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爹……爹……”

嗓音清脆,奶声奶气,抑扬顿挫。

他练了好多遍,挑出写的最好看的一副吹干墨水,躺地上翘着脚脚举高了纸看自己写的字,心情无比愉悦地念着:“爹爹,爹爹……”

脚丫子都透着开心,翻来覆去看,看着看着想起每一个被爹爹拥着入睡的夜,嘻嘻嘻笑出声,把自己哄的很开心。

想让爹爹也开心。沈惟一脑瓜子一转,选出自己写得最好看的一副,举着宣纸往外跑,想找福伯给他框起来。

一不小心踩空,摔下台阶,扑倒好几盆花。

顾不上宣纸了,手忙脚乱把花重新扶起,去厨房找盆挖土种上,再扫扫地面泥土和落花,总算把花救活。

心虚不已地擦擦脑门上的汗,看看天色,爹爹也该回家了,沈惟一叫人打来水,洗洗手抹抹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出去接爹爹。

“爹爹!”

刚看见沈沛白马车,沈惟一就好开心地跑过去迎接,又是扶人又是推轮椅,给他累的,走几步就不推了,爬沈沛白身上要抱。

沈沛白把人抱稳了,笑问:“这么懒呢你,是不是小懒猪?”

沈惟一嘿嘿嘿笑,说:“不是啊,是惟一。”

今日晚饭出了状况。

装豆子的盆不翼而飞,留下满地豆子,厨房不得不重新换菜。后厨只有沈惟一会去捣蛋,众人不约而同默认是他。

沈惟一听说后很生气,跟他们说:“不是我!”

没人怪他,就算是他也不会有人说他,但沈惟一觉得他们就是都认为是他。

好生气,气得跑沈沛白书房要说法。

沈沛白说:“没关系,我知道不是惟一。”

沈沛白越相信他,他就越委屈。

“我去厨房的时候盆已经在地上了,我还捡了一些豆子起来,是我告诉他们豆子洒了的!”沈惟一委屈巴巴喊,“怎么可以冤枉我!”

小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两颗水汪汪的泪珠悬在眼尾将落不落,就这么仰头倔强的看着沈沛白,委屈到不行。

沈沛白很相信他,把人搂进怀里说:“是他们冤枉惟一了,对吗?”

沈惟一气汹汹道:“对着呢。”

沈沛白也觉得孩子不该受委屈,当即去厨房说清楚,或许豆子就是自己倒的,又或许厨房忙碌时被人不小心碰到的,总之,沈惟一去捡盆时就已经倒了,盆里没东西沈惟一才拿走的。

解释清楚了,厨房的人也和沈惟一道歉。

沈惟一还是生气,即使沈沛白说带他出去逛夜市玩,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次是真的在搞破坏,出门时一脚把看门狗的食盆给踢了,惹得大狗汪汪叫。

沈沛白变了脸色,问:“沈惟一,为什么踢狗盆?”

沈惟一幼稚道:“我心里有气,我不让狗吃饭!”

“狗招你惹你了?”沈沛白不悦道。

狗狗叫人安抚住,重新打来饭菜后警惕地盯着沈惟一,边吃边防。

沈惟一不高兴,呜呜大哭。

“怎么还哭呢你?你踢狗盆,狗都没咬你。”沈沛白给他抹眼泪。算了,不出门了,回屋吧。

沈惟一见不得他爹爹替狗说话,悲伤道:“爹爹喜欢狗,不喜欢惟一!”

这小孩儿,还拉不走了,沈沛白叹气,把人抱回屋哄,好不容易哄好。

隔天沈惟一找豆子撒气,找厨房要来一盆豆子满地撒,边撒边踩,怪豆子无缘无故倒地害他被冤枉。

沈沛白无奈,凶了他。沈惟一记仇,半天不理沈沛白,在地上抓豆子玩。

没一会儿沈惟一端着盆过来,小手举过头顶,很开心道:“爹爹你看!我捡好了哦!”

他忘记他还在生气了,笑得比蜜还甜。

沈沛白也笑,问:“不生我气了?”

想起来了,沈惟一想起来了!他还在生气!这次可不好哄了,不能轻易被哄好。

“哼。”沈惟一瞬间垮脸,侧过身去抱着自己胳膊,往前走几步提了小水壶给花浇水。

沈沛白提醒道:“别浇太多,不然花会死。”

沈惟一回头,眼神都透着崇拜问:“爹爹怎么懂那么多啊?我就不懂。”

这次沈沛白不敢提醒他他还在生气,笑道:“我是过来人,所以比你多懂一点点。”

沈惟一又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了,笑着往回跑,双手撑沈沛白膝盖上仰头好奇问:“过来人?从哪里过来?我们一个地方过来的吗?”

“嗯……对。”沈沛白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解释。

沈惟一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沈沛白还没想好哄人的招,小孩子已经蹦蹦跶跶送他去看刚开的花。

“爹爹!我刚刚浇过水,这朵花就开了,好漂亮好漂亮!”

