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天上星星多亮,可惜没有流星。”萧靖远仰望夜空同时对徐锦云感叹道,好像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我觉得我一点不了解你。”徐锦云裹了裹身上萧靖远的外衣,她是真得冷,有御寒的衣物她自然是接受,没必要矫情。
萧靖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无边无际的天空,“你可以现在了解我。”
徐锦云跟着也仰头看天上星星,今晚乌云蔽月,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眨着眼睛,要是诗人或者是感性的人定是要大发感慨。徐锦云心中只有算盘,算人物事,一样一样归门别类好,她是个俗人,星星在她眼里只是天上的会放光的星星。“其实你是个外人,了不了解不重要,早晚你要离开的。我有预感。”
“我们可以做朋友,锦云,我想这样称呼你可以吗?你救了我,还给我安身之处,我真得无以回报。”大概是仰头仰望星空太久,萧靖远低头转过来看身旁的娇小的徐锦云。
徐锦云看了他一眼,觉得脖子有点酸,想要扭一扭,碍于萧靖远在身边,萧靖远看出她不舒服,拉着她在一处略微干净的草地上坐下,自己蹲在她身后给她按摩起脖颈。“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弟弟妹妹,要做生意要顾家你很累。
萧靖远的按摩的手法轻重恰到好处,徐锦云脖颈上酸好多了,她舒服闭上眼睛享受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是难处,我们可以是朋友,我不介意你住在这儿,但不要伤害到我和我的家人。”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萧靖远边按摩边问,语气中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亲昵。
“算是朋友,这儿轻点。”徐锦云不打算问了,估计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看他一点不像江湖人,那么暂时当他是个落难失忆的普通人。他的按摩技术真不错,他以前是干什么呀。
算了,不去想无关事情,想想眼下的生活,她的桐油坊。
徐家桐油坊正式开工了,萧靖远是个监工兼管事,不过没几天功夫,少不得要与那些工人打交道,他长得俊眉修目,气质上佳,是个俊秀人物,且人脾性好,少言寡语,能干聪慧,那些个做工的小姑娘大媳妇老来偷瞄他,干活时常心不在焉,老是寻问他些有的没的话,难免耽搁工作效率。
见状,徐锦云立下规矩,做工期间不许胡乱张看,不许随便搭话,不许……徐锦云列出了一大堆规矩,念了一边后告诉她们,她们的工钱是按照她们剥的桐籽斤数算的,多劳多得。
她这么说了,那些女工赶紧认真干好手里的活计,美男没有家用重要。
“她们跟我说话不能算我错,别老不理我嘛。”萧靖远跟在徐锦云身后解释,徐锦云板着张脸,看不出心情好坏。
萧靖远一路上解释不停,前面耳根子听得发麻的徐锦云回过头,认真严肃板着脸仰头对萧靖远道:“我雇你是来帮忙做工,再说刚才那事我怪你了吗?是非黑白我自会分清楚,你要是有时间跟我屁股后磨叽,不如去前头管理那些工人。”
萧靖远算是明白了,徐锦云眼里只有她的桐油工作,至于他跟什么女人谈笑她其实是不在乎。他心中有种失落感觉,他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回去上工了。”
徐锦云没有注意到萧靖远情绪低落,正要去帐房时候,外面说突然来了一队黄袍子的护隐府官差,徐锦云心道,上回主动去找他们吃个闭门羹,这次倒是主动上门来。
徐锦云不怕见官,她亲自去接待,他们那些人身着毛呢亮色黄袍子,腰间封着一条纹银色白鹤的腰带,个个腰间佩戴弯刀。那些人看上去很嚣张样子,在平日里徐锦云常听他们恶行,说得他们像青面獠牙的鬼怪似,现如今一看是些严肃凶狠的官差。为首叫赵瑢,扫视满院子一大堆布衣桐油工人,喝道:“你们徐老板呢?”
徐锦云到来,那些桐油工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赵瑢见迎面走来一个身量娇小,面容较好的女子,心中有些惊讶,压下心中惊讶,照例说了在这儿开商店规矩。
徐锦云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听那为首的官差一堆话,她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变相收取保护费,这些还不能算在户部税收上,听着他们说的金额,数额不大,但也不小,平白无故给出去那么多银钱,徐锦云心中自然不舒服,她不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知道到什么地方要讲什么规矩。
明明地面上没有什么规矩,这个护隐府是皇帝弄出来捉拿叛贼奸细,皇帝倒是精明得很,拉了户部的差事养活他们这支隐秘的队伍,全是百姓出的幸苦钱。
徐锦云面上笑着,她满嘴答应,“现在铺子刚开张,没什么进项,一时半会儿实在交不上来。”这是实话,上次赚的钱她全投入桐油坊里,剩下要留点家用呢,实在无多余。
赵瑢见她不识抬举,眉毛拧得老紧,似乎要把它们拧在一起不可,他公事公办双手环胸,趾高气昂道:“交不上来你们别开…”正嚣张跋扈得兴头眼睛忽然瞥见黄大人,正粗布麻衣混在一顿脏灰工人身边。他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花,消失不见的黄大人突然出现在这儿。
萧靖远远远见赵瑢这小子皮肉痒痒在勒索徐锦云,便站出来露了下脸,同时用手指比了个暗语。那是他和护隐府人惯用的隐语,赵瑢立马明白了。对待徐锦云态度不能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也差不多。
徐锦云不知道这个赵瑢为什么突然变得好说话,他说开商铺银钱事情可以暂缓,交是一定的,这是他们的规矩。徐锦云听到可以暂缓暗下松了口气,随后点点头表示一定不会故意拖。
在得到保证后那帮护隐府的人走了,工人们继续开工,绣雨从后院走出来,上前问徐锦云,“他们是官差吗,好凶呀。我们不是在户部登记过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徐锦云道:“他们是护隐府的人,一个同户部类同的机构,你们回去各自岗位工作,小黑,你杵这儿干嘛。”
萧靖远上前道:“我看到这儿有官差,你有没有被吓到。”
徐锦云刚要开口回答,门口有一个来通报,说来了商会派人送来请帖。来人进来递上请帖,徐锦云接过请帖是卤水镇上的自主组成的商会,她看到上面落笔的字样,收好揣怀里。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她对来人道∶“我会去的,你回去吧。”
待那人走后,萧靖远走进徐锦云身边见她眉目紧锁似有所思直接问道:“不愿意去?”
