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安排在星期五。原本是星期六的,占了月假的一天。此举引发暴动,学生强烈不满,各个意见箱包括饭堂的都塞满了纸。然后就没然后了,提前了一天。
“妈,你应该知道教室在哪吧?”
“知道知道,又不是没来过。”秦烟随意地说。
“行。”淮远挂断电话,一抬头不见某人的身影。
去接家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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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苏可不介意你来接我吧?”秋芳茗笑眯眯地说。
“不,不介意。”岑晓底气不足。
从岑晓告诉他秋芳茗打电话来希望他们兄妹一起去给她带路开始,秋寻就一言不发,这会才开口:“妈。”
秋芳茗神色自若,“自己的孩子来接家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岑晓唯恐他们吵架,赶紧说:“没关系,秋寻,反正教学楼离校门口不远,我爸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秋寻咽下了要说的话。
淮远看见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一个盘着头发,气质上佳的女人走进教室,她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秋寻岑晓。
淮远几乎是立即就敏锐地注意到了秋寻的脸色比往常还淡几分,他走上前,垂眼轻声问:“怎么了?”
秋寻摇了摇头。
而淮远的座位右边坐着的那位家长脸色同样不霁,那是岑晓的家长。
怎么回事?
淮远满腹疑惑,最终只得在石盛的招呼下回位置坐好。
在教室开会的时候,家长坐学生的位置,学生则搬小凳子坐。
淮远坐下后,隐约听到岑晓位置的那位女士说了句“母女情深啊”。
他顿了顿,望向秋寻的侧脸,感觉有点紧绷。
淮远眉心不自觉皱起,他在紧张吗?
“咳咳,”秦烟一本正经地开口。“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哦。”
“……”
“我没有。”淮远否认。
秦烟一脸“对对对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敷衍。
过了一会,淮远忍不住说:“那是同我并列的年级第一,特别厉害对吧?”
“……你这是把你自己也夸进去了吧,真要脸。”秦烟调侃,话虽如此,也不由多看了秋寻几眼。
淮远上次找她帮忙让人删掉了学校论坛上的不和谐言论,那时她就察觉出不对了。
刚开始秦烟以为他是喜欢上哪个女生了,现在看来……呵呵。
秋寻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他感觉到了秋芳茗的紧绷,手心死死攥着包包,下颌紧咬不放。
秋寻把手搭在秋芳茗手上,开口:“妈。”
秋芳茗回握住他,用力到发疼。
秋寻于是沉默下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点淮远和他母亲说话的细微动静。
事件的发生往往不因人的意志而转变,该来的总会来。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在教室谈话散场时发生了。
“成绩不能代表什么,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真正实力呢。”苏可阴阳怪气地说。
秋芳茗离开的脚步一顿,呼吸一滞,她回过头,眼神阴沉。“你什么意思,说我家小寻作弊吗?”
“哎呦呦,我可没这么说,也没指名道姓。”苏可摊手。
淮远约莫猜到了什么,当即朝秋寻的方向靠拢了一点,语气不快:“这位家长,难不成你是指分数高的都是作弊来的吗?”
“苏女士,我们淮远也是第一呢。”秦烟看自家儿子这样,当然会帮腔。
“不,不是,淮太太,小远这么优秀,不可能做那些龌龊的事。”苏可急道,她并不想得罪淮家。“可不像某些人教出来的孩子。”
“……”
空气一滞。
秋寻眼睫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他拉了拉秋芳茗的手,“去礼堂吧,一会儿有讲话。”
“小寻啊,别走这么快,阿姨还有话跟你说呢。既然你成绩这么好,有空多来我们家教教晓晓。”苏可娇笑着说。
秋芳茗就是在这时爆发的,她一把甩开秋寻,伸出双手使劲拽住苏可的衣领,猛地把她往后推。
“刺啦——”桌腿受到撞击,摩擦地面。
“你这种不要脸的小三,怎么好意思提教育?!”
那句“小三”一出口,淮远猛然看向被他扶着的秋寻。
苏可脸上一白,大声辩驳:“你说什么?!我们是自由恋爱,在你们离婚之后!你自己守不住男人怪我?哈,真搞笑!”
岑晓完全吓住了,她晃了晃苏可的胳膊,颤声:“妈,妈!别说了。”
岂料秋芳茗被刺激到了,倏地看向岑晓,满含怨恨和怒气:“你管谁叫‘妈’?她不是你妈!是插足我和你爸婚姻的小三!是小三懂吗?!”
尖叫声绕梁三圈。
苏可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啪”地甩了秋芳茗一个巴掌,“别一口一个小三的,我不是!”
秋芳茗同样怒气冲冲,用力扯苏可的头发,把对方精心打理的发型扯得乱七八糟。“岑晓待在你这种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身边,迟早被带坏!”
闻言岑晓周身一僵,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其余众人手忙脚乱地拉架。但还是堵不住她们的嘴——
“自欺欺人,你教的儿子不如我教的女儿!”苏可叫嚣:“劝你还是趁早让出秋寻的抚养权!”
“滚!你们都滚!”秋芳茗在崩溃边缘徘徊。“秋寻是我儿子!我一个人的!你……你们谁都别想抢走!”
“够了!”秋寻不容置疑地按着秋芳茗的肩膀,将她从漩涡中心拉出去,和苏可分隔开来。
秋寻看向苏可,眼神中是不符年纪的成熟。“阿姨,请你自重。”
苏可状若自然,实则背后的手扶住了桌角。
淮远帮着秋寻把秋芳茗往洗手间带,洗手间的外部是公共的洗手池。
秋寻从秋芳茗包里翻出一板药片,挤出两颗和水一起塞给她。
秋芳茗抖着手接过,仰头就着水咽了。过了一会儿,她在药物作用下冷静下来,她捂了捂脸,“妈没事,我这就去礼堂。”
秋寻无言地看了一下淮远。
淮远知趣地走出了洗手间外面等着。
秋寻收回视线,声音无奈而和缓:“您没必要跟她起那种毫无意义的争执,我永远是您儿子。”
“我知道!”秋芳茗抬起通红的双眼,“可你让我怎么冷静?”
秋寻默了默,“岑晓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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