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
徐锦云不能装作没看见,走到大厅去,“姨娘,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绣雨回来啦。”
绣雨淡淡嗯了声作回应,并不看锦云,周柳姨娘见徐锦云来来自闪到她面前,扯着她胳膊指着自己女儿绣雨道,“你管管你妹妹,她都做了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徐锦云不明所以,看看周柳姨娘和绣雨。
“她要跟那个司徒隐成亲,连婚期都定好了,下月初八。”周柳姨娘咬牙一字一字蹦出来,死死盯着自己女儿,绣雨安然坐着,不受影响。“他可是咱家的仇人啊,绣雨你那根筋搭不对。这么想不开。”
徐锦云走到绣雨面前刚要开口,绣雨见是锦云来了,神色冷静,平静道,“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们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司徒大人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良人。我们已经私定终生。”
“我呸,什么私定终生。绣雨,你不是跟他了结去了,怎么都扯上婚姻了,算娘求你了,你依着娘吧,你这样做你爹爹在天上看着也不好。”徐锦云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周柳姨娘已经跳脚了,她又愤怒大骂到坐到绣雨身边苦求。
绣雨不为所动。好像板上钉好,钉死一样。
“我的姑娘啊,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爹爹吗,对得起咱家里人吗,你考虑过为娘的心吗。”周柳姨娘继续苦求,绣雨没有看她。人家冷静得很。徐锦云见她这般知道她是有主意的主儿,周柳姨娘苦求是不会有效果的。
果然周柳姨娘哀求好求不见成效恢复了破口大骂,指着绣雨鼻子怒骂,“我就是生块石头也心软吧,你看看你,怎么娘的话不停了,你想想你爹爹以前怎么疼你,你是庶出这事大家都知道,可在侯府谁人不是把你当作嫡小姐对待,吃穿用度跟你姐姐一样,你怎么能寒我和你爹爹心,你想过你弟弟没有,他以后要怎么看你……”
“够了。”绣雨兀地站起来,徐锦云都给吓了一跳,安静这么久有动静。
周柳姨娘一边数落一边哭。绣雨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我的私事,娘,你不要这样了,够了。”说完绕过被她气得差点升天见侯爷的姨娘独自回房间去。
“你你你”周柳姨娘指着绣雨离开的后背你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大哭特哭起来。边哭天抹泪边对徐锦云道,“我这是造什么孽啊。”
徐锦云望着绣雨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知道绣雨怎么突然要同司徒隐成婚呢。她这人向来安分守己,乖乖巧巧做她的侯府二小姐,怎么回事,司徒隐对她说了什么,她不得不这样做?
窗外树影摇曳,窗内烛火通明,徐锦云进去时候绣雨正坐在桌前绣着鲤鱼戏荷叶,绣雨见徐锦云进来道,“你是来劝我的。坐吧。”
“是。”徐锦云在绣雨身边凳子坐下。凝视她这个妹妹,模样清纯可人,知书达理,绣工更是一绝,令人甚爱之。“是司徒隐跟你说了什么吗,你要是不愿意,爹爹翻案事情我们可以走其他途径。没必要这样的。”
绣雨放下绣针和盘子凝视着这个与自己同样美丽的姐姐,她们就像一朵并蒂莲一样盛开在显安侯府,却又是各自有各自宿命。一个嫡出,一个庶出的。虽然都得侯爷爹爹平等爱护,可终归是不一样的。外人只识得她嫡出的徐锦云,那知她这个侯府二小姐绣雨呢。
“姐,我跟你说心里话吧。我是自愿的。”绣雨并无什么神色,安然得很,她摆弄着手里头的绣品继续道,“我知道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司徒大人完全断绝往来,当作没认识,各自过好新日子,另一个是与他藕断丝连,恩爱又痛苦。这个太痛苦,我直接越过,既然没法恨,那就爱吧,我选择同他结为夫妻,举案齐眉。”
徐锦云觉得绣雨说得不大在理,神色严肃道,“可他是谋害爹爹的凶手啊。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绣雨扫了眼徐锦云认真道,“下令抄我家的当今皇上,那么说来,姐姐与仇人的儿子亲密又何自处。”
徐锦云张张嘴巴,好一会儿没说出话,她知道绣雨伶牙俐齿,只是她从来不曾为难自己,好一会儿才反驳道,“那不一样,你别扯我和靖远,说说你们两个。”喜欢一个人心不由己。绣雨好像说得挺对,刚好自己喜欢那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绣雨看着流着蜡烛油的蜡烛,双目有亮光却无光泽,“姐,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有什么方法。”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道。望着徐锦云。
“今天司徒大人跟我说了,他承认是他为了官职向皇帝说了我爹爹和太子事情。可他只是想要上进而已。他寒门出身,考中了当了一个抄书官,连守宫门的侍卫都可以随意奚落他,他说他只有往上爬才能不被人瞧不起,他是个很有志气很有担当的人。他说他不知道显安候有我这么个女儿,即便是知道,他也一样会那么做,他太需要当上高官,太需要,他毫不隐瞒,这难道不是他的担当吗,他的勇气吗,他是君子。”
徐锦云轻松道,“正人君子不会拉踩别人上位,那是小人所为。”
绣雨摇摇头道,“不,姐姐,你错了,必要时候有些必然的牺牲是必要的。只是那个人刚好是我们爹爹。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一当官,给乡里乡亲的帮助,还把他爷爷接过来一起安住,他是个忠义两全的孝子。”
徐锦云看着把司徒隐说成完美君子的妹妹,“……”