徐锦云抬头见萧靖远关心模样,笑道:“我很乐意去,正好可以趁机多认识认识那些人。”这是商业信息交流会,也是当地商人在试探她这个外来的人,“听说卤水镇有三大家族,赵,谢,刘。我想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板他们想要看看是何方人物,不去不行啊。”
单于夜听说徐锦云要受邀参加谢家举办的商业交流会。他丢下手中的草根,跳下土坡,拍拍手道:“那群老狐狸没一个省心的主儿,你怕是应付不了。别去了。”
徐锦云道:“不去的话不成道理,我要在这儿地方做生意呢,结识结识也是好的。况且他们耳目灵通应该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不会突然在意起我这个新起之秀。”
“那我陪你去。”
“我带人了。”
“是你捡到那个小白脸,他又没什么身手保护不了你。”单于夜是知道徐锦云家里捡了个差地死掉的男人,去她家时候见过几次,单于夜给他的评价是中看不中用,还没有她阿姐身边的娈宠有用呢。
徐锦云知道看他一副跃跃欲试样子,“我又不是去打架,好了,你别说,我知道要怎么做,我自有分寸。”赶在单于夜张口前先说了。
单于夜死磨硬磨死活非要跟着去,徐锦云见到幼稚霸道还没有寒秋省心,带去只会是麻烦,咬紧牙关不松口。无奈他只好说∶“那你早点回来,我请你玩。”
单于夜这样的公子哥总是玩玩玩,说句实话徐锦云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偏生他自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到那儿都有人怕他敬他,那是因为他是单家的二爷,她阿姐是单家船舵舵主,人们能不怕他敬他吗。
“今晚你以我护卫的身份陪同我吧,跟在我身边可以。”徐锦云挑了件质地好体面点丝绸蓝色衣裳穿上,对着铜镜整理发髻,觉得衣冠得体,形象干净后,转身看看萧靖远,查看他今晚装束得如何。
萧靖远一身体面的黑色劲服,头发整整齐齐用发簪簪好。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徐锦云看着他英俊潇洒模样,绕着他转了一圈,拍了下他后背,笑道:“行啊,没看出来,打扮起来,不像个护卫,倒像是主人家。”
突然被拍了下,萧靖远心下有一瞬间的跳快,承朝民风开放,可男女接触非亲近之人不可。难道她把自己看成是她的亲近之人,不像,她一直很想赶他走来着。他顺着她的玩笑话说下去,“怎么,我长得很英俊。”眼睛眨巴着亮光回头看着徐锦云。
徐锦云那拍一下不过是随手的,她查看下请帖,看着上面大写的谢字,看来商会会长应该是谢家,不是赵家人多吗,“少说话,别给我丢人。”
她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回头嘱咐,“跟紧我。”转身继续走。
萧靖远很听话点点头,走出院子门口,徐锦云去招马车功夫,他听得一阵不像样的布谷布谷叫声,简直是装得不像样,亏得赵蓉声音好听,也挨不住怎么掐着嗓子叫。
趁着徐锦云离开功夫,萧靖远顺着那呕哑糟咂难为听的布谷布谷声音觅去。
他从草丛中个找到了鸟叫个不停的赵瑢,“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失踪事情上京知道了?什么反应?”
“啊,黄大人,我以为你死了。”见到活的萧靖远,赵瑢兴奋得差点蹦起来抱住他。他跟其他黄袍子不一样,他是萧靖远的陪读,从宫里头带出来的,也是萧靖远最信任的人之一。上次出现了刺杀事件,他也察觉到有人要除掉他们殿下,护隐府内有内鬼是一定,是谁一时间抓不出来。萧靖远中间消失那些天他可是急死了,怎么都找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急得嘴角起了一了圈水泡。
“废话少说。说。”萧靖远抓紧时间,同时扫视四周。
“殿下,事情目前没有进展,您失踪的事情已经报到上京,听我爹说皇上很冷静,说要派人来寻您。”
“我的几个皇兄有什么动静。”
“殿下,他们也是一份十分吃惊关心作态。殿下,我们都避到这儿来了,不会威胁到他们了。”赵瑢素来知道六殿下不欲参与皇储斗争之事,自从先太子死后他更是明哲保身小心翼翼当个透明皇子,按理来说不应该对那些人存在什么威胁。
萧靖远目光深远,眼珠子漆黑亮泽,“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我们为什么不…”赵瑢想劝他重返朝堂,参入储君争夺,他也是皇子,他是有资格的。
萧靖远严肃道:“以后这话不要说,好了,你回去,用什么事再来布谷布谷。”他见徐锦云走回来他快步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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