沈沛白顺势夸道:“那真是多亏了惟一哦,不然这花就开不了了。”

小孩子得意,提着小水壶继续给其他花浇水,小脸上满是乖巧笑意。

临近十五岁生日,不知怎的沈沛白总是感觉不舒服,不是夜里头疼,便是晨起时心思恍惚,还得沈惟一叫他起床。他没告诉阿爹阿娘异样,照常每天该忙什么便忙什么。

秋色晚来,小朋友们收拾收拾准备踏秋,沈沛白吩咐下去,早早便为沈惟一收好包裹,陆家的马车来门前催促一起出发时,沈沛白刚好送沈惟一与阿娘出门。

阿娘进了自家马车,对沈沛白说:“回去吧沛白,惟一我看着呢。”正好那附近有寺庙,沈夫人想去祈祈福,近日沈沛白看着精神不大好,她有些担心。

沈惟一已经在自家马车里坐好,探出个脑袋笑着朝沈沛白挥手,“我跟夫人走了哦,爹爹想我就看看小虎。”

这一年里阿爹阿娘没少担惊受怕,沈沛白表面淡定,私下也会忧愁,还不能让人发觉,他若先乱了,只怕家中又会请大夫住家,恨不得与他同住一起随时看着,那样真的很像一个废物,他不愿意那样。

好在明日重阳节,马上十五岁,熬过了,以后阿爹阿娘都不用再为他担惊受怕。

晚风里染上些许凉意,沈沛白在前院等沈惟一回来时就感觉容易出神,下人给他递上薄被,还是感觉寒冷,回了房间继续等,晚饭也没吃,福伯惦记他,给备了零嘴放房间,饿了就能吃。

阿爹在庄子吃的,阿娘和沈惟一都在外面吃好回来,沈惟一刚回来便喋喋不休讲述游玩趣事,讲好看的花,天上飞走的云,讲和辰辰分享零嘴,还与夫人一同去山中祈福,晚饭吃的斋饭,没有肉肉,但很好吃。

就连沈沛白带他去沐浴时也还在说,“哥哥你知道吗?那条溪好漂亮,溪里飘满枫叶,我看见小鱼跃出水面,有个小朋友差点掉溪里,被我拽住后领只掉下去一只脚,但鞋子湿了,吓得他哇哇大哭,我还得去叫大人来哄那个小朋友,夫人夸我很勇敢呢!”

沈惟一颇为骄傲,自己往水面添加不少花瓣,喜欢香香的味道,沈沛白鼻子有些堵,声音跟平常听着不太一样,“惟一是最勇敢最厉害最聪明的小朋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沈惟一心安理得地接受夸赞,“那是。”

然后要听睡前故事,沈沛白早准备好今日的睡前故事,在沈惟一回来前看过一遍,记得大致,他有些疲惫地闭着眼,以为自己很清醒的讲了一个连贯的故事,没想到沈惟一越听越不对,从他身上爬起来,晃他肩膀问:“哥哥?你怎么胡言乱语了?”

沈沛白想睁眼瞧瞧,但感觉有些乏力,“我讲什么了?”

“鱼哪里能生凤凰呀?荷塘里的藕也不会说话,小狗更不能考上状元。”

“……”

沈沛白眨眨眼,反应过来道,“哦……我说错了……”

那考上状元的是谁呢?荷塘里的藕又是谁吃的,鱼儿有说吗?

沈沛白视野模糊,思绪混沌,意识昏沉,想不清自己要讲的到底是什么故事,沈惟一安静等着,等了太久,拉拉他手指,很小声很小声问:“哥哥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沈惟一的声音唤醒沈沛白理智。

拉拉沈惟一的小枕头拦在沈惟一后背,沈沛白自己冷,觉得沈惟一也会冷,拿被子把两人盖的密不透风,虚声道:“明天重新讲好吗?今晚有点困,想睡觉。”

“唔——”沈惟一望着头顶帐子,思忖后点头,“好吧。”

其实清州最近的夜晚没有很冷,沈惟一半夜被热醒,觉得自己像被大火炉困住,挨着沈沛白的手烫烫的,热热的,随手摸了摸,发现沈沛白衣衫都快湿透,身上温度烫得吓人。

“爹爹,你怎么了?”沈惟一揉揉眼睛,睁着一只眼问,“是太暑热了吗?”

往常夜里沈惟一不小心在梦里嘟囔出声沈沛白都是会醒的,这次都开口叫他了还不醒,沈惟一推推他,又叫着:“爹爹,醒醒,你身上好烫。”

掀开被子又碰碰沈沛白,“不舒服吗爹爹?要不要喝水?”

这样都还不醒,沈惟一感到害怕,加大力度一直推着,高声道:“爹爹!你怎么了啊?你醒醒!”

再一摸沈沛白额头,烫得沈惟一下意识把手缩回来,摸黑爬下床点好灯一看,沈沛白衣襟都快湿透,鬓角的发丝也被打湿,而沈沛白闭着双眼,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沈惟一吓坏了,鞋都没穿,赤脚跑出去找离他们房间最近的宋锐,疯狂拍门,慌乱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

“宋锐哥哥!救爹爹!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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