是，这条路，比你想象的更加艰难，也更加……孤独。”
许庄舟的眉头蹙起，异色瞳中闪过一丝不耐：【少说废话。你知道我们的来历？知道那壁画？】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又转向叶苍纪，尤其是在他暗金色的瞳孔上停留：“阴影的宠儿，吞噬的化身……你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力量。”
他顿了顿，木杖轻轻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击在两人的心脏上。
“你们追寻起源，渴望真相。但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残酷。”
“你们并非‘祖’的造物，至少，不完全是。”老者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两人脑海中炸响，“在更加久远的时代，在‘祖’尚未将目光投向这个脆弱的位面之前，曾有过另一次……尝试。一次试图创造‘平衡’，而非‘毁灭’的尝试。”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两位来自遥远星海、理念相悖的古老存在，他们并非为了厮杀，而是为了验证某种‘可能性’。他们各自剥离了一丝最本源的力量——纯粹的‘光’之秩序与‘暗’之混沌，将其投入了这个初生的位面，希望观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能否在凡物身上找到共存、甚至升华的道路。”
“你们，或者说，你们血脉的源头，便是那最初被选中的‘种子’。”
叶苍纪和许庄舟的呼吸同时一滞！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
种子？平衡的尝试？
这与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与“祖”那充满贪婪与毁灭的意志，截然不同！
“那……‘祖’呢？”叶苍纪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老者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那两位古老存在，在完成‘播种’后便离去了，并未过多干涉。然而，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便只是一丝本源，也在这个位面引起了涟漪。某些……更早被放逐、或者本就潜伏在维度间隙的、渴望力量与存在的古老残念——也就是你们所称的‘祖’——感知到了这股力量。它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它们无法直接夺取那最初的本源，便开始扭曲、污染其后裔的血脉，试图通过这些‘容器’来间接掌控、甚至吞噬那力量，完成它们自身的‘补完’或‘回归’。阿尔伯特的仪式、‘千目之影’的企图、乃至猎魔人协会对纯血的清洗……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祖’的影子在推动。”
真相，如同剥开的洋葱，一层层显露，却辛辣得让人几乎窒息。
他们不是诅咒，而是……未被完成的希望？
他们不是棋子，而是……被觊觎的宝藏？
那壁画上相互依偎的幼生体……那光与暗的协奏……难道指向的，是他们本该拥有的、另一种可能的未来？
一种巨大的、荒谬的、混合着愤怒、不甘与一丝微弱希冀的情绪，在两人胸中疯狂冲撞！
许庄舟猛地踏前一步，异色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你呢？你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看守？还是……另一个‘渔翁’？】
老者面对他的逼问，神色依旧平静：“我？我只是一个……见证者。一个不愿看到这片天地彻底沦为‘祖’之猎场的……守墓人。守的，并非某个具体的存在，而是那最初的一丝……‘可能性’。”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两人，尤其是他们之间那条无形却坚韧的星河纽带。
“你们的融合，你们的力量，既是‘祖’渴望的容器，却也可能是打破这一切的关键。光与暗的平衡，混沌与秩序的协奏……这条路，那两位古老存在未曾走通，后来的‘祖’更是将其引向了歧途。但你们……似乎找到了一丝不同的方向。”
他手中的木杖再次顿地，一道柔和的光芒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两人。
叶苍纪和许庄舟立刻感觉到，周围那荒芜平原的沉重威压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祥和。体内那因为连番战斗和真相冲击而有些躁动的力量，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缓缓平复，甚至变得更加凝练、纯粹。
“这片‘寂灭平原’，是那些在远古战争中陨落的、真正的‘神祇’或‘古兽’的最终安眠之地。它们的残念与法则交织于此，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也是‘祖’难以直接触及的区域之一。”老者缓缓道，“在这里，你们是相对安全的。”
他看向叶苍纪：“你体内的吞噬之力，源自最本源的‘暗’，但已被‘祖’的意志污染，充满了掠夺与毁灭的**。你需要做的，不是压制，而是……理解。理解阴影并非只有吞噬，还有庇护、隐匿与轮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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