绣雨看着姐姐肃然表情,知道她是不认同的,她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不认同,没法子,有些事,得后世人评判。”
徐锦云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绣雨盯着徐锦云双目指着自己的胸口处直接回答,“这就是我的心里话。真实的,姐,你知道吗,我有以前有多嫉妒你,明明我们都是侯府小姐,明明爹爹同样爱护我们,可是为什么外面人只认得你和大夫人,我是个无人问津的角色,无论我做得再好也不会有贵人对看我一眼,我苦心练习的琴棋书画,用心刺下每一幅绣品,然而很可笑,没人会在意,姐,你知道吗?我时常感觉自己像戏台上的丑角一样。”
“绣雨”
“姐,我现在不是侯府小姐,司徒大人尚书,以他官位才华外貌可以找个更好人家的女儿,可他选择了我,我是个侯门庶女,现在又是罪臣子女,他肯娶我为正妻,你知道什么是正妻,以后我在尚书府我就是正夫人,我的孩子也会是嫡出,不会被人忽视,你知道我多么想要成为一个正妻,侯府有时,尚且无人正眼瞧我,遑论娶我为正妻,现在没落,更被说,他不仅与我志趣相投,又肯呵护爱惜我,人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不容易,也许十辈子遇不上。可我遇上,我不愿意错过。”
“姐,你和娘会觉得我自私吧,自私就自私吧。姐,我不是你,以前你是侯府嫡小姐时候,求娶亲王孙贵族踏破门槛,你一眼被贵妃相中成为天家儿媳,落魄后又有单大哥,靖远等大人物上赶着帮助你,喜欢你。我知道你是嫡女,有背景,有能力,有姿色。而我呢?侯府在时那些贵人没瞧得上得我这个姨娘出的,现在更别说有什么合适王孙公子求娶,我能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司徒大人不容易。”说到这儿绣雨苦相摇摇头,似乎她的过往很可怜,她盯着烛火继续道,“姐,他心里头有我,我心里头有他,我两个心意相通,你帮帮我吧,请求皇上延迟一两月再回去,你们好留下来参加我的婚礼,到时候我就是司徒家的人,司徒夫人,不是庶女,不再是罪臣子女。姐,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同样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姐,你成全我吧。我不想被人无视了,不想被人说还是庶小姐了。”
徐锦云出了绣雨的屋子时候脑子是那句我不想再被人说还是庶小姐了。嗡嗡嗡的,脑子里跟有蜜蜂在飞在叫。
这叫什么事。绣雨这叫什么事。
锦云昏昏然回到屋子里床上躺下思想了绣雨和司徒隐的事情,绣雨平时安静娴雅,从来不要求什么,今天她说的一番话徐锦云微微有所感动,算是理解她一点吧,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不容易,她不想那么错过了也没错。要不就帮绣雨吧,只是不知道司徒隐到底是不是个良人,有必要问下靖远,毕竟他收集消息渠道广,来源多。
事情有了解决的法子,徐锦云打了个懒懒的哈欠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徐锦云被周柳姨娘的寻死觅活的哀嚎声吵醒,她洗漱装扮一番后出去见周柳姨娘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条白绫低头红眼赤目看着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绣雨,哀吼,“你要他还是要你娘,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绣雨淡然看看没有没有横木的屋顶,淡淡道,“娘,你要是真想死,也得演得像一点啊,你看这上吊没梁子呢。”
周柳姨娘这话气的,她就是看着屋顶没有房梁才刚拿着白绫来上吊啊,吓唬吓唬她,让她回心转意,迷途知放。谁知道女儿这番话更叫她气得头顶冒烟,边跺脚边喊骂着,“绣雨,你个没良心,我可是你亲……哎呦~”
天旋地转,周柳姨娘一脚没踩住人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凳子也倒了,徐锦云过去和绣雨将摔着的周柳姨娘扶起来,“姨娘,你别闹了,绣雨事情,我想过了。”
“想过?想过什么?怎么拆分他们?那感情好。”周柳姨娘疼得眼睛眯起来,听到徐锦云有注意她抓着徐锦云手赶忙问。
徐锦云和绣雨将人扶到椅子上,开口道,“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不如我们成全他们吧。”
“什么?啊哟”一听这个不如意的答案周柳姨娘忘了腰疼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睁大眼睛,颇为可怖瞪着徐锦云,“你这叫什么想过,你妹妹往火坑里跳,你也认同。”
绣雨道,“司徒大人不是火坑,他很爱我的。”
徐锦云很无奈看看绣雨和一脸我不活的周柳姨,“这种事情不好勉强。”她知道绣雨和姨娘是各占各的理,她那边驳了都不成,为难死她了。
周柳姨娘睁大眼睛,看看绣雨在看看徐锦云,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丧似大哭,“我不活了~”
家里有寻死觅活的姨娘和坚决要嫁人的绣雨,锦云实在很为难只好雇佣了两个粗使的妇人在家里看着,她们身量壮实,胳膊粗,力气大,一个看着姨娘,姨娘要是寻死可以护着她不让她一不小心真得死成。一个守着二小姐绣雨,怎么说她都是个待嫁的人,一会儿她要是跟姨娘起冲突时候,及时拉着走。
家里头正乌烟瘴气起争斗,闹得要死要活的,恰这时候宫里头的来人说是靖瑶公主请她进宫,徐锦云原本想要带着绣雨一起去,正好避开寻死觅活哭天嚎地的周柳姨娘,绣雨一口拒绝,她道,“你要是见到她,替我问声好,她如今是公主该有公主的范,我哪儿不想去,姐,我的事情你千万记得说呀。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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